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太阳光柔和照射在地面,树
,鸟儿落在枝头绿
叶之间, 叫声此彼伏,
院外,顾兰轻弯着腰锄草, 随着春日和暖,锄过一遍的菜地长出草,
繁茂。
锄头刃将野草连根掘出来,他动作轻快, 锄草
看
花,他挥锄头的手没停, 连根锄下后,小小的花瓣散落。
这节更多的还是野堇花, 紫色更深一点,一簇簇在一, 瞧着比婆婆纳的花朵好看些。
野堇的花已经盛了, 要是没或者只有花苞倒还能吃,一花茎叶就有点老了,山上野地里那么多嫩野菜能吃, 这些只能锄了拿去喂猪。
大黑从石子路那边跑过来,途径一簇野堇花的候, 见有两只白蝶绕着花簇上下翩飞,它歪着脑袋停下, 随后耸了耸鼻尖, 伸头往前试探着嗅闻。
白蝶受惊往旁边飞去,大黑眼睛追逐着它们, 喉咙里出一声呜咽,小跑着追上去,粗大的爪子一下将野堇花踩扁,紫色花瓣登遭了欺凌,踏进泥土里。
两只白蝶往前飞,即便追也没有散,而一前一后,而一左一右,要么一上一下,颜色虽不如彩蝶那样耀眼,但翩飞的姿态不曾逊色。
直到大黑一跃而,冲着一只白蝶张大嘴咬住,另一只才惊慌失措飞过篱笆墙,仓皇逃窜了出去,翅膀明显扇快了。
顾兰忙着干活,平大黑就在菜地里跑来跑去,因此没有多留意。
等停下歇息的候,转头看见闭着嘴巴朝这边走的大黑,他莫名觉得哪里不对劲。
知道他在干活,大黑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趴下,嘴巴依旧闭着,将脑袋搭在自己一只前爪上。
顾兰看了一会儿,见它始终没张嘴,这才恍然大悟,往常见了他总要呜呜叫两声,亦或是过来蹭蹭脑袋,这会儿嘴巴却合的那么紧。
他放下锄头,走过来在大黑前面蹲下,两手一上一下握住嘴筒子,硬是让狗把嘴巴张了。
一只半死不活的白蝶含在嘴里,他把白蝶掏出来放在地上,顺手在大黑毛间擦擦,见白蝶挣扎两下不动了,他有点哭笑不得,敲了一下大黑脑,说:“也不少你一口吃的,这东西没肉,你吃它做什么?”
大黑舔一圈嘴巴,强行掰嘴没反抗,和对外人那副凶恶的模样明显不同。
它看向地上死了的白蝶,眉眼皱来,像是有点惆怅,随后把脑袋放在前爪上,趴着没有乱跑,对白蝶也没了兴致。
小狗大狗都不会说话,顾兰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于是大力揉了揉狗脑袋,以前家里的老黑儿还有黑,有也会这样趴着,比人还像人。
他笑笑身,往院里去喝水歇息。
裴厌太阳还没出来前就去镇上了,这几天满打满算,也挣了三百多,进项还不错。
明天就不这么早了,能多睡一会儿,他爹托人找了个风水生,明天来挑选挖井的地方。
春天的风和煦怡人,头顶的太阳一点都不晒,反而带着暖意,鼻息间是说不出的草木息,清令人舒畅,浑身都舒坦。
顾兰一个人在家锄草翻地,锄下来的草竹筐装了,喂给猪和毛驴吃,也省了去外面打草。
菜地很大,到下午还没有锄完草,这事并不着急,他提上竹篮锁好篱笆到河边挖野菜。
见灰条菜很多,他挑上头嫩些的尖儿掐,随手放进篮子里。
“兰哥儿?”
听见李梅的声音,他站来看过去。
李梅提了个旧竹篮,里头已经有不少嫩绿的野菜,这个节,家里的菜要么还没种要么还没长,想吃点鲜的,只能出来挖野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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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哥儿。”顾兰笑了下,见他篮子里有一点水芹,问道:“水芹在哪里摘的?还有吗?”
李梅指着他来的方向说:“就那边,两棵树中间,不过不多,我就摘了这么点,回去随便拌着吃。”
既然如此,顾兰就歇了心思,过一阵子水芹泛滥,多少都有的吃,于是笑着说:“那算了,我有这些灰条菜就,够一顿吃的。”
见李梅面带喜意,他心里一下子有了猜想,问道:“日子定了?”
