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树一栽, 前
,的菜地陆续发了芽,其中春菜长得最快, 已经有小苗
苗冒出头,去
,绿油油一片。
方红花最近天在这边,
拔草,侍弄的很不错,没有杂草抢夺菜蔬的水和泥。
种了树之,顾兰时和裴厌依旧不得歇, 一大早就背着竹筐往山
。
了些苎麻,往年留下的种子了他一, 该下的种子已经播好,只等长出来。
以前上山的时候知道哪里有野苎麻, 因此挖株,回去栽上一行, 菜地看起来就繁茂。
麻布虽然便宜, 但花钱买还是不划算,不如自家种一些,制麻搓线织布这些活他都会干, 能省好些铜板。
林子里寒意较重,许多地方长了青苔, 连树上都有。
青色苔藓湿滑,不小心踩上没站稳, 脚下就是一个趔趄, 青苔处攀爬蔓延,也不知在这里长了多久, 连林子似乎都带上丝丝清寂幽冷。
顾兰时顺着树干往上看,见树上有一些黑木耳,于是喊一旁的裴厌过来摘。
裴厌个子高胳膊长,随手捡了根树枝把高处的大木耳戳下来。
顾兰时见大木耳差不多被戳完,说道:“够了,捡这些回去晒干,回去要装树苗,弄太多也不好带。”
“嗯。”裴厌把树枝丢在旁边,蹲下来跟他一起拾,捡着捡着,还在草枝残叶底下发现了朵能吃的菌子,顺手就拔了下来。
晨露在枝头草丛中最常见,捡完两人手上沾了泥水和残屑,顾兰时甩甩手上的水迹,随用帕子擦了擦,背起竹筐继续往里走。
常在山里跑,有野果树的地方,乎人人都会下意识记住方,不止顾兰时,连裴厌也知道一处有桑树的地儿。
这会儿桑果子还没熟,他俩去看看那周围有没有桑树苗。
*
栽树种菜,锄草育苗,庄稼人的辛劳自不用说。
忙了三天,菜地和院门口外栽下不少小树,都是从山上连根挖出,整株挪栽下来的,桑树和香椿树都有,布在不种菜的空地上。
裴厌早上和顾兰时一起进山找树苗,下午进山太晚,有能赶天黑之前出不来,两人打了猪草就在家搭鸡窝鸭舍,和黄泥搅稻草,衣裤都脏兮兮的。
因头要养不少鸡,鸡窝比鸭舍大多了,方红花看他俩忙个不停,跟着在旁边出主意帮小忙,老少三人倒也和乐。
西边撘窝,东边打井,没一个人空闲。
顾兰时和方红花坐在一堆干稻草前捆扎,弄结实严密了,回头好架在鸡窝上做顶,刮风下雨就淋不着鸡鸭。
“天小锁儿满月酒,明儿得去一趟镇上。”他对正和泥的裴厌说道。
裴厌光脚挽着裤管,在黄泥里不断踩,闻言开口道:“明天早上就去,除了肉和心,还要什么?”
顾兰时停了手上的活一会儿,说:“别的也没什么,肉多割一些,给咱们留。”
他说完又看方红花:“阿奶,你有什么要的不?”
方红花摆摆手:“有吃有喝,我有什么要的。”
近来在这边待着,她都看在眼里,裴厌没有出去做工挣钱,打井买树苗就花了不少,就算手里有余的,也不能胡乱买东西,不然就真坐吃山空了。
赶在太阳落山前,裴厌和顾兰时把鸡窝鸭舍的泥墙都筑好了,只等过天晒干,就能在顶上架木头铺稻草,也能买雏鸡回来养了。
吃过饭,工匠和方红花都回去了。
裴厌赤着脚,关了两道院门进来,顾兰时给猪和毛驴喂了草和水,站在院里拍打身上的泥土和草屑。
“沾泥带水的脏活儿明天没了,把衣裳换了,我明天去河边洗。”他说完了一下,又道:“你累不累?不累的话,咱俩趁今晚洗个澡,明天穿上干净衣裳舒坦。”
“好,我这就去烧水。”裴厌说道,他腿脚上都是黄泥,不洗不行,头发也是脏的。
大黑张大嘴巴打个哈欠,甩一甩尾巴往角落走,夜里没那么冷了,它又睡回了院里。
很快,夜幕降临,天上星星有些稀疏,灶房里的火光带来一亮意。
*
青山如黛远村东,嫩绿长溪柳絮风。
春天风光无限,一地野花绽放,色水鸟掠过河,河边柳树枝条随风摇曳,水中六只鸭子游水觅食,脑袋一猛子扎进水里,只余屁股和两只脚蹼在上。
顾兰时在河边打草挖野菜,好天没放鸭子了,早起摸六个鸭蛋,昨天夜里六只母鸭都下了蛋,这才放心把它们赶出来,不然鸭蛋要是下在外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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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割了一把草塞进竹筐,抬头看一眼,见鸭子都游的欢畅,有一只捉了小鱼,连头带尾整条吞了下去。
太阳大了,干一会儿活有热,他打满一筐草往河边大树下走,坐在凸起的数根上歇息。
竹篮还是空的,他没有着急去挖野菜,和煦的风很温柔,吹的心里都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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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岸很长,他这边离山近,远处好个人影,不是放牛就是在放鸭子,有大人也有小孩,都是一个村的,自然熟悉。
没看见自家人的身影,他歇息一阵,又在附近找野菜,家里虽然有阿奶帮衬,但也不能只靠老太太,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汪!”
