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只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关键物被杀死,但混沌下降只是暂时的。”
晏止戈抬手看了眼光脑：“孕育失败导致的混沌亏空被弥补的时间，大概在今天落日。”
“落日之前，各位可以在高卢首都自由活动。”
晏止戈话音落下，各小队成员立刻“咻！”成一道残影,消失在卢浮宫前。
只有郁和光没动。
晏止戈惊讶：“你不去吗？”
“我想要的都在这里了。”郁和光走向晏止戈。
越过他,走进卢浮宫。
“时间有限,快来搬。”
郁和光看了眼静止不动的晏止戈，奇怪问：“你还有其他没完成的任务？”
晏止戈唇角紧抿，眼神复杂，郁和光觉得他看上去像刚坐过过山车。“？”
“没有。”
晏止戈缓了下心跳,转身走向郁和光：“你还要搬什么？我们还有三个小时。”
【关键物】孕育期间，整个巢穴内外的所有养分都供给向它。但当孕育失败，同样的,先前高度集中的养分也被清空,使混沌度停滞不前,甚至有回落的趋势。
但高卢首都吞噬上千万人,底蕴甚深，暂时的亏空很快就会被填满。
三百年混沌地,依旧矗立文明的荒原。
为防止【遗忘】再次侵袭伤者，晏止戈决定行稳为上，借由太阳防御混沌。
明亮晴日下,阴影的角落也同样安全。
“是真的！”
巴不敢相信,在影子两边反复单脚蹦。
蹦进影子，再蹦回来。诶嘿！他还活着。
卡卡面无表情，忽然觉得和吉什图做队友也挺好的——总比傻子强。
不过……“约翰孙呢？”
巴蹦跳的脚步慢了下来。
“他一个人，在我们找到陈来尸体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我不建议你过去。”
死去的人会在【遗忘】中被黑暗吞噬，陈来,大概是因为有人始终记得他吧。
巴在额前画着神符祷告：“如第三次死亡并未如约而至，亡者会与铭记者永生。”
卡卡侧首看向远处，战士宽阔的背影渺小而孤独。
她抱臂挑了挑眉：“这家伙不是说他勘探团十年，心比石头还硬？告诫我们不要对同伴有感情的不是他吗？”
真是……
卡卡摇了摇头。
她决定假装没看到约翰孙垂首捂眼的事。在哭吧。
卡卡找到卢青时，卢青正皱眉在废墟里翻找着什么，嘟囔着怎么一点也没留下。
卡卡突然有不好的预感：“你不会……也在找尸体？”
“卡卡？你怎么知道？”卢青惊讶，“王纯没留下尸体，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什么。”
陆青羊和王纯同样是文学系，但王纯没那么好运气遇到维克多，卢青甚至不知道王纯发生过什么，
只从六一维的人口中得到大致猜测的死亡区域。()
卡卡耸耸肩：看来，勘探团又要招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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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我们招几个？指挥官。”
卢青沉思：“你觉得，我要是发offer给郁和光……”
“我会帮你准备棺材。”
卡卡面无表情：“然后篡位成为新队长。”
首先，敢从战斗院手里抢大一生怕是要被群殴。
其次，晏止戈……
卡卡：“明年医学院的标本能多一个你。”
她语重心长：“感谢你对医学生的牺牲奉献，太崇高了。”
“…………”
卢青：“忽然觉得也没那么想要郁和光了。”
不过机械系倒是可以考虑加入名单。
同样在挖地的，还有维克多。
他向谢枝雀问清了炸毁混沌旋涡的地点，就叫来长方体，仔细在爆炸废墟里地毯式搜查。
全机械体人形放出触须笼罩感知整片区域，维克多还嫌不够，一边从冲击痕迹反推计算爆炸曲线，一边让AI仔细些寻找，再仔细些。
【够仔细了！】
全机械体人形捏拳，没有具体五官的光滑金属脸上哪怕只有五官轮廓，也能看出暴怒。
【要不这样，我们再炸一次，跟着你的尸体碎片我一定能找到。】
维克多＆长方体：“。”
被AI死亡威胁，不敢说话。
[您在找什么？]
长方体疑惑：[郁和光引发的爆炸势能太强，当量计算下难有非焦炭化物体。]
“我在找的……就是最初引发爆炸的芯片。”
维克多在废墟前单膝蹲下，修长手指拂开已经烧成焦炭的砖石。
整片区域都在爆炸后燃烧殆尽，寸草不存，AI判定这里是没有价值的焦土。
只有维克多不肯放弃的寻找。
“那不只是冰冷没有感情的代码和金属。”
维克多垂眸轻笑：“那是永不会背叛的爱人，生命的半身，是机械能赠予人类最好的礼物。”
全机械体人形卡顿，低头看下维克多。
那头红发在阳
光下闪闪发亮，蓝色的眼眸是坠落的晴空。
“我无法想象失去我的个人AI的痛苦，所以我会尽全力为郁和光找回他的AI。”
维克多仰头，向自己的AI笑道：“如果能找回光脑芯片，说不定我可以帮郁和光修复他的AI。”
全机械体人形久久没有声音。
良久，金属人形附身，飘摇的触须闪着微光，轻柔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像神像倾倒向人间，背擎晴空。
