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还问她满意吗?

她当然不满意!!!

她再怎么恨渣男,也深知一个道理,杀人是违法的!谁曾想这个恶魔干脆利落地杀了男友,郑书敏的灵魂惊颤战栗之后,也缓慢升起了清醒:她意识到这段感情她也有错,她错在深陷其中执迷不悟,她有无数的机会可以离开,却一次次被甜言蜜语哄骗,相信这个男人的谎话,连对方脚踏无数条船都能原谅。

如果非要打分,这个男人有一百分的错,她也站了十分。

这些觉醒,完全发生在男友被杀后,手起刀落之后,对方呼吸断绝,死得那般容易。

让郑书敏于蒙昧中产生一点觉醒,她发现,其实这三年中她如果狠下心肠,离开这个男人也很容易。

可她之前为什么做不到呢?

男友陶华为什么能一直哄骗她,手段屡试不爽,让她硬生生觉得离开他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她的身心灵臣服于对方。

结果陶华一死。

她蓦地破除了迷障,意识到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在恶魔面前对方完全是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待宰羔羊,痛哭流涕没有英俊潇洒的样子,之前的她为什么会臣服于对方呢?

视频那头的恶魔催化了她。

郑书敏一时间如站在悬崖边,她无比的纠结,她很想向警察举报,可是她没见到凶手的样子,而且凶手如果落网了,一定会把她拉下水。

说她是共犯。

犹豫再三后,看见病房门口不断落泪的父母,郑书敏选择咽下了这个秘密。

另一边,一场杀戮还在继续,正式开启了一场连环谋杀案的序章。

一个年轻男人收到了一条暧昧短信:“死鬼,今天晚上来这个地方。”发信人十分特殊,年轻男人神色兴奋欣然赴约,他抵达地点,一处寂静无人的小树林后,忽然感到后脑勺一阵冷风袭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头部遭遇重击。

他哀嚎一声,应声而倒。

一方手帕捂住了他的口鼻,他闻到了药剂刺鼻迷幻味道。

他呼吸困难、意识模糊之际,隐约听见了一道男声:“新一轮审判开始了。”

与此同时,一名女子也收到了短信,“美美出来玩呀,打扮得漂亮一点。秦宇他也在。你到某个地点,会有人来接你,你不要害怕,对方是你不认识的新朋友。”贺美同样欣然赴约,好闺蜜邀请她,她怎么能不盛装打扮。她花了半小时化妆,又翻箱倒柜找出好几套衣服,照镜子在身上比划,将近一个小时才出门。

这样饱含期待的她,却没收获她想要的东西,这竟是一场骗局。

到达指定地点,她东张西望之后,果然发现了一辆车,停在隐蔽的黑暗角落。

“哈喽,你们是来接我的吗?”贺美走过去,挥了挥手。驾驶座上是一名清秀少女,对方看上去未满二十,朝她歪头笑了笑,她不认识。后车座则坐了一名年轻男子,少女贺美放松了。

闺蜜要介绍的新朋友,原来是一男一女。

单独一个男性来接她,她还不放心呢,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上了车。车身缓缓向前驶去,驶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再过一个小时,贺美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醒来,她感觉头痛欲裂,她似乎摄入了什么东西,口很干,嗓子也哑了,犹如一块铁片在喉咙处卡住。

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好暗,仔细聆听附近似乎有水流声和发霉的潮湿味,她是被人绑架了吗?她昏迷多久了,她人还在南流市吗?

虚弱的她尽力睁开眼皮,脑海里掠过无数糟糕的想象,却始终无法判断。在这时,她看到了两个人。跟她一样被绑在柱子上。

一个是她的好闺蜜阮婵,另一个是她男朋友秦宇。

闺蜜脸色惨白,纤细身躯瑟瑟发抖,精致的妆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全哭花了,而她男朋友脸上一块紫色淤青,看上去更加狼狈。

“婵儿、宇哥,你们怎么了……你们也被绑架了吗?”

两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上她关心目光时,眼神惊慌又闪躲,他们不断说道:“美美,是我们对不起你”。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贺美心中升出许多疑惑,另有一种冰冷、不祥感觉悄无声息地爬上她的脊背。

下一秒,一个年轻男人出现,告诉她,这一切不是错觉。

“最后一个人到齐了,审判开始吧。”

什么审判?

