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只在晋江文学城
郁和光无法形容在拍卖场遇到熟人是什么心情。
最要命不是我在笼子里,你在笼子外。
而是——晏止戈！
#刚从小本本划掉立刻添上#
#一刻也没有被遗忘过#
郁和光瞪大了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甚至一时忘了言语。
晏止戈失笑：“在这里看到我很意外？”
他无奈摊手：“我更意外——所以，本应该待在新地球放假的人,为什么会沦落到拍卖场？”
晏止戈看了眼纯金标价牌，冷静：……不是沦落，是供奉。
先前因为看到郁和光在铁笼里锁链狼狈、血迹斑驳而高悬的心脏，终于在仔细打量，确认郁和光此时状态良好后,重新落回了胸膛。
尤金和泰坦守在黄金笼四周,确保晏止戈能不受打扰的与郁和光交谈。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晏止戈长眉紧蹙：“我问过浮白，但没有人清楚你的情况。”
何止是不知道。
接到通讯的浮白吓得直接从躺椅栽进游泳池里，飞速告别了他的阳光泳池快乐休假，但教务AI也对此毫不知情，正在提交郁和光一行人的失踪报告——最后的定位,停在了沙漠。
晏止戈眼神复杂，想起不久前他确实得到情报，大商人围剿沙漠的遗民聚集点。但当时他只是把这则消息和其他情报一并漠然处置，没料到郁和光竟然就在其中。
他忽然后怕：“你……”
眼角余光看见正靠近的经理。
“拍卖场想做生意,也要让我知道我能买到什么。”
晏止戈侧首时骤然变脸，不怒自威：“怎么,【黄金城】上百家拍卖场，只你们多了条不许验货的规矩？”
想到自己前一个经理的下场，新经理冷汗津津，“只是提醒您，拍卖会马上就要开始……不！延迟半小时，一小时！”
“一小时之后再开始,您可以随意验货。”
新经理还想让侍者送来昂贵藏酒以安抚贵客怒气，但被泰坦拦下。
尤金偷偷确认了队长的心思全在新生身上，立刻截下藏酒。泰坦无奈。
“所以首席阁下这是……”
郁和光将四周诸人对晏止戈的态度尽收眼底，沉吟着眼神复杂：“还有份副业？”
#想挟持的心蠢蠢欲动#
#首席阁下，你也不想被溯大发现秘密吧#
“什么？”
晏止戈错愕，随即哭笑不得：“不是，我是以古董商人的假身份来买情报。”
没想到情报还没找到，先找到了郁和光。
“那你惨了。”
郁和光同情，但毫不收敛的嘲笑：“我很贵，你买不起。”
他愉快指了指旁边的纯金标价：“早知道会遇到你，就应该再多提几倍。”
晏止戈：“……这价格，是你建议拍卖场老板的？”
负责看场的尤金：“？？？”
卢青沉默，偷偷戳了戳谢枝雀：“郁和光，真的认识文学系首席？”
笼中雀正美滋滋摸标价牌：“昂。”
看！我好贵！嘿嘿嘿~我好值钱！
卢青窒息：“但是为什么……这两人不像挚友，倒像宿敌？”
准确一点，是郁和光单方面的宿敌。
晏止戈显然比郁和光对他自己更上心，得知来龙去脉，他不赞同的摇头：“太冒险了。”
“你的伤现在怎么样？”
巴雀跃探头：“谢谢首席关心，现在好了——”
晏止戈一个眼神都没分过来。
卢青痛苦闭了闭眼，把队员拽回来。
“诓骗拍卖场老板帮我做了手术。”
郁和光按了按胸膛示意，眼中浮现笑意：“顺便让老板翻了两倍价格。”
晏止戈无奈。
他问起郁和光此行的目标，郁和光本犹豫不欲回答，就听他道：“我在旧地球任务时间更久，也更了解各遗民基地的商人，但你说的【博士】。”
晏止戈蹙眉：“我没听说过他目前在【黄金城】的情报。”
正嘀嘀咕咕疑惑的卢青和巴立刻惊讶抬头。
郁和光也在错愕后立刻主动咬饵：“你知道博士？”
“何止。”
晏止戈冷漠：“他曾经也是我的目标之一。”
旧地球势力大多更迭迅速，唯独少数长青，【博士】就是其中之一。
从晏止戈三年前第一次在旧地球完成任务时，就听说过博士。
大多人只知道博士以生物材料、人体.器官、混沌改造等生意起家，并且几乎垄断了混沌改造领域——将人改造成半人半混沌的怪物。
但少有人知道，博士也是不少文明遗迹流失珍宝的最大买家。
“不久前发掘的金字塔遗迹，我在进入遗迹时就发现已有人抢先入内。”
晏止戈蹙眉厉色：“是博士的雇佣兵队伍。三百雇佣兵折损在金字塔内，但部分文物还是被盗走流失。除了博士，不会有第二下落。”
他也是紧追着这批流失珍宝的线索来到黄金城，据传，其中几件会出现在拍卖场上。
