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ˇ 哲学家

萧融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个咯喳 , 他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要拦住屈云灭 , 然而站起来的只有他一人 , 不管是那个生人 , 还是又开始出言不逊的大王 , 人家都好好的坐着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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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生人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害怕的样子 , 反倒是十分迷茫的看着屈云灭 。

他用手指指着自己 :“ 我 、 登徒子 7“

居云灭眯着眼 , 似乎在考虑从哪下手比较合适 。

那个生人又颤巍巍的发言了 :“ 他不是个男人吗 ? 我 、 我看一眼男人 , 怎么就成登徒子了 , 谁会对一个男人有非分之想啊 ? 2

屈云灭 :“。“

好像有点道理 。

这回神情呆滞的人变成了屈云灭 , 他想不到自己能怎么反驳这个人 , 便下意识的看向了站着的萧融 。

而萧融的脸色变了又变 , 他紧紧据起双唇 , 然后墩的一下坐了回去 , 这边的闸剧引起了其他人的观望 , 萧融把一只胳腰放在柜子上 , 借着撑头的姿势振住自己的半张

屈云灭开口 :“ 萧一一 “

后面的融还没说出来 , 萧融已经恼羞成怒的斥了他一句 :“ 不许叫我的名字 ! “

姑人 !

屈云灭 :

好在这时候下面的戏开场了 , 舞台幕布拉开 , 琴师坐在角落里开始优雅的抚琴 。

这琴师是萧融斥巨资雇来的 , 演一场就等于外面小贩两个月的收入 , 就这人家还

表示不能长期演 , 若是灵感枯竭了 , 那他就要回家休息一阵子 。

这也没办法 , 没有曲谱 , 台上演什么戏 , 他就要自己配什么乐 , 完全是随性而来 ,

这种音乐太高雅了 , 萧融一个听惯了情绪外露的流行乐的人 , 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法欣赏这种含蓄的曲风 。

但他欣赏不了没关系 , 观众能欣赏就行了 , 更何况现在只是刚开始而已 , 等戏园开始回本了 , 萧融打算再让人去外面找几个曲娘回来 , 琵琶小调向来都是雅俗共赏的 , 到时候忙得累了 , 他也能过来放松放松 。

琴师的不同配乐也是吸引人们看了一遍还想再看一遍的原因之一 , 但更主要的原因 , 还是人们的生活太单调了 。

这个叫 “ 戏 “ 的东西 , 不仅能让人们听曲子 , 还能让人们看伶人的身段 , 同时认能听到伶人唱曲 , 虽然唱的地方不多 , 多数都是白话 , 但白话他们也喜欢 , 因为这里的白话诙谐且押韵 , 比他们平日听到的幽怨说唱有意思多了 。

的确 , 这时候的说唱基本都是伤春悲秋的 , 要么诉说自己凄苦的一生 , 要么就说旁人家中发生的悲剧 , 反正最后的目的就是勾起观众的眼泪 , 让他们同情之下多打赏点钱 , 这群人以为戏园的戏不一样 , 但萧融愚告诉他们 , 你们真是太天真了 。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 悲剧的内核也是悲剧 , 只有悲剧才能让人印象深刻 , 不然他又是找人写剧本 、 又是找人来弹琴的 , 费这么大劲是为了什么呢 ? 还不就是为了让观众记住这些事 。

这出戏的全名叫 《 啧尸还 》, 但已经没几个人记得住这个名字了 , 大家都对着台上伶人的夸张表演哄堂大笑 , 已经看过的还算是淡定 , 没看过的笑得桌子都要被他拍裂了 。

实话实说 , 萧融觉得这个人比伶人演的还夸张 。

但他也不是托 , 都演了这么多天了 , 萧融也不会再安排托进来了 , 这个人就是单纯的笑点很低而已 。

顿了顿 , 萧融继续看向台上 。

《 裹尸还 》 讲的是一家四口的事 , 一开始是一家六口 , 一对夫妻带着家中的三儿一女 , 儿子不听话 , 考爹脾气暴躁 , 考娘除了干着急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 只有他们六口人都能把气氛炒起来 , 观众一开始的哄堂大笑 , 也是因为这六口鸡飞狗跳的生活

