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槐的突然出现,让梁文柏心头一紧,终于明白孟北斗为什么会出言提醒。

“这位孟师兄……”

“真当不简单。”

自己这半步大宗师都没发现唐槐的存在,孟北斗却清楚,实在有些恐怖。

要知道,唐槐可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宗师,道行非常深,想发现他的踪迹,实力至少也得比他高吧?

“孟师兄这是拿我当诱饵,自己藏在暗处,准备玩阴招。”

一瞬间,梁文柏分析清楚局势,放弃跑路的打算。

杨霜死在你手里,还被人家看见,就算今日跑掉,以后葵魔宗你别想待了,必定遭到全境追杀,说不准执法堂主李风渊都会亲自下山抓捕你。

想活命,今天非得杀人灭口不可。

想了想,梁文柏感慨说道:

“杨师姐真可怜,至死都不知道,她爱慕了一辈子的男人会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死。”

唐槐背负双手,高大身躯散发出摄人心魄的气势,傲立在十丈外说道:

“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杀死杨霜的是你,我不过是个看客,与我有何关系?”

“只要你心里过意得去便好。”

梁文柏思索着问道:

“杨师姐甘愿对你奉献一切,这么多年对你也是马首是瞻,即便你不喜欢她,只想利用她,也不至于看着她死吧?”

唐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调侃说道:

“她不死,我怎么能得到神灵丹的秘方?”

“此丹乃是杨家的不传之秘,出自那位险些成为陆地神仙的无上宗师老祖,据说长期服用此丹,可以让人一直处于悟道状态,那修为进境该有多凶猛?”

“我曾索要过此丹的秘方,杨霜不愿意给,那便去死好了。”

唐槐神态轻松,自身气息炙热如雷霆,令山坡上刮起一阵热浪狂风,让人有一种置身于烈日之下的感觉。

“至于你梁文柏,我不看着你杀了杨霜,拿到将你就地正法的把柄,又怎么能得到你身上的东西呢?”

“咱们葵魔宗人才无数,但不得不承认,你真是天纵奇才,这渡劫丹对大宗师都有巨大好处,我很想得到。”

唐槐漫步向前压迫而去,一股巍峨狂霸的精神力量将对方笼罩,逼问道:

“你自己把秘方交出来,还是我镇压你,把秘方打出来?”

“唐师兄你……”

梁文柏起身,运转功力,发出由衷的惊叹:

“当真是好算计,好狠毒,为了变强不择手段,一切皆可抛。”

说着,他在杨霜身上翻了翻,红色长袍早已被炸成破布条,但还是从怀兜和袖兜里找到七八颗丹药,几包药粉,十多张银票。

还有两张叠起来的帛布,一本小册子。

这册子不用看,正是他主动献上的神功《无相元气》,正宗的道家顶级练气法门。

其中一张帛布记录着各种药物,虽然没写神灵丹,但只是千年灵药便需要五十多种,不用猜也知道这秘方很牛掰。

而另一张帛布显得非常古老,梁文柏打开一看,顿时心神一震。

“嗜血魔功?”

此功之恐怖,威震八荒六合,各教闻之无不胆寒。

在葵魔宗,想修炼嗜血魔功,必须拜在长老门下,由无上宗师亲自传授,普通核心弟子与此功无缘。

就连唐槐都没有修炼过这门魔功。

相传三长老对他视如己出,怕他修炼魔功步入歧途,有损道心。

吸收他人血肉功力看着很爽,但想成就无上宗师,更重要的是修炼精神,专研天人之道,只有功力是无用的。

人体有限,心灵无限,人有力尽时,而精神没有上限。

一念古今未来,一念宇宙星空,成魔成佛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太过迷恋上嗜血魔功,很容易坠入魔道,无心修炼,整日只想着走捷径提高实力,短时间可以功力暴增,长期来看却是毁人。

长老们也只在晚年才修炼这门魔功,方便延寿。

在葵魔宗内部还有一种传说,那便是长老们赐予谁嗜血魔功,便是把谁当成了“血食。”

让他去吸收别人的血肉功力,等成长到一定程度,长老们再把他吸死……从而延寿。

近些年宗门里只有四长老传下过嗜血魔功,给一个重瞳六指的年轻弟子,不过后来听说这个弟子被杀掉了。

没想到杨霜一个女弟子,竟也被传授了此功。

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修炼,或者也听闻过血食的传闻,不敢随便触碰禁忌。

梁文柏强忍着观看嗜血魔功的念头,抬手将两张帛布全部丢给唐槐。

“唐师兄,秘方你拿到了,我渡劫丹的炼制方法也可以告诉你,可否给一条生路?”

能不动手,还是不动手的好。

万一打起来,孟北斗把你卖掉,没有出来帮忙,你哭不哭?

要杀唐槐灭口,至少也得学习孟师兄的做法,先把自己隐藏起来,由明转暗,进可攻退可守,小命有了保障再说。

唐槐想了想,似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又将嗜血魔功的帛布丢了回来。

“放你一条生路也无不可,不过此功你必须修炼,二十年内要吸够五个大宗师的血肉功力。”

梁文柏怔住,神色凝重问道:

“杨师姐的嗜血魔功,不是你给的吧?”

“当然是我。”

唐槐面无表情说道:

“她的存在,便是给我当血食,多吸收他人的功力,等我什么时候受了重伤,或者寿元消耗过度,修炼了此功,便将她吸收掉。”

顿了顿,唐槐冷哼一声说道:

“可惜你的杨师姐不争气,连修炼此功的勇气都没用,留她何用?”

梁文柏心头一阵恶寒,只觉眼前之人似妖魔般邪恶。

“你让杨师姐留下来,帮你监视孟北斗,也是故意为之?”

“当然。”

唐槐冷漠说道:

“不将她留下当鱼饵,怎么将你们这一锅鱼一网打尽?”

“孟师弟,你说是吧?”

唐槐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如同滚滚闷雷席卷四方。

他双目如电,心灵精神全开,不断扫视八方,但周围全无回应。

只凭一句话,便想将某人诈出来,实在想多了。

“难道这厮真的离开了?”

唐槐看向驿站方向,惊疑不定。

梁文柏也是心头疑惑,升起了跑路的心思。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听唐槐威胁道:

“孟北斗,你若再不出来,我便杀掉你的家仆,你应该没料到他会被我抓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