意识到晏止戈没有骗他，郁和光毫不犹豫伸手：“看来我们利益相通。”
“既然如此，在共同利益改变之前，我都会是你可以信任的同伴。”
晏止戈还是第一次见到郁和光友好一面，他讶然挑眉，随即没忍住笑着摇了摇头，隔着黄金笼握住了郁和光伸向他的手。
但下一秒——
“所以你能帮我哪些部分？”
郁和光冷酷抽手，没多停留一秒已经迫不及待：“关于【博士】，你还知道什么？”
把有价座上宾，无价你是谁演绎得淋漓尽致。
……卢青觉得此时晏止戈的表情，五味杂陈到他看不懂。
于是，拍卖场发生了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一幕。
等待拍卖的【情报盒】不仅没有向潜在买家吐露情报，甚至还从买家那骗……交换来诸多有价值的情报。
郁和光还想再多询问几句，但拍卖会即将开始，贵宾们也已经将今日的拍品查看得差不多，兴致缺缺散开，准备回到楼上包厢。
拍卖会老板笑着从幕后走出来。
晏止戈也准备转身。
却忽然被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掌拽住衣角。
他惊讶侧首，就看到郁和光冲他眨了眨眼。
“虽然首席贫穷，但我不嫌弃。()”
郁和光承诺：等我被人买走杀了买家再回来找你，你别走太远。()”
一时间，晏止戈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好气又好笑。
“如果我没记错，郁和光才是大一新生。”
回到包厢的第一件事，晏止戈就怒斥光脑另一端的战斗院院长：“战斗系未免揠苗助长太早，院长您当学生是什么？”
院长沉默：……虽然你用的都是敬语，但我怎么感觉不到尊敬？
“才大一，就敢独闯旧地球，还深入黄金城。”
挂断通讯的晏止戈好笑摇头：“今年还真被战斗系捡走个好学生。”
尤金：……队长，你刚才对院长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还有两幅面孔呢？
拍卖场贵宾厅上百位客人都已经验货结束，从幕后走出的老板站在十一件精挑细选的昂贵货品旁，兴致高昂的为众宾客介绍。
与此同时，贵宾厅外，面向大众的普通拍卖也已经开始，所有将在今日拍卖的货品被源源不断从仓库运出，大开的仓库不断有人忙碌进出。
晏止戈侧首。
尤金心领神会。
金发的漂亮秘书拦住管理人，楚楚可怜：“我老板让我去拿他拍下的油画，我要去哪提货？”
管理人毫无防备转头指方向，金发秘书神情骤变——“咔嚓。”
脖子扭断的管理人尸体被扔出窗外，尤金拿走权限工卡刷开仓库。被整齐摆放的珍稀宝物立刻展现眼前，堆满整个仓库令人眼花缭乱。
尤金使劲甩了甩醉眼，嘟囔着忽然忘了自己是来找什么的。
烈酒后劲好足……她是谁来着……女伯爵来找梵高名画？唔好像……
“什么人！”走进仓库的雇佣兵大惊，立刻按下呼叫键，“仓库入侵！”
雇佣兵包围，枪声四起。
晏止戈忽然皱眉：“你记得叮嘱尤金，她要干什么了吗？”
泰坦睁大了那双蓝眼睛。
晏止戈：“。”
他看到有人匆匆靠近老板，附耳低语，老板骤然色变。
但很快又恢复如常，热情为所有贵宾一一介绍。
晏止戈双指并拢半抵着侧颜，低垂的眼眸无意识注视着黄金笼，没有为其他货品分出半个眼神。
即便身处上百人的视线焦
() 点，郁和光长身鹤立，挺拔如岩岩青松，被锁在黄金笼内依旧镇定自若——他甚至还在笑，从容向贵宾们展示自己。
就连绑在他身上沉重结实的重重锁链，都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漂亮配饰。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俊美神秘的青年吸引，老板的介绍只是聒噪的背景音。
一时间，竟不知道主持会场的究竟是老板还是郁和光。
“晏队。”泰坦突然的出声猛地拉回晏止戈思绪。
他抬眸，看见泰坦担忧。
“对新生感兴趣的宾客越来越多了。”
泰坦：“愿意为他出价的人在增加。”
晏止戈重新向下望去。
已经有部分意向买家走进中庭大厅，站在黄金笼旁攀谈商议。角落里也有人在联系——可能是资金准备，也可能是背后人。
郁和光甚至亲自参与到了对他自己的售卖中。
“二百亿，要赌一把吗？”
