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兄,你千不该万不该,大白天的淫人妻女,甚至被抓了现行还神气的很!”

    “我都等天黑!”

    林白扶了扶斗笠,拉下覆面黑布,批判了两句。

    蝉声又复聒噪,虫鸟低鸣,更显的夜晚的树林寂静。

    把飞刀拔出,细细擦拭。

    方才那一刀距离极近,已把姜荣的肺腑五脏摧毁。

    从姜荣怀里摸出一本旧书,名曰通明剑诀。

    这剑诀破旧不堪,想必是日夜翻看。

    另有几张银票,林白随手收到怀里。

    又摸到一个黑色牌子,手掌大小,中间有“行走姜”三字,背面刻着个绵羊。

    “这应该是青羊派的身份牌。诶,这是什么?”

    林白又摸出一个粉红肚兜,上面绣着鸳鸯,显然是女子之物。

    “姜兄风流,在下拜服。”

    “只是你我是敌非友,我选择裴无用的时候,咱们就是敌人了。”

    林白拱了拱手,捡起他的佩剑,在他伤口刺了一记,盖住原本伤口。

    处理完后事,林白往河岸赶,一路上把丢出的飞刀也捡了回来。

    到了花溪河河边,那客船已经不见,也不知是逃了,还是回去报信了。

    这事儿瞒不住,不过自己未漏踪迹,且待以后再看。

    原路返回,一路小心谨慎,到家时已是子夜时分。

    枣树上蝉声低鸣,林白没多理会,洗了洗身子,换了衣衫,点上灯,翻看通明剑诀。

    看完之后,坐在床上,闭目放空心神。

    石盘空间内依旧如故,昔日稍微变薄的雾气已经恢复如故。

    林白坐下来,静思今晚得失。

    “那姜荣临死前,曾面露惊异,说‘入道’二字,又提及了裴无用。”

    “还说我时间短……这肯定不是说我做事的时间短,而是距裴无用死去的时间太短,我还不可能‘入道’。”

    “他怀疑我入道,又立即做了否认。”

    “这说明裴无用手中的东西是能‘入道’的妙法,亦或者‘入道’的线索。”

    “如此看来,‘东西’被裴无用藏了起来,那枚竹板是信物,或者也是线索……”

    “可既然裴无用盗的是能入道的神妙之物,那失主是谁?是否入道?若是入道,想必颇有神通妙法,为何没来追索?”

    “青羊派可能不仅仅是武林门派,或许还有高人。只是不知比之贞姐如何,又与贞姐是敌是友?”

    “另外就是,姜荣最后一剑偏了些许,眼中有迷茫之色……这是否说明,贞姐擅长的是某种幻术,或是迷乱心智的术法?”

    “接下来又该如何面对她?……算了,她既然护着我,未有明显恶意,我先老老实实的便是,至少知道她的确不是普通人了。”

    “另外就是今晚之事的手尾了。姜荣的消息是任巧云透漏的,不过她应不会乱说,否则她与我调情的事也不保。”

    “不过她本就风骚之人,还得小心在意才是,最好再见她一面。”

    “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提升自己,先把无极功修圆满,能多一分能耐便多一分。”

    缕清思路,林白回思通明剑诀的内容。

    这剑诀显然不是入门剑法。

    通篇招式并不多,只强调“剑势”二字,需做到心思通明,再以内功为基,内功越强,剑势之威便愈加强大。

    “心思通明,处之以静,倒是跟飞刀术法不谋而合。”

    “只是我更想学刀法……”

    林白参习无极功已久,又多次搞事,在武道上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通常来讲,内力是道,武技是术。

    道为基,基础越牢靠,武技能发挥的威力便越强。

    想要在武道之路上走的长远,需要以道御术,又要两者相辅相成。

    林白伸出手,云雾缠绕,旋即成为一把长剑。

    挽了一個剑花,又把通明剑诀上的招式演练一遍。

    自己有无极功的基础,筋骨又是熬练过的,上手极快。

    连续练了上百遍,林白自信已经将剑招熟记脑海,自然而然便能使出。

    只是剑招终究落了下乘,不合通明剑诀本意。

    林白又回思姜荣临死前的最后一剑。

    那一剑分明是姜荣拼尽全力,又有以伤换死之决绝,有一往无前的霸道之势。

    只是在林白看来,姜荣只有“剑势”,却缺了几分“通明”之心,对自己的实力预料不足。

    “下次有机会试试,那一剑分明超出了姜荣原本的实力。”

    林白又回味片刻,便复又修习无极功。

    武技再强,也得有内功支撑。

    无极功已摸到了第四层的门槛,只差临门一脚。

    “借姜兄那一剑的感悟,试试能否突破第四层。”

    林白闭上眼,内力周游全身,又汇聚丹田,一时间内力阴阳交会,龙虎相聚。

    翌日晨,林白睁开眼,双目幽深漆黑,似有光亮,但旋即一闪即无。

    “来到第四层了。”

    呼出一口气,林白站起身,全身筋骨似乎轻了几分,内力比之以往浑厚许多。

    出屋门,枣树上蝉鸣不止。

    这黑蝉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洗漱后,林白去穆贞家吃早饭,她依旧没开包子铺。

    而且还心不在焉的,似在想事情。林白也没敢吭声,只默默吃饭。

    往医馆路上,林白听到消息,说城外又来了批灾民,城中粮价也翻倍了。

    之前粮价就在涨,如今随着灾民到来,涨的更快了。

    其实花溪县附近并不缺粮,梨花州也是膏腴之地,林白估计是那些世家富户是囤积居奇。

    一来是想借此敛财;二来么,说不定看到灾民和民乱,有了别的心思。

    来到医馆,已有人在了,正跟白大夫谈话,林白记得那人是个药商。

    秀秀正在翻看医书,她瞧见林白,便现出得意笑容,小声说:“我把你昨天干的事跟外公说了,等着挨批吧!”

    “你把我跟县尊夫人调……的事情跟白大夫说了?”林白做贼心虚,立即上前捏住了秀秀的脸蛋。

    “……外公他欺负我!”秀秀立即搬救兵,然而白大夫根本不理,秀秀没法子,只能求饶道:“我才不管那些,我说的是你乱给人开方子的事!”

    “疼不疼?”林白轻轻揉揉她脸蛋,笑着说:“待会儿给你买冰糖葫芦。”

    秀秀俩小手捂着脸,俩小虎牙呲着,道:“俩!”

    “没问题。”林白立时同意。

    “伱最近都不给我带包子吃了。”秀秀又说。

    “别说是你,我也好几天没包子了。”林白也叹气。

    “你那样子不像是没吃到包子,倒像是媳妇不跟你过了。”秀秀敏锐之极。

    这话也不算错。

    林白狠狠的瞪了秀秀一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