维克多眼中闪过惊艳，他伸手虚虚触碰向AI的光晕，轻声感叹着：“真美，我的生命.之.光。”
“我的……星期日。”
创造世界的第七日，神应允人类在星期日休酣。
() 维克多不认识虚无飘渺的神，但他认识的人在星期日救下他。
人类在星期日拯救世界。
“我的AI……”
维克多低低呢喃，眼神迷蒙：“由我创造的次世代AI，它叫星期日。”
“它的任务只有一个，成为人类的半身，永不背叛。”
维克多笑着仰起头，伸手向俯下身的机械体，阳光照射在金属轮廓上熠熠生辉。
“你说对吗？星期日？”
【…………】
【滚！】
全机械体人形毫不犹豫竖中指，冷笑。
觊觎AI的变态！
死吧人类！
被揍的维克多：“呜呜……QAQ”
长方体冷静旁观记录。
2431年2月最后一个星期日，预备役次世代AI产生对人类怨恨，伤害人类。
此可能为智械危机源头。
等维克多等人回到卢浮宫前时，郁和光也刚好从宫殿大门走出，身边还飘扬着孔雀蓝长袍一角，夕阳金红色光晕间，张扬的色彩仿佛瞬间鲜活了破败废墟，两人并肩而立，所有光芒都退却成衬托的背景。
宫殿高耸恢宏。
但众人所有的目光都被两人夺走。
直到他们走近……
“等等，还有没拿的！”
“你已经拿很多了，学弟。”
“不行，那个一看就是好东西，又大又亮。”
“大的不一定是好的，《蒙娜丽莎》才几十厘米。”
郁和光不说话了。
他看着晏止戈，面无表情。
就是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盈满夕阳的金光，波光粼粼。
“…………好。”
晏止戈揉了揉太阳穴：“让尤金他们下去追车跑，应该装得下。”
尤金：“……？？？”
她嘶嘶倒吸一口气：“没听说过妲己是男的啊。”
卡卡翻了个白眼：“那是妲己吗？那是祥瑞。”①
郁和光要带走的不仅是卢浮宫内艺术品，还有被博士遗落在地底墓室和图书馆地底实验室的“遗产”。
作为毫无疑问的赢家，郁和光接收一切。
——并且连消防栓和碎试管都不放过。
“万一有用呢？”
郁和光大手一挥：“虽然我不认识，但拿就对了！”
卡卡：“……医学院会爱死你的。”
那帮小崽子，这学期论文有着落了。
晏止戈来时车队空空荡荡，返程时满满当当。
连多一张纸都塞不上去。
甚至长方体小机器人都狗拉爬犁拉了几位没上去车的乘客。
“小芳真是个好孩子啊。”
尤金托腮感慨：“得想个办法从郁和光那偷出来。小芳芳，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数据线？”
郁和光转头。
泰坦赶紧捂嘴一拽，把尤金藏在自己身后。
但郁和光没有看他们。
而是越过车队，看向逐渐被他抛在身后的城市废墟。
光线消退的阴影中，已经重新有模糊人影绰绰站起身，因为失败而扫空的混沌，在重新蔓延，像潮水再次淹没这座城市。
郁和光不知道下一次还能再进入高卢首都是什么时候，卢浮宫依旧矗立在废墟间，几十万件珍宝沉睡，连同被人类遗忘丢失的文明，一同掩埋在废墟之下。但……
他转头看向身后满当当拖家带口的车队。
值回票价?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得到消息的医学系与文学系学生已经等在城市外，还有神学系与修复系在紧急从新地球起飞赶来。
听说郁和光偷……打劫……呃，保护性抢救回整车队的卢浮宫文物后，整个文学院都轰动了。
“就说郁和光是文学系的好苗子！”
文学院院长痛心疾首，“看看！出门在外还不忘干文学系的工作，这是怎样一种文学系精神啊！”
温不言：“……他挂科。”
“……”
文学教授：“还威胁教授。”
“…………”
“威胁教授怎么了？他的AI还威胁我呢，怎么了？我生气了吗，没有！”
院长大手一挥，语重心长：“作为教授，被威胁被上吊被绑架怎么了？啊？你们就不能有点容人之量吗？”
教授目移：“所以您在没生气的情况下，砸了办公室吗？”
院长：“。”
嘭——办公室大门被踹飞。
战斗系教授一撸袖子，笑得狰狞：“谁？谁要抢学生？”
“我不是，我没有，我不知道！诶诶呦我的腰！啊！”
温不言默默退出院长办公室，还贴心帮院长安回大门，锁好门窗。
听着砰砰敲响的大门，他笑眯眯颔首：“院长一定有容人之量吧？”
教授：“！”
虽然是学期内，但文学院却稍显空荡。
修复系的教授学生们已经启航，医学院也在摇人。
温不言站在空荡的走廊里，笑着摇头：“这个郁和光……这学期是要怎么给他打分？”
而郁和光远远就看到了等待着的学长学姐们。
他的车队刚离开高卢首都范围，立刻就被团团围住。
文学院将郁和光簇拥在中央，欢呼声和掌声几乎要掀翻废墟，修复系和医学系更是两颊发红，激动得手拍到发疼，两眼发亮，他们大声雀跃欢呼着郁和光的名字像在迎接凯旋的英雄。
暖融融的金红夕阳下，郁和光也被他们感染了欢快的笑意，忍不住轻笑起来。
“郁和光，恭喜。”
晏止戈眉眼含笑：“优秀完成了任务。”
郁和光侧首挑眉。
他忽然觉得，虽然没考上文学系，但被文学系鼓掌赞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