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广渊回到行宫大殿。

一边让曹厝联系路夜,一边让他叫林敬宁进殿。

林敬宁进来刚行完礼,赵广渊指着地上的大袋小袋,“长至给你们的,且带回去再来上差。”

林敬宁盯着地上的袋子,四妹和长至,又给家里拿了这么多东西?心中感慨,应了声是,就要搬东西。

赵广渊又问他,“侍卫人选可挑好了?”

林敬宁正色道:“回殿下,已挑好了。”

把挑选好的三个侍卫情况说了一遍。都是单身汉,素日与他交好,为人禀性都是信得过的。殿下情况特殊,如有二心之人定不能用。

“很好,一会你回来时,把他们叫来我认认。”

“是。”林敬宁便拿着大包小包回了林家。

林秋山和大儿子正要出门去陵园那边上值,见三儿子扛着大包小包回来,脚步顿住,等他进门,忙上前把门关上。

“都是你四妹和长至给的啊?”

“对。也不知都是什么,儿还没看。”

耿氏和两个儿媳上前把包袱打开,见吃的喝的用的都有,满满当当。有些高兴又有些心疼。

“你四妹一个女人,要工作赚钱养活自己,还要养长至,多不容易啊,还要给咱家贴补。你跟殿下说一声,让他们下回别往家带了。”

“是。”

“咦,爹,娘,这还有封信!”马氏忙把一个信封从一堆东西中捡了出来。

等把信封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竟是一个手机!

再一看长至在信中写的,林家人忙把手机打开,点开相册视频……

长至的声音传了出来:“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娘,我是长至,长至好想你们哦……”

哎哟,是长至给他们录视频了!

林秋山和耿氏神情激动,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怎能不惦记。怕他在那边不适应,夜里都没睡好。没想到这孩子给家里买了一个手机做为通信,还录了视频过来。

视频里都是长至在叨叨,说他这些天都做了什么,还说再过几天他就要上学去了,他听外祖父的话,要学特别厉害的本事,再回去教给哥哥姐姐和妹妹们。

叨叨一堆,一旁的林照夏都插不上话。

“爹,娘……”林照夏初初叫着不顺口,叫着叫着就顺了,“爹娘,哥哥嫂嫂,长至在这边很好,你们别担心他,我也很好,你们放心。别惦记我们……”

母子两人让林家给他们拍视频,把想说的话录下来说给他们听,然后再把手机带给殿下,等他们看了,下回再让殿下把机带回来。

这是把手机当成信件了。

“这样好这样好!这比写信强!咱能看到还能听到他们说话呢!”耿氏不认字,可录视频说话她会啊!见女儿和外孙过得好,一颗心放了下来。

夫妻们催着林敬宁:“快拿着,帮我们拍一拍,我和你爹给你们四妹和长至说几句话。”

林敬宁哭笑不得,“爹娘,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怎么不着急,万一赶不上呢。”

“殿下应该是刚回来。”

“那我不管。你快帮忙拿着,说完你给殿下带去。”

林敬宁没法,只好充当架子,帮忙拿着手机,他爹他娘,还有大哥大嫂,还有他娘子,全都或坐或站在他对面,冲着手机摆手,“四妹,长至……”

他也好想站到那边啊。

等拍好,他要走时,冬雪醒了,扑过来抱他大腿:“爹,你说长至哥哥去哪里了,冬雪要长至哥哥。”

睡得迷迷糊糊一脸哭腔,把林敬宁给心疼的,差点掏出手机给她看长至的视频了。怕女儿嘴不严,忍了。

“长至哥哥要在外面读书,等他休沐,就能回来看冬雪了呀。”

见女儿嘟嘴,忙哄道:“长至哥哥给冬雪买了小人书,还带了好吃的,冬雪要不要?”

“要,冬雪要!”立刻清醒了,爹也不要了,一边叫着祖母一边往正屋跑。

林敬宁微笑着摇了摇头,揣着手机出了家门。

走两步往嘴里扔了一个牛轧糖,嗯,这糖真好吃。再摸了摸怀里的匕首,吹毛可断,谁的都比上他的。

美滋滋。

赵广渊见到了三个侍卫,关柱、范堂、李思,见他们目光清明,瞧着都并非奸猾狡诈之徒,对林敬宁挑人的眼光表示满意,勉励了他们一番,就让他们下去了。

等人走后,又让曹厝给留在京城的人手传信,要他们多买些名贵的花木。

“殿下,行宫花苑的花已堆了不少,还买啊?”京城那些人听说七殿下喜欢花木,借各种名目送来了不少。

“不够,让他们接着买。再放话出去,本殿现在清心寡欲,只爱伺弄花草。”

曹厝有些咋舌,难不成殿下还想卖花木不成?

才想着,就听殿下问他,“原先教我和兄长书画那个阮博士……你派人去京城查一查,看他是否还在国子监。”

“是。”

“另外,让京城那边,寻一个铺子,再物色掌柜和伙计,本殿要开一间书画铺子。”

啊?殿下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夜里,

路夜如约而来。

以为赵广渊急着用钱,还带了一匣子银票,“珍珠卖得好,但尚未卖尽,账还未算。”

“不急。此次约你来另有要事。”

“洗耳恭听。”

“我想用珍珠赚的钱跟你买下东盛典当行的死当货物,若你们有收到旧物,我也跟你们全数买下。”

嗯?路夜凝视着他。忽然这么大手笔,这是准备做甚?

“你要开当铺?卖旧货?”

“是,又不是。我不会在……京城开。不会抢你们的生意。”

路夜眉头皱了皱,抢生意倒没有这种说法。一是东盛典当行在京城开了数十年,客源稳定,名气较高,别家想挤垮它并不容易。

二是这典当行本来就是吕国公的,赵广渊是吕国公存世唯一血脉,将来自然也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但现在,他还不信任他。

“我倒是能允诺你,铺里未如期赎回之物,死当及收来之物可尽数卖与你,只是,你这想法是好,可有人手帮你筹谋?”

也不是路夜要泼他冷水,他赵广渊旧日身边得用之人,死的死贬的贬,一个贴心之人都无,要用何人经营当铺?当铺水不是一般深,不是自己人,可不敢放手让对方经营。

“人手之事,你尽可放心,我自有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