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到了林照夏身边,赵广渊本是心情沉闷,想着不知下次再见是何时。结果看到夏儿推过来的匣子,赵广渊忍不住就笑了。

这是所谓的父女心意相通?“岳父刚送了一个匣子,你又送。”

林照夏愣了愣,“我爹送了一个匣子,送了什么?”

赵广渊便把林秋山来行宫送匣子一事,及他们所说的话,略说了说。“怕是把全部身家都给我了。”

想起来赵广渊还是忍不住感慨。

他现在不缺银子了。岛上种的高产粮已足够五万精锐及马匹吃用,留足了储粮,还能卖出去换银子。

越地的几处产业及生意也都做得好,他又让人扶持了几家越地乡绅,得了好些干股,再加上京城的作坊及铺子收入,他银库里的银子已充盈得很。再招揽十万兵马都养得起。

但岳父给的银子得拿。这是岳家的心意。

他们倾全部家财助他,他自然不会让他们失望。

林照夏想到林家还没几个钱的时候,还给她攒了嫁妆,让长至给她带来的金子和首饰,也是一阵感动。

“你回了京师,会不会嫌我家只是区区一陵户,这岳家配不上你了?”

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年纪嘛虽然大了点,二十八快三十了,绝嗣一事也是世人皆知,但你这身份,越王呐!”

啧啧,一个越王正妃的名头,怕是无数人想扑上来。

能给家族带来多大的利益!一下子就跨阶层了,家中族中的女子都好嫁了。

无子算什么,皇家宗室还找不到一个孩子过继?愿意的话在岳家族中过继一个,那越王府的传承,还不是岳家说了算?

这好处!啧啧。无数人要眼冒绿光。

林照夏视线往下,“说起来,你这绝嗣,我一直好奇,古代的药真那么神奇?这么久你也没提醒我带你到医院检查检查,万一有什么法子呢?”

万一喝了现代这边这么多年的好水,吃了这么多好食,身体养好了呢?万一回到京城,就整出一两个小人来呢?

“为了长至,要不明天我们去医药检查检查?如果没事,咱就手段干预一下,别到时候你弄一堆儿女出来叫我娘,再吓到我……”

“胡说什么呢!”

赵广渊拍下她的手,把她翻转过来,在她嫩乎乎的臀上拍了好几记,直到她求饶,才放过了她。

“还乱不乱说话了?”

“怎么是乱说话,没听过‘没有一万也有万一’吗。不然齐齐怎么出来的?”

齐齐?“表哥情况跟我不同。”

赵广渊眼神一黯。他倒是盼着他的情况跟表哥一样,那他就能和夏儿再有儿女了。长至一个人确实孤单了些。且他还想再生一个儿子,可以过继到皇兄名下。

他也盼着与夏儿一起养育孩子,看着他们从小小一团在他们的呵护下长大成人。他和夏儿都没有这份经历,两人深以为憾。

林照夏也默了默。吕善长那是弱精少精症,他孕育子嗣困难,但并不是说这条路就堵了。可赵广渊是实实在在地被人用药害了。

这些年其实她有无数次想过带他去医院检查看看的,特别是吕善长让敛秋有孕之后,更是想拉着赵广渊去看西医也好中医也罢,瞧一瞧他的情况。

可他没提,自己也怕提了会伤到他,就一直没去。

“没事,我们有长至就够了。长至听话懂事,我们好好养大他就是。将来让他多生几个,再给你兄长过继一个孙子,也一样传承你皇兄的香火。”

林照夏跨坐在他身上,紧紧抱着他,安慰他。

赵广渊满眼的阴霾刹那间就被治愈了。紧紧回抱着她,“对,我们有长至就好。”

林照夏望着桌上的小盒子,想到自己送他的礼物,把那盒子往外推了推,到时候掉到地毯上,他看不见也就不会问了。

结果那盒子咚地一声磕在桌子的金属底盘上,当地一声响。

赵广渊扭头去看,林照夏忙把他的头掰了回来,“不重要。”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上去……

这突如其来的示爱,正常男人能拒绝?

他又不是太监。再说太监也有情,预呢,找对食的太监可不少。赵广渊顿时就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两人从客厅直战到屋里,屋里中场休息,到了浴室梳洗,又战,林照夏被抱回床上时,已是人事不知。赵广渊神清气爽,想起客厅里那个掉到地上的盒子。

走到外头捡起一看……

满满当当一盒子的小汽球!还都是他的型号。

怒气冲冲跑回卧室准备质问一番,结果看到她一脸疲惫地在床上睡得正香,在大大的床上睡成小小的一团,赵广渊一颗心顿时软成一摊水。

坐在床上,目光宠溺地看她。

傻瓜,为夫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永远都不会。我的心只装得下一个你,眼里也只看得到你,满心满眼都是你,只有你。

隔日,晨曦微露,赵广渊小心翼翼地起身,不舍地看了又看床上的爱人,这才走出房间,轻轻关上房门。

又推开长至的房门,坐在床沿看了儿子一会。帮他掖了掖被角,正要转身离开……

“爹,你要

回去了吗?”

赵广渊复又坐下,摸了摸他的小脸,“是,爹要回去了。”下回再来不知是何时。

也可能再也不见了。赵广渊心疼地抽了抽。不,不会的。怎会不见。“我儿要听你娘的话,莫让她劳神。”

长至翻身坐起,抱住了他,“嗯,我听爹的话,听娘的话。”

赵广渊回抱了儿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又叮嘱了些话,这才一脸不舍的离开。

回到行宫,曹厝方二等人已经都收拾好了。锦绣也候在殿内,“王爷,绣房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映月与荷衣领着绣娘们会晚我们一日出发。”

“殿下,绣娘和匠作间墙上的东西也都妥善收好了。”曹厝也回了句。

赵广渊点头,往长陵的方向望了望,很快收回目光,“出发。”

时隔十年光阴,他终于要回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