脾气爆的考爹会在晚上跟考娘说自己后悔打儿子打的那么狠 , 而儿子之所以挨打 , 是因为他看人快要饿死了 , 就给了外面的人一碗米 , 小女儿不懂为什么给了一碰米就要挨打 , 这时候她的哥哥就会摸着她的头 , 说你不用懂 , 有哥哥们呢 , 等你长大了 , 咱们家不仅可以送别人一碗米 , 送一袋米都成 。

温馨又和乐 , 人人都善良 , 生活也是吵闸之中充满希望 , 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 , 家中有三个力气大 、 且马上就要成年的男子 , 的确 , 只要这家人不犯懒 , 他们的日子就一定会越来越好 。

然后这一幕就结束了 , 下一幕开始 , 背景是一大张白布上面画了浅浅的山峰 ,

让人能看出来这是遥远的雪山 。

开始下大雪了 , 伶人们也穿上了厚厚的衣服 ,

上一幕挨打的儿子带着伶仁两三根柴火回家 , 门口又有讨饭的快要饿死的人 , 但他只能为难的对这人摇摇头 , 就在讨饭的人失望离开时 , 他又叫住这个人 , 纠结半晋 , 却还是飞快的端了一碗水给他 , 在凛洪的冬日里 , 喝水也是艰难的 。

那个乞丐狼吞虎咽的把水喝完 , 儿子回到家中 , 但他刚走进来就听到屋里传来凑厉的哭声 , 原来是他们的娘病逝了 , 那个盛水的瓤哄当据到地上 , 一家五口围着装死的伶人痛哭 , 更让人觉得荒谬的 , 当舞台上营造出晚间的效果后 , 地上居然还有一个被草席裹着的尸体 , 这一家人就这么跟一具尸体待在一起 , 然后沉重的讨论着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

这其实是个小细节 , 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 , 大雪不仅封山 , 还把地冻得无比硬 , 锌头都锌不开一丁点 , 所以人要是死了 , 就只能暂时的放在家里 , 等不能放了就冻在雪中 , 直到来年春天土地没有那么硬了 , 再把人正式的下葬 。

但显然这几口人已经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 因为借着伶人的口 , 观众已经知道他们的娘是被饿死的 , 她不舍得吃东西 , 把仅剩的粮食给孩子吃 , 人饿病了又只能慧着 , 就这么把自己熬死了 。

如果不离开这里的话 , 地上的草席只会越来越多 。

一个儿子提到邻村有人往南走了 , 还在呼唤大家一起走 , 但这终归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地方 , 而且谁知道外面的世界又是什么模样 , 万一也是活不下去呢 。

几个儿子就在这你一言我一语 , 而最终拍板的人是者爹 , 人挪活 、 树挪死 , 他们几个大男人 , 难不成还能被困死在这吗 。

这时候家里没人吵架了 , 大家都听考爹的话 , 而在临行之前 , 考爹找了个地方 , 把家里的柴全都放在地上烧了 , 烧一点 , 他就挥起旁边的锄头往下挖一点 , 挖不动了 , 他就继续烧 , 这个场景是用人影的方式呈现出来的 , 毕竟也不能真把火堆拿到戏园里 , 这儿都是木头房子 , 万一失火可不得了 。

但正是黑白色的人影 , 才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沉默的悲伤 , 尤其是人影在动的时候 , 天上居然还有纷纷扬扬的雪花在落下来 , 这种任你怎么努力上天也不会垂怜一点的感觉 …... 真是太让人难过了 。

戏园里没人笑了 , 连一个杂乱的声音都没有 , 就是戏园里的伙计都不再走动了 , 无论看多少遍 , 他们都会在这里安静下来 , 然后控制不住的盯着台上那个魁梧的身影 , 再魁梧 , 那也只是一个可怜人而已 。

这一幕也结束了 , 而这时候屈云灭低声问萧融 : “ 那洒下来的是什么 7“

萧融同样低声回答他 : “ 撕碎的废纸 , 演完之后就扫下去了 , 下一场还能接着用 。“

他的幕僚真是勤俭持家 。

屈云灭正要继续往下看 , 突然 , 他听到旁边传来很细微的声音 , 萧融也听见了 , 他俩微微一顿 , 共同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 。