大黑一路找过来,发现人之跑得快,从花丛中穿过,枝叶被刮的晃动不已,花瓣飘落。
它很兴奋,丝毫没有停留,直奔顾兰时而去。
顾兰时揉着狗头笑眯眯说道:“你倒是机灵,这么都能找见,鼻子够灵的。”
大黑摇着尾巴呜咽撒娇,用头不断蹭顾兰时手和腿,它本来型就大,过冬时吃的就好,十壮实。
这么一蹭一拱,恨不得整只贴在顾兰时身上,用的力气大,差就给蹲在地上的顾兰时拱倒。
“哎呀。”顾兰时笑着抱怨一声,手掌扶着地稳住身形,揉揉它耳朵说道:“我刚出来没一会儿,怎么就跟天没见过一样。”
大黑舔了两下他的手,他避开在狗身上擦擦,笑着把大黑往旁边一推,说:“你去玩你的,我还忙着呢。”
要是裴厌在,大黑压根不敢舔他,被推开之,大黑没有再讨嫌,摇着尾巴在附近巡视,时而瞅一眼河里的鸭子。
让大黑在河边看鸭子,他打了两趟草,第三次再来的时候没有带竹筐,只拿了根长竹竿来赶鸭子回去。
还没进门,就和从林子那边出来的裴厌打了个照。
顾兰时没有觉察自己脸上的笑意,说道:“刚还在,怎么还没回来。”
裴厌笑着,牵着驴车快步走近,让毛驴停下,他走板车上拿起一个风筝,颇有些迫不及待了。
“大雁。”顾兰时有惊喜,长大就没怎么放过风筝了,春天忙碌,只有小孩才着玩耍。
他接过大雁风筝在手里看,风筝上绑了个短竹哨,等飞起来就会发出声音。
裴厌笑道:“我看这天风大,三月正是放风筝的好时节,街上有卖的,也不贵,顺手就买了一个。”
“好看。”顾兰时夸赞道,他以前和两个姐姐自己糊过风筝,就是不如人家卖的漂亮。
裴厌很高兴,牵着毛驴往家里走,说:“下午找个风大的地方,放一放试试。”
“好。”顾兰时忙不迭头,最近太忙,都没歇脚的工夫,有个新鲜玩意精神头一下子足了。
“哎呦,这么大一个风筝。”方红花双手拍在大腿上,底偏心这两个,连他俩太贪玩的话都没说,乐呵呵的。
说是下午再去放,吃过饭,顾兰时就有心痒痒,拿着风筝翻来覆去看,嘴里念叨着真好看。
裴厌忍俊不禁,原本要去院扫猪圈,都不挽袖子了,说道:“这会儿又没事,风还挺大,要不出去看看?”
“行。”顾兰时一口答应,拿起风筝就往外走,显然等不及了,出了院门,见方红花在看打井,他喊道:“阿奶,出去放风筝。”
方红花上了年纪,平时又不管事,只和村里的老太太老夫郎闲话,既然孙子喊她玩耍,她没有扭捏,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就跟上了。
一老一少玩心十足,裴厌跟在他俩身出门,外头风挺大的,挑了一处开阔地,他帮忙捧着风筝,在顾兰时跑起来松开手,风筝就朝上飞。
顾兰时扯着线一拉一松,很快,风筝上了天,竹哨呜呜地响,方红花仰起脖子,光是看着就高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风筝越放越高,发觉风太大的时候,顾兰时赶紧收了收线,好容易买一个回来,不能被吹断线。
见方红花高兴,他喊道:“阿奶,你也来放一放。”
方红花连忙过去接住,在空地上边走边拉线,那叫一个乐呵。
风呼呼呼地吹,风筝在天上飞,不少在外打草干活的都看见了,有的还往这边找了找,一看裴厌在呢,就没过来。
只有竹哥儿瞧见,一看方,知道在山这边,兴冲冲拉上顾兰瑜就跑来了。
两个小的一来,还咋咋呼呼的,越发热闹。
“你俩眼睛尖。”顾兰时笑道。
方红花放了这一阵,喊竹哥儿过去,说道:“你俩来耍,我年纪大了,放了这一阵,脖子都酸。”
竹哥
儿高兴极了,接过线柄一边放一边说:“明儿让爹也买两个,去年都没放呢。”
“不是。”狗儿着头赞同,乡下人平时没什么玩意能耍,连他也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