听清楚男人说的话后,贺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叫男朋友和闺蜜勾搭成奸、两人背地里藕断丝连,携手背叛她。因为她长得漂亮,他们私底下还拍下了她各种视频发到网络上去,牟利了无数金钱。

大冬天遭遇这个事实冲击,她如坠冰窟,头脑眩晕,手脚都僵硬了。

“贺小姐你不用担心,那些视频我已经帮你下架了。”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怜悯。

贺美浑浑噩噩,她还能说什么?

说一句谢谢?

这是一场双重背叛,她遭遇致命打击,这一刻她杀了这对狗男女再自杀的心情都有了。这时候她都忘记了自己被绑架的事实,感觉眼前的景象虚假到魔幻,为什么她一直被瞒在鼓里从来没有察觉呢?她是如此信任这两

个人,将他们视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包括这一次赴约,她想都没想就开开心心出门了、被诱骗到这个地方。

在这样的衬托之下,她好似成了一个狼狈到灰头土脸的丑角。

女子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心中已如风暴肆虐般的崩溃,她他眼神充满恨意,身体颤抖着流下泪水。

“审判继续。”男人穿着死神一般的黑衣,手掌心握着一把刀,他似乎嫉恶如仇,笑容冷酷又动人,如迷雾一般神秘站在黑暗里。

他转身对秦宇道:“你已经坦白了罪行,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现场有两位女性,她们都对你情根深种,我可以放走一个人,你选择谁?”

这句话蕴藏了极为恐怖的含义,

男人不打算放过他!两位年轻女子也心惊肉跳,谁都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如果真的可以放走一个人,她们根本不想死在这里。

“大哥我错了,你看不爽我,可以把我送警局里,没必要这样对我。”秦宇哭叫着乞求,如果说两个女子能走一个,那他肯定走不了。

“选吧,倒计时开始,三、二、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现场的二女一男却都被骤然吊起了一颗心。

“我知道我错了,选贺美,我对不起她!”秦宇痛哭流涕,脸部青紫色瘀青和后脑勺的肿胀告诉他,这个疯子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们三人的事,在为贺美打抱不平。

可当他脱口而出后,发现疯子嘴角嘲讽地微微勾起,秦宇心头心惊肉跳,意识到他可能选错了——

选择“可怜的原配”并不是疯子心目中想要的选项。想都没有就脱口而出,秦宇心里莫名恐慌。

果不其然,疯子的眼神暗沉下去。

废弃工地的篝火,映红着疯子的脸,一半温暖笑意,一半冷酷暴虐。

对方举起了一把刀。

手起刀落。鲜血四处飞溅,剧痛的感受从大脑皮层传达到四肢百骸,秦宇疼得放声惨叫。

这可是真的动了刀子,两女吓坏了。她们背后的水泥柱距离秦宇不远,那一刀喷溅血,喷不到她们的脸上、衣裙上,却溅在地表,吓得她们三魂七魄唰地飞了一半。

杀人了!!!

她们克制不住内心惊惧,四肢划动尖叫连连,黑夜中几乎能划破天际,刺穿耳膜。如果不是她们被束缚在水泥柱上,她们早就夺路而逃。

“叫什么,你们想当下一个?”

男人微笑着,现场一秒噤若寒蝉,叫声卡在喉咙里。

还好男人只下了一刀,还不是致命伤。

随着刀尖拔出,鲜血淋漓向下,疯子轻飘飘地再问:“我可以放走一个人,你选择谁。”

居然、还有一次机会?

胸口疼得他无法呼吸,秦宇迷茫了两秒后猛烈喘息,感觉绝处逢生,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犹如濒死之人得到了一口还生的气。既然“原配”这个选项是错误,他肯定选“情人”,是了,他早该选“情人”。

贺美绝对不会原谅他,可阮婵早跟他什么坏事都干过了,对他才是最忠贞的。他嘴唇煞白,“这一次我选阮婵!”

“又错了。”

男人面无表情地凝视他,手里的刀往地下滴血,眼神犹如深渊,居高临下的姿势,充满了意味不明的味道。

这一刻,秦宇心中的恐惧抵达了顶峰,等到刀子再度刺入皮肉,他知道了。

自己确实错了。

不是他选错了。

而是他怎么会相信一个疯子的鬼话,对方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二选一的选择题如恩赐一般令人心生希冀,完全忽略了背后的逻辑,为什么要他选,不过是一场玩弄。

他不是一个好东西。

作为一个在对方心里早已经被认定有罪的人,他无论选什么都是错。

而且这个疯子为什么对着虚空说话,什么“三、二、一倒计时,你们没耐心了?那就行刑吧”,他到底是向谁倒计时?又是跟谁对话?