只见赵兴宗鼻头红红 , 不停耸动 ,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抽泣 , 但他又控制不住 , 就只能靠着吸怀子 , 把喷涌而出的泪意给逼回去 。

他俩诡异的对视一眼 , 最终还是默契的选择什么都没说 。

都哭成那样了 , 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 。

第三幕开始了 , 这场戏其实不管怎么演都只是这六个人 , 各种效果都是靠着伶人的台词来展现的 , 比如这时候演的是他们已经加入了其他村落的队伍当中 , 他们正在往外面走 , 而在一个地方休息的时候 , 小女儿突然问自己的哥哥 , 什么是流民 , 他们是流民吗 ?

三个儿子里大儿子最稳重 , 二儿子跟考爹一个脾气 , 三儿子胆子最小 , 二儿子当场就要去找那个说话的人算账 , 大儿子拦他 , 而且脱口而出一句我们就是流民 , 二儿子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 , 他一拳打在大哥的脸上 , 两人扭打的像是要杀了对方 。

考爹火速赶过来救场 , 并说出了这一折当中最重要的台词 。

一一流民又如何 , 被偷儿偷了家财的人从不以此事为耻 , 被天灾害得流离失所的我们为何要羞于提及这件事 ? ! 此时是流民 , 难道我们一辈子都是流民了吗 ? 那些嘲笑你们的人 , 往上数几代他们说不得连流民都不如 ! 人只记那些身份尊贵的祖宗 ,

再往上翻那些做过奴隶 、 为贵人驾车的祖宗 , 你看他们是提还是不提 。 记住 , 一时的高低贵贱不能决定你们一生的身份 , 但你们要是认命了 , 那才是真完了 ! 听爹的 , 咱们一家人拧成一股绳 , 找到那个能活命的地方 , 等咱们扎了根 , 咱们就不是流民了 。

考爹抱着这俩儿子的头 , 大儿子和二儿子

对视一眼 , 都沉默的听从了下来 , 这时候小女儿开始唱歌 , 歌词就是虞绍燮找的士人编的 , 宛转悠扬的曲调让这一家人安静下来 , 歌词描述的是风景 , 连带着观众的心也跟着宁静了许多 。

然后台下就冲上来好几个胡人打扮的伶人 , 大叫着左劈右砍 , 而在一个胡人狞笑着把刀劈向惊恐的小女儿的时候 , 幕布被人拉上了 , 戏园的管事随后上来告诉大家 , 演完了 。

观众

你就庆幸我们没有刀吧 !

第一次看的观众都无比激动 , 恨不得把管事骂死算了 , 而看过了的观众就只有悠叹一声 , 每回演完都有这么一出 , 可这管事仿佛是镇北王亲戚一样 , 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没反应 , 好在第二折明天就上了 , 决定了 , 他们半夜就派小厮过来占座 , 无论如何 , 他们都要第一个看到第二折 !

楼下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 , 而赵兴宗还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 过了好久 ,

他一脸崩溃的抱头 , 也不管周围还有人了 , 他直接就喊道 :“ 可恶 …... 到底是谁开的 %

园 ! 这样吊观众的胃口他不怕出人命吗 ! 都说这百宝街是镇北王开的 , 他怎么就不管管这里 ! 其心可诛 , 其心可诛啊啊啊 !“

说完 , 他猛地转身 , 悲愤的下楼离开了 , 连个眼神都没再送给萧融和屈云灭 。

萧融把玩着桌上的花生 , 他有些好奇的看向屈云灭 :“ 奇怪 , 大王不生气吗 ? 此人的言语没有冒犯到大王 ?“

屈云灭警他一眼 :“ 很显然 , 那两个其心可诛不是在说本王 。“

萧融 :“...... 说我就没关系了 7“

屈云灭 , 你变了 !