李梅目露羞涩,轻轻点了点头,身前的双手握着竹篮提手,忍不住笑了下,连忙压住嘴角,说:“三月十六的日子,天暖和了,日子也好。”
“那会儿也能穿薄点的春衫,不怕冷,正正好的节,不冷不热。”顾兰笑眯眯说道,心里也为他高兴。
“喜服做好了?”顾兰问道。
李梅点点头,抬眸看过来,眼中带着笑意,说:“做好了,改天你过来看看,还绣了个枕头,只是手艺不好。”
“有心意就是好的。”顾兰宽慰道,见梅哥儿自打定了亲后,比从前爱笑了许多,往常总是沉闷的眉眼也生动来,他说不上,总觉得比以前好看。
李梅偏瘦弱,相貌平平,瞧着有点不眼,顾兰从不觉得有什么美丑之别,从小一长大,他甚至觉得李梅容貌和小候没太多变化。
不过这会儿,他越看越觉得梅哥儿漂亮了。
既然遇见了,两人在河岸上一边挖野菜一边闲聊,装满竹篮后,他俩没有多耽搁,家里都有活干,各自分。
一,大黑在篱笆后面等,见他进来就摇尾巴,顾兰挎着竹篮往前走,大黑两步追上来一边走一边脑袋蹭他腿,越养越黏人了。
灶房口,顾兰舀了水洗菜,全都是掐的灰条菜嫩尖,泥土少,不一根根洗净,他淘了两遍水,见水都是清的,就捞出来放在竹匾上沥水。
抬头看一眼天色,离傍晚还有半个多辰,他身进灶房淘米,今天蒸点米饭吃。
米下锅之后他擦火点灶,裴厌回来的辰不定,蒸好后闷在锅里就行。
添一把柴火,他拍拍手身掀笼屉,见碗里头还有巴掌大一块猪肉,只剩这么点儿了,不如干辣椒煸炒,弄辣味的,早点吃完。
要想吃猪肉,买鲜的就是。
水冲了冲后,顾兰站在案台边切肉,一荤一素两道菜,加上干米饭,这一顿称得上丰盛,连带着心情也好了,忙碌一天丝毫不觉得疲惫。
等到裴厌进,太阳西沉,天边云朵染上橘红色。
洗手的水早已舀好,连野澡珠都放在旁边,裴厌放下东西后看见这些忍不住笑了笑。
他蹲在木盆前洗手,顾兰在旁边说道:“歇一歇,米饭蒸好了,灰条菜也焯好了,今天凉拌着吃,我撒了盐,淋点热油,更香,还切了肉片子,这就炒。”
说完,顾兰挽袖子就进了灶房,不一会儿大锅里热油冒了烟,他大勺舀了一点拎在灰条菜上,刺啦一声,菜香味激了出来。
裴厌擦干手走进灶房,说道:“我看菜地草快锄完了。”
“嗯,今儿没别的事做,看草高了,赶紧锄锄,刚好那些草猪和毛驴都吃。”说着,顾兰倒下一碗干辣子碎,翻炒一下登呛得两人都扭头咳嗽来。
见他打了个喷嚏,裴厌笑着挽袖子,从他手里接过木铲,说:“出去吹吹风,我来炒。”@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干辣椒炒肉不难,知道裴厌会炒菜,顾兰揉揉鼻子就出去了。
大黑看见他打了个喷嚏,许是狗鼻子灵,加之辣椒呛味飘了出来,大黑晃着脑袋也打了个喷嚏,一身毛都跟着甩动。
没那么难受之后,顾兰听见裴厌咳嗽了一声,笑着走进去,说:“怎么样了,要不要出去透透?”
裴厌偏过头,躲扑面而来的锅中热,把肉片子倒下锅,说道:“不,比绿辣子好多了,不算太呛,一会儿就炒好了,你把菜端过去。”
“行。”顾兰答应着,拿菜碗和筷子往堂屋走。
等辣椒炒肉出锅,两人各自盛了一碗米饭,没有多说话,都埋头吃饭。
裴厌夹一筷子灰条菜,吃了一冬菘菜和萝卜,什么野菜都觉得香。
干辣子闻着呛了一点,好在没有太辣,炒肉片的辣度刚好,既下饭不会辣的涕泗横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黑蹲坐在旁边舔嘴巴,馋的都快流口水了,顾兰看它一眼,往地上丢了一片肉。
他夹了一块辣椒碎吃,尽管没那么辣,还是说道:“今天这菜不能给它留菜汤了。”
“掰两个糙馒头就行。”裴厌不甚在意,他吃饭比较快,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身问道:“你还要不要?”
“我等会儿盛,还没吃完呢。”顾兰笑道,怕傍晚天冷,米饭在锅里闷着没盛出来。
有肉有菜,两人饱饱吃了一顿饭,都心满意足。
裴厌好几天白天都不在家,吃完饭和顾兰一洗碗煮猪食,等忙完这些,烧了盥洗的热水,天已经擦黑了。
夜里依旧有冷意,大黑吃完东西后直接趴在了堂屋角落的麻袋上,它住这里惯了,都不愿睡柴房。
屋子里,顾兰和裴厌一泡脚,热水轻晃,两人不约而同放松下来。
说一阵闲话,顾兰打了个哈欠,干一天活也累了,他拿布巾擦脚,随后丢进裴厌手里,自己爬上炕。
等裴厌倒了洗脚水进来,他已经睡得迷迷糊糊,对窝
里的动静早已习惯,自己不动不说话,过一会儿也就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