失血过多和身体里的疲惫让他陷入昏迷,生出无穷无尽的倦意,眼皮变得沉重模糊,寂静之中只能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气里回响,微弱得几不可闻。

城市灯火通明,废弃工地只有一盏恍恍惑惑的灯火。

当视觉彻底被黑暗覆盖,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无数情绪涌了上来,恐惧、怨恨、强烈的不甘心,因为他知道,即使警察来了,也无法还原现场,知道这个看似宁静祥和的夜晚,他们三人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噩梦。

我有自知之明,我是一个垃圾,可我依然希望有人能帮我报仇雪恨,揪出凶手……

杀戮之美,真是令人迷醉。

确定自己将尸体上的指纹擦拭干净,指甲缝也没有残留后,疯子离开了现场。

——

“梁队,不好了!!命案又发生了!”

梁晟睡在警察局里,叮铃铃的声响让他一个激灵,听见“命案”两个字,他睡眠不足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反射性地下床了,“什么命案?”他把手机夹在肩膀上,迅速打开水龙头冲了一把脸,想保持清醒。

“一个拾荒老人报案,废弃

工地有三个死人,一男二女。”

“什么?!!”

两女一男,这个数量,让梁队长的困意瞬间灰飞烟灭,他没忍住拔高了嗓门:“你说死了多少???”老天啊,他没听错吧!

对面那头的警员苦笑道:“您没听错,死了三个。”

这下事情大了!梁晟挂了电话,立刻慌慌张张驱车前往案发地。他们手头这个案子还没破,新案子又来了。

南流市不是什么大都市,也有数百多万人口,每年都会发生自然死亡或者非正常死亡命案,多数都是单独一人的命案。如果不算那种灭门惨案、打架斗殴牵连和非常规的交通事故等,一口气死三个已经破天荒够骇人了。

更让三大队震撼的是,现场也有审判书。

其他警员脸色同样不好看,梁晟走过来时,所有人闷不吭声地做事,沉默是空气中一根紧绷的弦。如果说第一起案子大家还能聊一点场外插科打诨,第二起相似案件发生,任何无关闲聊话题都不敢开启。

副队长给梁晟介绍案情。

“这里有一处水龙头,凌晨六点半,一位拾荒老人来这里接水,结果发现水泥柱那里站了三个人。他人老眼花,加上天还蒙蒙亮,他一开始没当回事,结果九点半他再来接水,发现三个人还是维持一个姿势,才上前查看……”

这一看老人吓了个后仰。

这两女一男被捆绑在水泥柱上,尸体早已经冰冷僵硬,勒痕深深嵌在皮肤上。法医推测死亡时间超过一天。换言之,在他们还满大街调查陶华案

时,凶手早就瞄准下一个目标了。

“死者名叫秦宇,另外两名女性,一名是他女朋友贺美,另一人是女朋友的闺蜜阮婵。根据我们调查来的资料,三个人经常形影不离……”

实际上在梁队来之前,情报组已经去调查死者的朋友家人了,通过朋友家人的三言两语,拼凑出了这三人的关系。

再加上这“审判书”上的内容,前前后后把事情还原得差不多。

原来三个人的关系,也能扑朔迷离到这地步。

“审判书呢,我看看。”梁晟张口就要,他没吩咐什么调监控和现场,真有线索旁人会告诉他。

“这里。”

梁晟抖了抖这张轻飘飘的纸,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有指纹没有?”

见下属沉默,他就清楚了,暗骂了一声凶手狡猾多端。

这是一张A4纸,白色纤滑的纸上依然写了一段类似诗般的内容,字体还是宋体小四。

我杀了这个男人。

因为他人品卑劣,左拥右抱又犯了桃色淫-秽、贪婪罪。

我杀了左边这个女人。

因为她道德感低下,背叛友谊。

他们身上都有不可饶恕的罪行。我只能选择用我的手段,亲手制裁他们。

执行日期:二月十七日

刑罚:刀刑

执行人:river

再拿了一份调查来的口供,梁晟:“这个贺美罪过在哪里,她也死了!”

下一秒他知道了,原来他一目十行看漏了。

我杀了右边这个女人,因为她识人不清、盲目相信他人,愚蠢至极。

任何一名警察看到这种话,血压都要上来了。

据技术员刚刚调查所知,这秦华和阮婵不仅勾搭在一起,还在互联网上传非法视频,用来赚取虚拟币,时间长达两年,受害者贺美从来一无所知,简直可怜至极。凶手说杀就杀,说白了只是给自己的行为找一个正义的幌子,完全不把人命当回事。

见梁队长脸庞都要气笑了,如果不是顾忌着手里头的东西是证物,他都能当场给撕了。

一旁的警员关心道:“梁队别气坏了。”

梁晟深吸了一口气,“气不坏!继续查案!现场有什么重要证据没有?”他低头发现鞋底踩了一根还挺新的烟头,大喜过望,“这不是有线索吗?”他环顾四周,又发现不少东西。

一名痕检人员走了过来,拿起镊子小心翼翼夹起那根烟头,放进证物袋,然后摇了摇头:“梁队,您还是别抱期望的好,这些东西可能不是凶手留下的。”

“怎么说?”