屈云灭则隔空点了点萧融的脸 :“ 看你这神情 , 本王觉得他的用词还是委婉了 。

萧融一愣 ,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巳的脸 , 发现自己笑得像个阴谋得逞的狐狸以后 , 他的嘴角僵了仆 , 放下手 , 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 , 感觉还是不够 , 于是他冲着屈云灭哼了一声 :“ 那我又是为了谁 , 我的良心早就成了大王的下酒菜了 。“

你是不是以为我没听过良心被狗吃了这句话 。

但他没有戳破萧融那一点就炸的自尊心 , 静静的看着萧融的侧脸 , 屈云灭勾起唇 :“ 我都知道 。“

萧融扭头 , 不解他这句话从何而来 。

屈云灭的嘴角越发上扬了 :“ 我都知道 , 你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 , 我很欢喜 。

最简单的话语 , 最真诚的态度 , 搞得萧融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 但他不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 上下打量着屈云灭的神情 , 萧融非要鸡蛋里挑骨头 :“ 只是欢喜 ,

有感谢吗 7“

此时戏园已经没人了 , 屈云灭的笑声直接回荡在整个二楼 :“ 哈哈 , 没有 。“

没有你还这么理直气壮 ? ? ?

但屈云灭已经站了起来 , 他今日也是抽空才能跟萧融一起来看戏 , 看完了 , 他就要回军营去了 。

见状 , 萧融也不好再对他说什么 , 只是在屈云灭上马之后 , 萧融仰着头问他 :

「 大王还看第二折吉 7“

屈云灭垂眼 , 萧融的语气稀松平常 , 但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暴露了许多 , 他是希望自己去看的 。

屈云灭轻笑一声 :“ 自然要看 , 被吊起胃口的可不止那些士人 。“

得了答案 , 不等屈云灭提醒他 , 萧融便主动的后退好几步 , 望着屈云灭离开的背影 , 萧融也勾了勾唇 , 然后从反方向离开了 。

赵兴宗要是这时候还在就好了 , 那他就会知道这个无理取闸的男子便是人人都讨论过的镇北王 , 因为整个陈留当中 , 只有镇北王有资格在任何街道上跑马 。

第二日是文集开启的第六日 , 本来还有点平静下去的气氛 , 又一次被炒热了起来 。

首先是第二折戏终于上演了 , 而且写戏本的人真不是东西啊 , 吸引着大家过去看小女儿到底死没死 , 结果第一幕上来 , 老爹先死了 。

光这一点就把大家气了个仰倒 , 他们恨不得指着作者的鼻子骂 , 你 、 你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儿 , 你还是人吗 !

据说虞绍燮找的那个士人最近整日闭门不出 , 生怕被人知道这是他写的 ,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 , 早就内定了剧情如何发展的萧融 , 他正在观察看见第二道题的士人的反应 。

他出的三道题 , 第一道考察人们的品性与对政治的看法 , 第二道考察人们的思维能力和更深层次的社会观念 , 第三道才是真正的考察文学素养 , 但这三道题里 , 最难的也是第三道 。

因为前两道人人都能交上一个答案来 , 不管答得好

不好 , 至少有回答 , 而第三道不需要他们洋洋洒洒写文章 , 只要对个对子就行了 , 他用的是后来的干古绝对 , 一干多年都没人能处处合格 , 要么是意思不达标 , 要么是对仗不达标 , 要么是平仄不达标 , 总之不管给出什么答案 , 萧融都能找出不对的地方 , 这便是萧融给他那金山上的一道保险 , 保证没人能把那一万金拿走 。

不过么 , 当初他之所以这么干 , 是因为镇北军确实没铉 , 如今账目宽松了 , 若真的把这一万金给出去 , 也不会再令他们捉襟见肘了 。

所以萧融收起了这个想法 , 他寻思着 , 要是前两道题都能写出有魁首之质的文章 , 第三道题哪怕有地方不合格 , 只要大差不差的 , 他就直接放水算这个人过好了 。

