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方阳的施法,光幕之上画面逐渐清晰,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华贵威严的殿堂。

    这座殿堂中的一切都是明黄色和朱红色,虚空中有无数的龙形气流在流动。

    殿堂的上方,一块用仙金打造的牌匾光芒万丈,在光芒的中心,“唯我独尊”四个大字震人心魄。

    在牌匾的下方,一个下颚生有三缕胡须的中年人坐在龙椅上,大发雷霆。

    “自从星象有变,天下宗门接二连三造反,灭掉一个宗门,转眼又会冒出两個宗门。监天府负责监察天下,就是这样监察的?”

    大信皇帝对着一群大臣疯狂输出。

    下方的大臣低头闷声,只是不说话。他们知道,大信皇帝丢了面子,现在正在发泄。

    没有人会无端端的造反。

    用造反这个词恐怕还不准确,天下宗门从来没有臣服过朝廷。

    宗门对朝廷的存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管谁。

    天下宗门之所以和朝廷对抗,是因为大信皇帝一意孤行,意图收服天下宗门,将宗门的修士也纳入皇权的管制范围。

    宗门的修士自由自在惯了,他们可不惯着大信皇帝。

    大信皇帝要收服天下宗门的消息一传出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展开反击。

    在大信皇帝正在努力给自己推卸责任之时,一个小太监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跑入了大殿。

    “圣上,廉府主去了!”

    小太监此言一出,满朝震动。

    大信皇帝脸色唰的一下变得苍白,他哆嗦着道。

    “快,快带朕去看看。”

    于是,满朝文武在一个小太监的带领下,朝着天机府奔去。

    这时候,所有人都面沉如水,眼中显露出无比浓烈的危机感。

    一位炼虚合道的修士,在没有受伤的前提下,至少能活九千年。天机府府主是不用与人斗法的,却莫名其妙的死了。

    他们都是修炼中人,自然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推算天机一事,看上去似乎很轻松,没有什么危险。然而,那是推算小人物时的情况。

    推算天机之时,一旦推算到比自己要强横的人物身上,就容易遭受反噬。

    众人来到天机府时,只看到一具七窍流血,死不瞑目的尸体。

    “廉府主在推算什么?”

    大信皇帝问道。

    廉府主的徒弟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双目通红,跪在廉府主身前。

    “圣上,师父临死前,只说了一个‘荷’字。”

    青年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满朝皆知,廉府主一直都在推算与清荷村有关的事。如今廉府主遭受反噬而死,这岂不是表明,清荷村那边出了问题。

    “不是已经派人去灭杀清荷村了吗?莫非朕真的不能改变天机?”

    大信皇帝自言自语道。

    在修炼者的世界,天机这回事,人人都相信,但是,面对不好的天机,人人都会反抗。

    没有谁会傻不拉几去等死。

    大信皇帝对廉府主的推算坚信不疑,于是他派禁军来屠杀清荷村。

    “现在你们知道,为何会有修士来屠村了吧?”

    方阳收起法术,对清荷村的村民道。

    事实摆在眼前,村民们相不相信都不行。也就是知道了真相,他们个个神情沮丧,眼神空洞。

    他们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无缘无故就背上了一个谋逆的罪名。

    方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众村民,他要让村民们自己好好想想。

    “村长,各位乡亲,我们不该活下来的。”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稚嫩的声音在村民中传出。

    这个声音一传出,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连方阳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开口之人是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少年,他身上穿着一件麻布长衫,衣服的袖口上绣了一只灵雀。

    “肇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老村长怒声呵斥。

    他在呵斥的同时,还不停地给少年递眼色,明显是在维护少年。

    少年却一本正经的道:“祖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既然是圣人让我们死,我们就应该遵旨。”

    少年第一次开口,其他村民还觉得这个少年是年龄太小,不懂事,没有放在心上。

    但现在,他们听少年都说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话,顿时怒了。

    “村长,你们老田家是怎么回事,希望我们全村人去死?”

    “不错!村里为了供田肇这个小子读书,紧衣缩食,村子大难临头之时,他却说出这种忘恩负义的话。你们田家必须要给村里人一个说法。”

    村长和村长的儿子儿媳顿时焦头烂额,不停地解释,试图平息村民们的愤怒。

    田肇小小年纪,面对村里人的指责,却一点都不慌乱。他冷眼看着村民,眼神漠然。

    “说!是谁教你说这些话的?”

    一个青壮突破村长家的阻拦,冲到了田肇面前。他一把揪起田肇,大声质问。

    他的妻子刚刚怀有身孕,在得知是大信皇帝要屠村后,他恨不得把皇帝给宰了。

    无奈,他拿皇帝没有办法,他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处发。正好,田肇帮皇帝说话,就成了青壮的出气筒。

    田肇毫不畏惧的和青壮对视。

    不知怎地,再对上田肇的目光后,青壮竟然有些畏缩。

    田肇毫无感情的道:

    “夫子曾说过,先有国才有家。清荷村只是小小的一个村落,少了一个清荷村,能够换得国家的安稳,是非常值得的。”

    “啪!”

    田肇话音刚落,一个耳光就落到了他的脸上,打得他眼冒金星。

    “少在这妖言惑众!我清荷村世世代代都安守本分,从来不做危害大信的事,凭什么要让我们死?你想死对吧,我成全伱!”

    青壮暴怒,打了一耳光后,又掐住田肇的脖子。

    “田壮家的小子,你这是做什么。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就算说错话,打骂两句就行了。”

    “松手!再掐下去就闹出人命了。”

    村长一家见田肇被掐得脸色青紫,顾不上阻拦其他村民,纷纷上前解救田肇。

    很快,村民就闹成了一团,有上去打田肇的,有上去劝架的,有试图拉开青壮的.....

    方阳见状,十分不悦。他救了这些村民,是要给他们传道的。

    他一挥袖,发出一道法力,顷刻间就把所有的村民分隔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