“想知道我能为你带来什么吗？压上全部身家赌情报盒能带给自己的新事业——”
“有品位的大人物从不在赌场找刺激，野心才是最好的刺激。”
“三百亿一次，还有再加的吗？”
郁和光昂首沉着微笑，举手向人群后方示意。
被扔在一旁遗忘的拍卖场老板和管理人们目瞪口呆。
“我们好像失业了……”
“新生，在自己卖自己？”
泰坦掩饰不住的惊讶，随即在教务AI核对了几位意向买家的身份后，立刻严肃：“晏队，下面是几个遗民基地和科技公司的代理人。长生科技，黑野制药，巨鲸生物……几个生物领域的龙头都在这。”
旧地球科技迟缓，它停留在了2080年人类抛弃这颗星球时，并有逐步衰退的趋势。
但是，科技抛弃旧地球的同时，旧地球也抛弃了传统科技——它转向了新兴科技的赛道。
血肉改造，混沌改造……人体被无上限的增强以弥补科技的不足，应对残酷的旧地球环境。而其中这些领域的公司，也成为了难以撼动的庞然大物。
“一旦被这些公司拍下新生，我们可能很难再把他救出来。”
泰坦担忧：“新生不了解旧地球局势，他在引火烧身。”
中庭的拍卖已经度过如火如荼的激烈，败落的贵宾失望但又兴致勃勃交谈，以四百亿价格胜出的买家得意。
眼看老板已经满面堆笑惊喜走向买家，即将落锤定货开始下一件货品——
“是长生科技拍下。”
“——千亿。”
出价声忽然从头顶传来。
众人惊愕仰头，就看到冷峻的古董商站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垂眼看来。
“我为这件货品，出价一千亿。”
年轻的古董商人踩过盘旋楼梯缓步走下，他向围绕的人群颔首致意：“抱歉了各位，除非你们有更高的价格，否则，我势在必得。”
郁和光从惊讶中回神，他双臂抱胸斜倚，挑了挑眉兴致盎然的准备看晏止戈如何付一千亿。
长生科技的代理人也没想到有人中途截胡，他咬牙切齿：“古董商人？一个卖死人东西的乡下人，哪来一千亿？”
有人凑近老板惊愕回报：“钱款已付清！”
因为惊讶而破音的声音，让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可拍可无的代理人们忽然怀疑是自己走了眼，没看到货品真正的价值。
“除非你们能向身后真正做主的人申请更多资金，否则。”
晏止戈抬手，紧随而来的泰坦立刻守住黄金笼，不让任何人接近。
“我要带货品离开了。”他颔首，但居高临下的漠然眼眸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你一个卖古董的，买【情报盒】有什么用？”
长生科技代理人不甘心，扬声质问：“别砸了钱亏在手里——没钱的商人，会被同行处理掉的。”
一时间，不少人深有感触点头，拍卖会老板也心有戚戚。没有足够资金支撑的商人，很快就会被同行竞争杀掉吞吃利益。
晏止戈脚步微顿，他侧首时，微勾的唇角有笑容的错觉。
“古董商人，自然会为珍宝付费。”
“有些人只要存在，就足抵万金。”
被甩在身后的众人惊得呆若木鸡无法回神。
有人嘶嘶吸气：“他是拉美西斯二世？老天，那是一千亿啊……”
拍卖会老板正在感慨，忽然有精英雇佣兵凑近：“老板，不对劲，我们可能被做套了。”
“货品和买家认识……有人刚刚证实了他们的交谈。”
黄金笼旁的互动，已经超过了对货品的估值衡量。
“更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经理说，他听到买家在关心货品的健康。”
老板骤然色变，他摆摆手，雇佣兵悄然退下。
“刚完成这样大一宗交易，何必急着走？”
老板笑着叫住晏止戈：“感谢您的慷慨，今天让我同样收获颇丰，不如开一瓶好酒，我们坐下来谈谈？”
晏止戈没有笑意的俊容冰冷如开刃的刀，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漆黑，一丝光芒也无。
他缓缓侧身，看向身后的老板和包围四周的雇佣兵队伍。
郁和光同样在黄金笼中转身，他歪了歪头，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荡起笑意。
“看，我就说你买不起我。”
尤金独战源源不断雇佣兵的同时，贵宾厅中同样气氛焦灼。
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