但是得知了他这个想法以后 , 宋钰当场哼笑一声 。

他不高兴道 :“ 有话直说 , 少来这套 。“

宋钵摘嘴 , 萧融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

他往后一靠 , 懒散的对萧融说 :“ 你以为这场文集发展到现在 , 还受你的控制么 ? 若真有一个三道题全都答得傲视群雄的大才也就罢了 , 大家愿赌服输 , 也不能做出太伤面子的事 。 可要是这个人无法令所有人都认同 , 哪怕他的文章里只有一点闵题 , 在你把这个人点为魁首的时候 , 大家就会对这个人 、 也对你 、 还对整个镇北王府

群起而攻之 , 文人有多小性 , 你不会不知道吧 ?“

萧融 : …

他眨了眨眼睛 , 很是疑惑的问宋钺 :“ 可是文无第一 , 武无第二 , 无论拿给大家看什么样的文章 , 肯定都有问题啊 , 按你这么说 , 岂不是根本评不出魁首 ?“

宋钺耸肩 :“ 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一点呢 , 在金陵时听说文集的事 , 我便以为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 谁知道只是我想多了 。“

萧融 :“......“

宋钺又贱贱的笑了一声 :“ 财帛动人心 , 若没有一万金 , 这些士人顶多就是拈酸吃醋 , 不至于做什么出格的事 , 但因为你拿了一万金做彩头 , 本就有的嫉妒与不服气更是要翻倍的增长了 , 你信不信 , 不管你点了谁做魁首 , 三日后你都能替他收尸 。“

萧融震惊了 : “ 他们还敢杀人 ? 1 “

宋钺 : “ 有什么不敢的 , 你以为清风教的刺客都是谁在养啊 ?“

萧融 : …7

他也不知道宋钰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 但有一点宋钰说得对 , 因为这是没人撂过的局面 , 所以会如何发展 , 哪怕他这个发起人都无法确定了 , 如果他不能做到让这些参加文集的士人都满意 , 那这场原本是为了吸引士人的文集 , 很可能会变成让士人们感到了自己被羞辱 , 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

萧融陷入沉思 , 宋铍则低下头 , 继续去看士人们交上来的文章 。

这些文章都是宋钰 、 虞绍燮 、 以及偶尔抽时间过来的高洵之在看 , 他们筛出写得好的 , 然后再往外展示 。

不是第二道题出来以后第一道题就不准答了 , 照样还在有人往这边送 , 而广场上的告示牌也多了一个 , 专门用来展示第二道题 。

宋铍显然对第二道的哲学题更感兴趣 , 他自己大包大揽了第二道的筛选 , 将第一道丢给了虞绍燮 。

…... 说起来 , 宋钰虽然话疲手欠还找打 , 但他工作能力很强 , 不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快速的上手 , 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来哪里有疏漏 , 就连筛选文章都是这样 , 一篇文章他最多看一分钟 , 看完就能评出等级 , 如果萧融问这人哪里有问题 , 他也能说的条条是道 , 一看就是真的记住了 。

有点受打击 。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 他不过是看得比别人多罢了 。

无声的叹了口气 , 萧融望着一旁的窗户发呆 , 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肩膀沉了一下 。

宋铍丝毫不见外的倚着他的肩膀 , 萧融刚刚还感慨他的聪慧 , 如今就开始吖槽他的不要脸 。

猛地将肩膀往下一塌 , 宋铍没预料到 , 脑袋哄的就础了下去 。

下一秒 , 宋铍怒气冲冲的爬起来 :“ 不就是倚一下 , 你怎么这么小气 1“

萧融气笑了 : “ 这就叫小气了 ? 我从不让任何人倚着我 1“

宋钺 : “ 那大王怎么就行 ? 1“

他本来想质问宋铍大王什么时候倚靠过他 , 但他又愚起来 , 从金陵逃回来的那天 , 大王确实倚了他一会儿 , 而且宋钵还看见了 。

萧融咬牙切齿 , 你个宋二愣子 , 记性这么好干嘛 !

第二道题也是一个经久不衰的哲学难题 , 萧融套用了一下矿修斯之船 , 然后改编成了中原版本 。

一舸渔船在某户人家当中传了十代之久 , 渔船从第一代时就存在 , 主人对它修修补补 , 有坏掉的地方就用其他木板替换 , 十代之后 , 这渔船上已经没有任何一块木板还是当初的了 , 那这渔船 , 到底还是不是当初那舸渔船 ?

