把高脚杯推到元卿面前.胡悦宁半趴在吧台上.透过高脚杯看向他.好像在他的面前.自己永远就像个长不大的懵懂孩子.试问一个小孩子的心智怎么能斗得过一个老谋深算的成年人呢.

    元卿优雅地拿起來尝了一口.笑了.“小宁儿.如果你是个卖酒的.我肯定要去消协告你去了.你究竟加了多少龙舌兰.怎么只有一丁点的味道.”

    胡悦宁面上晒晒.言不由衷道:“哟.你还真喝的出.你再尝尝.”是的.她怎么忘了.眼前这位可是“吃、喝、嫖、赌、毒”里少说沾了三样的.在他面前论酒.岂不是班门弄斧么.

    果然.元卿再啜了一口.“加了你独特的配方是吧.少了点龙舌兰.多了点宾治.怎么.你是怕我喝多了.不容易啊.知道关心老公了.”说到后面.便是典型的调笑了.

    暗中翻了个白眼.胡悦宁只得故作崇拜地拍手.“你果然厉害.不光成分猜对了.目的也说出來了我是怕你喝多了.主要我还指望你一会送我和Pocky回公寓呢.这酒后驾车可是很不好的.”

    元卿宠溺的一笑.“就知道你事事算计我.怎么.待在这里太无聊了.想回公寓去了.其实你不用怕的.这里也是我们的家.真要喝多了.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好了.楼上有我的房间.”

    胡悦宁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抵触住在这里的.总觉得这里虽是华美但总归沒有小家的温馨亲切.不过对于元卿说这里有点无聊她还是认可的.点点头.“所谓上流社会也不过如此了.看看也就算了.置身其中真的很别扭.尤其对我这种人來说.感觉格格不入.”说完.还晃了晃脚上的高跟鞋.

    “什么叫你这种人.你这种人不就和我是同一种人.”元卿不悦地道.其实他的面上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可是胡悦宁就是知道他听了自己这话.便不开心了.沒有为什么.但她敢打保票.他在生气.

    “别.别.堂堂元卿元大公子怎么可能会和我这种寒门小女子是同一类人呢.说出不去也不怕被人说您自降身价.”

    “小宁儿.”元卿挑高了右眉.“你是不是喝多了.嗯.”这番结论得出.元卿已向身子探向她.两只俊目更是跟个探照灯似的在她脸庞大上一路扫视、观察着.

    “等会宴会结束我就带你们回去好了.怎么.脚很疼咦.你刚刚是去了外面吗.怎么鞋上还有枯草和泥土.”他的视线一路向下.胡悦宁顿时把腿缩到一边去.吞吞吐吐.“哪.哪有什么泥土.鞋上有土不是正常的很啊.大惊小怪的.”

    元卿见胡悦宁一反常态的样子.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阵爆笑.“小宁儿啊小宁儿.偷窥和偷听都不是和谐社会的表现呀.”

    顿时胡悦宁讪讪.“又不是我的错.都怪杜娅茹.是她拖着我去的.早知道是听你的墙角.我是说什么都不去的.”她说谎了.杜娅茹一开始就和她说了.他和那位屈大小姐去后花园了.管他呢.反正她想他还不至于无卿到和杜娅茹去对致吧.总之.不能让他太得瑟.太得瑟了人是会很容易忘形的.有时候.给人添点堵.是为了他好.嗯嗯.就是这样的.

    元卿却是一副“我都明了.你就不要越描越黑”的表情.“杜娅茹这家伙.果然沒有一天安稳的.刚才居然盯着时俊看了有十余分钟.眼珠子转个不停.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时家老爷子还以为杜娅茹这是对时俊有意思呢.刚喊我想给他们牵线呢.”贴着胡悦宁的耳朵小声地嘀咕了两句.胡悦宁立即便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天哪.真的假的.杜娅茹从男人婆进化成了女汉子了.这……这也太与时俱进了吧.”不过.话说时俊要是知道了杜娅茹对他是这个目的的话.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事咱谁都不准说.以后乐子多了.”元卿一脸坏笑道.有一个可以看时俊那个万年男狐狸精入坑的机会.他是怎么也不想错过的.

    看看.什么叫狐朋狗友啊.这便是了.逮着机会坑自己人.那个时公子.俗话说家贼难防.你可是被自己人给卖了的.不关我事呀.胡悦宁在心里默默地吐着槽.不过.她现在不点破也是有自己一点私心的:她可沒忘记当初在云顶顶楼套房里的那一幕先生or先生or先生的大戏里.时大公子便是主演之一.杜娅茹配给他……亏了.

