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洛斯蹲下亲自查看,果不其然,两条轨迹线同时终止,尽管这条路莫名其妙地继续穿过丛林。 他折回脚步,越过了其他五名新兵,他们的武器现在更专注地对准了绿色的暗冥之光。 塔洛斯仍然弯着腰,一边走一边用手抚摸着地上的凹陷处。 “轨迹没有再深入了。” 他说着,抬头看着自己的连队。 “可看起来它并没有减速。” 萨布林开口到说,随后扫视了一眼周围环境。 “而且没有武器释放的迹象。” “也没有爆炸物的痕迹。” 李林随后进行了补充,他们每个人都渴望给塔洛斯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他们已经克服了考验,证明他们有资格进入星界骑士的队列,但他们仍然必须通过侦察兵的考核。 “它就像是……消失了。” 巴赫拉姆略带困惑的看着地上的痕迹。 “但几十吨的装甲运兵车不会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 塔洛斯把注意力转回到轨迹上,然后凝视着外面茂密的丛林。 “你们不要那么肯定,首先得理解我们现在身处于一颗充斥着亚空间之力的星球,物理规则在此地早已被扭曲,你们从没有见过亚空间真正疯狂的一面.......我曾看见让人理解力达到极限的事物,与作为人类最大恐惧显现出的生物和实体战斗,我曾目睹庞大的星际飞船,由亚空间提供动力,在真空的虚空中燃烧,我曾见证在我眼前转变为疯狂野兽的士兵,也曾见过一个呼吸时间内就夺去了所有人生命的传染病,还有一个星球大小的血肉团,以及使机械教最伟大的成就看起来和轮子发明一样的异形科技。” 塔洛斯起身,向那些枝繁叶茂的大树走去。 “一辆奇美拉能凭空消失?听起来似乎很不可思议,但它当然可以,着一节课教授你们的就是,在面对亚空间力量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在我们用尽所有其他选择之前,或许它就在丛林的某处,现在散开并在方圆两百米范围内搜索。” 数小时过后,正当排殇星的太阳到达顶点时,萨布林的小队定位到了失踪的奇美拉。 它并没有消失,抑或并没有在最初的搜索区域内消失,但是他们的发现揭示了比它回答的还要更多的问题。 “它一定在这呆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尼亚斯说到,用一只手沿着包裹着载具外壳的腐蚀层摸了摸。 “机体的某些部分几乎都锈烂了。” “可能是这个世界上雨水的化学成分导致它这么快就生锈?” 李林一边打量奇美拉一边轻声说道: “但它怎么会离踪迹这么远,又是什么把它掀翻的?” 战士围绕着受损的运兵车,在被氧化的金属致密层下方几乎看不出它原有的编号。 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它是如何在离它的踪迹消失超过半公里的地方停下来的,更没有痕迹指出它被抛向空中,也没有它翻滚过地面且挖凿出泥土的痕迹。 这就好像奇美拉从一个地方被拉出,然后在别处倒着放了下来。 塔洛斯跪下用手指戳着丛林地面,他的胳膊伸过腐臭的泥土直到接近碰到他手肘,随后把干泥撕开,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他抽出手捧着他刚刚挖出的肮脏黑水,指缝间有几条蠕动的泥虫。 “此地腐蚀程度还不深,而且没有太多氧化金属的味道,这里的湿度也不会加速氧化过程到这种程度。” 随后,塔洛斯在被掀翻的运兵车里踱来踱去,他的不安丝毫没有因发现它而减轻。 运输工具似乎已经被弃置在丛林里很多年了,没有证据表明它是如何变成那样的。 这支小队的失踪似乎另有隐情。 “萨布林,尼亚斯,帮我把舱门打开。” 塔洛斯说着,扯掉了一束缠绕在奇美拉后方的藤蔓。 尽管有3名星际战士的合力,锈迹斑斑的门还是不愿挪动。 最终,支撑它的铰链坏了,已被腐蚀的金属板被扔到了一旁。 所有人在里面潮湿的,散发着恶臭的空气喷涌而至时都后退了一步。 可塔洛斯没有退缩,而是接近敞开的舱门。 其他成员将他们的武器对准了穴口,准备在那些阴湿空间内为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而等候他们的指挥官。 绿色的丛林之光射进了运兵舱,在内部的残骸上投射出一种虚无缥缈的光芒,枪和弹药散落在其中,堵塞了杂乱躺在他们葬身之地的身着甲壳甲的尸骸之间的通道。 先知的视力和在白天一样有效,
他数了数发现有八具尸体,所有人都统一身穿星界军制服。 尽管盔甲保持了它的完整性,而它被设计用来保护的东西却并没有,颅骨在没有面罩的头盔中茫然地凝视,所有的残余血肉早已腐烂殆尽。 随着这个坟墓重新对外部的丛林开放,苍蝇和其他昆虫嗡声飞进奇美拉,吸引它们的是此地的气味与获得全新繁殖场的希望。 塔洛斯把最近的一具安葬于它同伴身上的尸体抬起,拖向自己。 内脏在甲壳的保护之下,已经液化但未完全分解。 塔洛斯拉开盔甲的领子,露出瘦骨嶙峋的脖颈,展现了他所期待的模样。 两块椎骨被完全切断,几乎可以肯定是断裂于奇美拉的神秘飞行和猛烈降落期间。 在第41千年,为人类神皇服务几乎肯定将以死亡告终,此乃不可否认的事实,对于星际战士而言,这一结局通常是光荣的,是在不可逾越的困难面前做出的英勇牺牲。 对于那些并没有受到原体基因遗产的王座信徒而言,此等死亡也将在战场上发生,他们紧握着武器,保卫着一个不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对抗着似乎无穷无尽的异族或魔鬼。 但是,更有可能的是,死亡将是徒劳,是对潜能永远无法实现的人类生命的浪费。 譬如在一场虚空战中连同剩余的兵团和运兵船一起被附带损伤泯灭,甚至没来得及预见就被轨道打击或炮火炸为乌有,被使用诡计和破坏作为其惯用手法的隐形敌人毒死或染上疾病,或是在当他们策马投入战斗或是执行补给或侦察任务时于载具内部被屠宰,武器甚至从来没有为反击而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