其实在萧融看来 , 这问题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 你说是没错 , 你说不是也没错 , 但长久以来人们针对这个问题展开了无数的讨论 , 谁都想说服对方 , 却谁也说服不了谁 , 而萧融不在意有没有人能破解这个哲学难题 , 他就想看看这些人在论述这个难题时 , 暴露出来的个人思想 。

这种问题是无法完全发典故 、 用先人之话描述自己想法的 , 你想劝服别人 , 你就得说自己的观点 。

而且越灵活的脑子越能延伸自己的思愚 , 真正固执认死理的人反而说不了太多 。

镇北军需要的就是这种灵活的人 , 如果一个人在第二道题上灵活 , 在第一道题上还符合中原的主流思愚 , 那这人就会被萧融记在名单上 , 到时候他要亲自去拜访这个人 , 争取让这人也加入镇北军 。

第三道题就不算了 …... 那纯粹是凄数加卡人的 。

而萧融目的性那么强 , 他满心满眼都是准备着收获人才 , 却不知道这第二道题差点在外面揩起轩然大波 。

比起第一道的拾人牙慧 , 第二道则是新鲜到仿佛开天辟地头一遭 , 一个跟所有人都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问题 , 竟然把他们都难倒了 。

他们一面绞尽脑汁的想应该怎么回答 , 一面非常想知道这题是谁出的 。

这时候就该让虞绍燮上了 , 他曾经认识的朋友也有过来参加文集的 , 这群人的拜访 , 虞绍燮通通来者不拒 , 还顺着这群人 , 又认识了一群人 , 萧融不露面 , 丞相他们也逸不着 , 这些人自然只能从虞绍燮这里打听 , 而虞绍燮微微一笑 , 告诉他们出题人并不想泄露自己的名字 , 让他们不要再打听了 。

也不是所有士人都很友好 , 当场就有人阴阳怪气的问 , 是不愿意泄露 , 还是看不起他们 , 所以不愚告诉他们 ?

但激将法对庭绍燮也不管用 , 不管这些人说什么 , 他就是一句话 , 不能泄露 。

在外人面前虞绍燮表现得云淡风轻 , 很是神秘 , 等回到王府 , 他也急不可耐的去问萧融 , 这题到底是哪个考师教给他的 , 那个考师还在世吗 ?

萧融 :“......“

死了三百多年了 。

这个他不能说 , 要不然虞绍燮就要认为他是一个妖精了 , 但他可以跟虞绍燮说 , 这是个异族人提出来的问题 , 而他也不是第一个提出来的人 , 这个问题很考了 ,

因为地缘才没有传到中原来 , 如今他也只是一个帮忙传播的人罢了 。

虞绍燮听得一脸诧异 , 因为他从来都没想过异族人也能这么聪明 。 而这也是多数人的思维误区 , 哪怕雍朝都被胡人逼得南下了 , 大家依旧看不起胡人 , 觉得他们只是四肢发达而已 , 跟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没什么区别 。

菲视对手永远是战场的大忌 ,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 好在已经有人开始转变

自己的思想了 , 至少虞绍燮就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

宋钵瞥一眼虞绍燮 , 然后又是撒了撒嘴 。

异族就不是人了 ?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 讨厌 , 为什么萧融在虞绍燮面前那么心平气和 , 一来到自己面前就哪唧都不顺眼啊 。

真烦人 , 这个哥哥烦人 , 那个弟弟也烦人 。

不过比起弟弟来 , 还是哥哥正常一点 , 那个弟弟有点凶呢 。

跟大王的凶不一样 , 大王虽然也凶 , 但大王还是讲道理的 , 而虞绍承给宋钺一种感觉 , 他是那种一旦爆发就完全不讲理的人 , 很危险 , 需要远离 。

虽然这么想 , 但宋钵也知道自己无凭无据 , 更何况他不是屈云灭那种人 , 单纯

的靠直觉行事 , 他的直觉也不是次次都准 。

所以宋钰舒展了眉眼 , 没有再去想这对兄弟的事情 , 又看见一张不错的文章 ,

宋钰挑出来 , 放到留用的那堆里 。

跟第二道题一起问世的 , 还有全城告示牌上增加的一张公文 , 萧令尹亲自写的公文 , 表示陈留城中还有许多空房无人居住 , 官府如今代为租赁与售卖 , 如果有意向 , 可以直接去官府了解 , 如果这个月就签订合约 , 还能领点赠送的家具回去 。