    两人正是相对无言.像是从天而降招呼她出去.元卿笑道.“你快去吧.一会去估计我大哥也要招呼我过去.算算时间.差不多应该会有人要离场了.”

    胡悦宁点点头.刚提步.想了想还是嘱咐两句.“喂.你可别再喝了呀.小心开不了车.”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太想在这里住下.或许以后终究要住在这里.但今天她还沒有做好心理准备.

    元卿回了她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喝的真不多呀.不过听你的就是了虽然我比较鄙视滥用职权.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可以破例一次的.”听不懂.难道他真的喝多了.胡悦宁摇摇头沒再理会他.跟着COCO离开吧台.

    原來COCO看上了二楼书画房里新挂上的一幅油画.拉着胡悦宁一共去鉴赏的.说鉴赏是好听的.其实她是想据为己有未遂才拉着胡悦宁去想办法的.

    独独钟情这一幅.以她那么一点艺术细胞來看.这幅画确实出彩有时候业外人士的鉴赏总是比业内人士更加坦率和直接.好与不好一目了然.

    在胡悦宁看來.这是一幅描绘白桦树的室外作品.画家刻意表现出天空、树木、大气在大自然的光照中呈现出的各种复杂色彩.以变幻的色彩去表达一种真实的印象.光色的变幻体现出画家的艺术热情.白桦林局部受光与逆光面的细微变化.反映了画家的艺术功力.表现的重点虽是光.但是传达给人们的却是这样的场景:在黄昏下.有的白桦树孤单地挺立在低矮的灌木丛中.正迎着夕阳的余晖.从梢到根都被水红的霞光染印成红色.闪耀着.颤栗着;或者.有的整个儿欢腾.喧闹地摇摆于蓝天大地之间.沙沙急语着.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在努力挣脱枝干的束缚而飞向远方.

    “确实不错.很有莫奈的风格.”胡悦宁赞赏的点点头.“不过要是放在你那边就糟踏了.”

    在回來的路上.她有听元卿说过COCO和元君的公寓装修是纯美式风格的.搭上这么一副画.感觉也太……奇怪了点.

    不过COCO却是想岔了去.她无不郁闷道.“我知道我沒有艺术细胞但是不代表我沒有艺术欣赏能力呀.你怎么能那么打击我呢.小宁.你太坏啦.”

    胡悦宁忙道:“哎呀.你想错了.我是说这副画的风格与你家那边的装修风格好像不搭.听说你那边是纯美式风格的.”

    “哦.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是哦……”COCO也不是真的生气.嗔怪结束一听胡悦宁的解释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过.这副画的确挺有意境的.你的眼光不错.”胡悦宁怕她耿耿于怀.忙又再次出言肯定她的鉴赏能力与品味.这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那是当然啦.这是妈过生日.姨妈前几天特意送过來的.”COCO解释道.

    姨妈……是王屹.胡悦宁眼睛微微一眯.不动声色道:“说到姨妈.我才发现今天好像都沒有看到她呢.”

    “啊.你认识姨妈吗.元卿给你介绍过的.”COCO不知道四年前胡悦宁与王屹接触过.她是单纯地以为元卿是不是给胡悦宁作过家庭成员介绍.

    “啊.不是.”胡悦宁心想反正也沒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故而很是大大方方地道:“我老妈和姨妈是老朋友了.她们年轻时就认识.”

    “这么巧啊.”COCO也沒有多想.点点头.“姨妈现在在美国.有一个友好书画展邀请她去做嘉宾的.因为是早早就定好的.所以她不能推掉來给妈过生日.这不这画也是提前送來的.”

    她不在国内.胡悦宁不知道怎么.却是心下一松.甚好甚好.有一个心理缓冲期……也好让她未雨筹谋一番.

    九点半的时候.寿宴正式结束.陆陆续续的有人告辞.元卿作为元家一分子自然也要负责送客.胡悦宁便随着他和COCO、元君几个一同立在门厅处和离场的宾客寒暄话别.

    “阿卿.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里吧.y也应该累了.一会早点哄他睡觉吧.”元母期盼地看着儿子.想要留下孙子.

    元卿回首看了看正在和妮妮说笑着的儿子.又看似不经意地撇了眼身旁一脸紧张的某人.才笑道:“妈.你都不知道这小子从一上飞机就呼呼大睡.你看他现在精神好的很呐.我和小宁还是带他回公寓.过一天再过來.你和爸倒是今天应该累了.一会早点洗洗睡吧.”

    果然.他这话一出.某人自动送上福利.亲密地挽上了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