“这个废弃工地,常常有拾荒老人、网红主播过来,脚印很杂乱,这些石头篝火、枕头、DNA和指纹基本上都是他们留下的。”

“等等,网红主播来这种地点干什么?”拾荒老人他还能理解,这附近有水,大楼也算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梁队你不知道,现在废弃

工地都成很多年轻人打卡地了。”小警员摊手,“据我知道的,就有城市探险主播,他们专找这些鬼气森森的大楼过夜,在城市废墟冒险。你看那水泥墙角落熄灭的蜡烛、啤酒瓶和外卖盒,八成就是他们留下的……另一批主播是传授生活经验的,告诉大家怎么在城市里流浪,比如26岁主播教大家怎么在城市里一分钱不花地拾荒开宝箱度过三天两晚,还说每一期都是干货。”()

怎么会有这种事?梁队不敢置信,作为一个不怎么上网的古板警察,他又脱离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生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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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小众题材,不过观看率一直不错。”

民警过年期间执勤,曾遇到几个睡公园、翻垃圾堆的年轻人,一问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再看面孔都是青壮年,旁边还有摄像头,才知道是网红主播。

一群网友自己无法流浪,就喜欢看那些主播在城市里到处翻垃圾、睡长椅、在废弃大楼里安营扎寨。简单来说,凶手来的这个地方,其他人也来过,算是一处公共地点了。

梁队长深呼一口气,他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这烟头比较新,先验着吧,万一就是凶手抽过的,上面残留有DNA呢。其他人再努力找一下新脚印。”

话是这么说,梁晟心里已经没有指望。

果不其然,是一场空。

一连两天没有什么对破案有价值的线索,凶手留下了凶器,可凶手戴着手套行凶,没有指纹、没有DNA,倒是有一两组疑似脚印。

这两起发生在不同地点的命案,死亡人数四人,手法均是同一人所为,一起并案调查。

三大队彻夜未眠,第二天还听到上级命令。“梁队,局长下令了,要求十天内破案。”

“怎么那么急?”梁晟额头都爆痘了,一听这话,急如热锅上的蚂蚁,他面前是一台电脑,他在看案发时间段的监控,他猜测凶手有交通工具,可是没发现有驶向城郊的可疑车辆,其余人也在忙碌,另有警员想继续朝郑书敏旁敲侧击下功夫。

这些都需要时间,偏偏局长下了破案期限。

病急乱投医之下,梁晟差点没疯,半晌他忽然开窍一般道:“小蔡啊,我记得你在警校专门学过犯罪心理学是吧?我把验尸报告、现场资料给你,你看一下,试着模拟一张凶手画像,就是美剧里那种犯罪画像侧写,你行的吧?”

他们南流市不是大都市,不像首都遍地是人才,只能试着从身边人下手了。

小蔡:“!!!”

他都警校毕业多少年了,对警校的记忆只剩下警务化管理了。

“不行啊梁队,你这完全是强人所难。”小蔡慌张极了,没有监控,就一组脚印,你让他模拟什么啊!他在警校也不是最出色的那一批!

梁晟对他充满期待,温和地拍着他的肩膀:“没事,你先试着模拟看看!寻找一下突破口!”

小蔡被赶鸭子上架,拿着一张纸去旁边犯罪侧写去了,手里一支笔写了半天,也就一两行字:“凶手,男,脚印推断身高175-180,有交通工具,疑似反社会人格。通过网络知晓第一名死者事迹,推测经常上网冲浪,掌握一定电脑技术,学历在本科以上……”

他绞尽脑汁半天,最后憋出了这么点。

梁晟看了有点不满,“你这是把我们这几天调查结果都说了一下?没有别的了吗?”

“我、我写不出来啊!”

小蔡欲哭无泪,“这样吧梁队,我给你一个号码,是咱南流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的电话。那个专家跟我同样姓蔡。”

“行啊小蔡,你有这人脉你不早说!”梁晟怒后又喜,开始收拾资料,“电话号码给我,我明天就上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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