萧融当初对孙仁栾说镇北军里有许多木匠 , 这可不是骗他们的 , 如今的镇北军确实有好多人都学会了做木工活 , 也没办法 , 萧令尹几乎日日都要他们做新的东西出来 , 长久的练下去 , 是个人都能变成熟练工 。

百宝街开张时萧融

就定制了大批量的桌椅 , 好的搬去店铺当中 , 不好的就留下当赠品 , 蚀说品相上有点瑕疲 , 但使用是没有问题的 。

人们至今还不知道戏园的东家就是萧令尹 , 但戏园的管事在第二折演完的时候已经说过了 , 他们这出 《 裹尸还 》, 一共有十三折戏 , 直接能演到年底 , 而前三折是因为百宝街刚刚开业 , 戏园也是为了响应镇北王的号召 , 所以才一下子放出来三折 ,

等以后就是每半个月上一次新戏了 。

这消息可谓是普天零霄 , 足足半年才能看完整出 , 可他们考家都在南边啊 , 总不能每半个月都南北往来的折腾一回吧 。

这时候就有人动心思去租赁房屋了 , 只是半年而已 , 小有积蓉的人家都住得起 。

但问过官府之后 , 他们都沉默了 。

一间离百宝街很近的普通民居 , 租赁的话是三个月起步 , 每个月的租金都要五个银饼 。

但要是直接把这民居买下来 , 二十个银饼就够了 。

为了看戏 , 本身他们就要租赁五个多月 , 那就是二十多个银饼 , 还不如直接买呢 ! 买下来之后 , 以后他们再来陈留看戏 , 也就不用再住宰栈了 。

二十个银饼 , 哪怕算不得寒门的士人都掏得起 , 更何况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看戏 , 还有许多人是为了看藏书阈里面的书 , 这些天开始有人献书了 , 看着自己的名字被挂到藏书阈的墙上 , 这些人的虚荣心被大大满足 , 即使献出的不是孤本 , 镇北军也十分大方的让他们名字上墙 。

有一有二就有三 , 藏书阁的书册越来越多 ,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 刻雕版的木匠都快把木头刻出火星子来了 , 不是没有人质疑过为什么这些重复的书册长得一模一样 , 但对士人来说 , 这好像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 所以就没引起大规模的讨论 。

百宝街上没有宵禁 , 在熬了一个晚上 , 大半夜就排队等位之后 , 赵兴宗终于看完了第二折戏 。

然后那个晚上他也没睡着 , 这就不是他想熬了 , 他是纯粹气的 , 那么好的考爹 , 怎么就开局杀了呢 !

第二天 , 赵兴宗顶着一张酷似死人的脸从床上爬起来 , 然后坚定的拿着积蕾 ,

去官府买房了 。

他想通了 , 光生气没有用 , 以观众的身份不管他说什么 , 戏园都不会把他当回事的 , 但这个百宝街是镇北王开的 , 而且戏园占据了整个百宝街最好的位置 , 同时它还完全不担心观众闹事 , 要知道旁的店铺见到客人生气 , 都会跟客人道歉 , 如果实在控制不住了 , 他们就会让人去请管事过来 。 但戏园从来没有过 , 甚至是管事时不时就跑来问一句 , 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

如此胆大 , 定是背后有人撑腰 , 而整个陈留还有谁能给一个小小戏园子撑腰 ?

那肯定就是镇北王 , 或者是镇北王身边的人 。

所以他决定了 , 打不过就加入 , 早晚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写了这么一个戏本 ,

以及更重要的 …... 他想提前半年知道后面的结局 ! ! !

成功拿到了房契 , 并毅然决然的把自己的文书替换成陈留官府发放的文书以后 , 赵兴宗转身就去找能引荐他的人 , 不知道曲里拐弯找了多少道关系 , 终于 , 虞绍燮听说了他 。

赵兴宗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履历 , 但他是这几天来第一个主动投靠镇北军的士人 。

虞绍燮翻了翻他写的第一篇文章 , 感觉还行 , 而第二篇在宋钰那里 , 宋铍又是那种性格 …... 虞绍燮默了默 , 就没找他去要 。

带着这篇文章 , 虞绍燮把赵兴宗这个人告诉了萧融 , 萧融听着这个名字 , 忍不住的笑了一声 :“ 兴宗 , 怎么不叫耀祖呢 。“

说到这 , 萧融突然愣了一下 。

提赵兴宗 , 他没什么印象 , 但要是赵耀祖 , 他好像听说过 , 因为这人是这个时代的哲学家 , 政治教材对他提了一嘴 , 但深入学习他的理论的人 , 基本都是哲学系的大学生 。

上过古代哲学的 , 基本都被这个人折磨的口口 , 萧融在正式报道之前看了许多学长学姐在论坛上发的帖子 , 那时候正好是第一次补考 , 好几个帖子的标题都是 , 赵耀祖 ! 我偷 AD 钙养你啊 ! 求求你让我过了吧 !

是这个人 ?

萧融也无法肯定 , 况且是不是的好像都不影响什么 , 一个未来的哲学家 , 此时有也行 , 此时没有也行 , 反正等天下都归了屈云灭 , 他还是跑不出镇北军的手掌心 。

这么想着 , 萧融就一脸无所谓的对虞绍燮说 :“ 你来定夺吧 , 若你觉得好 , 就给他找个一官半职 , 若你觉得不好 …... 那就给个差点的一官

半职 , 毕竟是第一个投旁的 , 不能拒绝他 “

虞绍燮笑了笑 , 心里却愚着 , 既然萧融没有对这个人表现出热情的态度 , 那就说明这是个庸才 , 虽然不知道萧融是怎么判断的 , 但他在这方面的眼光一直都很好 。

那就把赵兴宗随便安排一个地方好了 , 能不能爬上来 , 就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

然而虞绍燮刚要转身出去 , 本来好好的萧融就开始头重脚轻 , 他先是呆了一瞬 , 然后猛地起身 , 但还不等他问出那句大王在哪 , 他就两眼一翻 , 直挺挺的晕了 。

大约一刻钟之后 , 萧融茫然的眷开双眼 , 虞绍燮 、 高洵之 , 还有匆匆赶过来的屈云灭都在这 。

高洵之急得不行 :“ 阿融 , 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 , 怎么又犯病了呢 , 要我说 , 还是

在他的念叨中萧融终于回神 , 他猛地坐起来 , 一把将唠唠叨叨的高洵之扒拉到一边 , 然后搜着屈云灭的衣服 , 近乎崩溃的问他 :“ 你干什么了 ? 你又干什么了 ? 1“

上回他直接晕倒是因为屈云灭杀了晋宁太守 , 就是因为那件事 , 才导致他费尽心思的办这个文集 , 再来一次 , 他真的要被累死了 !

屈云灭惊愕的看着他 , 他还真开始回愚自己又做了什么 , 可是 :“ 没有 , 我什么都没做 。“

屈云灭的神情不像是说谎 , 而对屈云灭来说 , 他要是间祸 , 基本都是因为想杀人或者真的杀了人 。

最近没什么人得罪他 , 而他要是杀了谁 , 他也瞒不住 , 所以大概真不是他干的 。

不是他 , 就是别人又要坑屈云灭了 , 但也有另一种可能 。

萧融倒吸一口冷气 , 立刻松开屈云灭 , 转而抓住虞绍燮的衣服 ,“ 赵耀祖 , 我要见赵耀祖 1“

别人都看虞绍燮 , 而虞绍燮茫然的看着萧融 : “ 谁是赵耀祖 ?“

萧融一愣 , 立刻改口 : “ 赵光宗 , 我要见赵光宗 !“

人家叫赵兴宗 。

要不你还是先休息吧 …...

作者有话要说 :

接下来有个名场面 …... 嘴噱嘿 , 希望尽快写到 ( 没有要卡 , 不用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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