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夸道:“厉害,当真厉害,这能接住。”
知道是逗自己, 但顾
飘飘然。
裴厌树上下,见他手里
了皮,红色的软肉和
汁水流出, 幸好落手里,不像地上那个,
。
“能吃,你把蒂摘掉,
的,他两手上有黏糊糊的汁水, 只能让裴厌。
柿子有一半还算完整,剥好后他说:“你去吃那个, 这个我吃了就。”
裴厌顿一下,刚说什, 见顾兰时眉微弯, 两手捧着柿子低就咬了一大口,再抬起脸,一副分外满足的模样。
有吃的就不错了, 哪里还管烂不烂,掉手上好歹干净。
裴厌笑了下, 不再犹豫,拿起放竹筐上的另一个柿子剥掉皮。
熟透的柿子软甜, 顾兰时舔舔嘴巴上的一汁水, 他手上还有些摔烂的柿子肉,甜甜的汁水黏糊糊的, 不好再吃了,于是抬手摘两片柿子叶刮掉手上的残汁。
裴厌吃完了自己那个柿子,腰间取下竹筒,一边打开塞子一边说道:“我这儿还有水,冲冲。”
等顾兰时伸出双手,他倾斜竹筒慢慢倒水。
手掌不再黏了后,顾兰时开口道:“好了好了。”
裴厌喝一口水后塞好盖子,把竹筒挂腰间,背起地上的竹筐提了竹篮,等顾兰时背好竹筐后,两人一起往山下走。
筐子篮子满满的,回去的路上再不用找东西,比上山走得快多了。
太阳挂顶,已经晌午了,顾兰时边走边说:“回去先垫两块糕,炖鸡还是晌午,傍晚吃多了不干活,天一黑没多久就上炕睡了。”
“嗯,是晌午吃。”裴厌旁边应和。
其他路不好走,两人回到竹林这边,沿着山势不断爬坡下坡。
秋天瓜多,连落树上的鸟雀看起肥了一圈,不是叽喳叫就是用嘴梳理羽毛。
“铁栓——润生——”
听见前面林子里有人呼喊,声音还挺熟悉,顾兰时开口道:“是二伯娘他们。”
裴厌也听出了,等两人近前,然看见顾铁栓和刘巧香,还有堂哥顾润生,三人歇息,竹筐放地上。
“二伯,二娘,润生哥。”顾兰时笑着问一声,裴厌跟着他喊了人。
“是兰哥儿你俩。”刘巧香擦汗,瞄一裴厌手里提的竹篮,有菌子和木耳什的,山里常见这些,倒不是什稀罕东西,她筐子里也有不少菌子呢。
“二娘捡了菌子?”顾兰时到跟前后停下,笑道:“我俩摘了些山楂。”
说完他看一裴厌,裴厌领会,两手竹筐里捧了一捧,往地上刘巧香的竹筐里倒进去。
“哎呦,这多,够了够了。”刘巧香脸上笑意比刚更大。
山里的东西去摘去找,就算给的少,白占便宜哪有不愿意的。
顾兰时裴厌的筐子里抽了四根竹笋,笑着说:“二娘回去了炒笋子和我二伯吃。”
“哎好好。”刘巧香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就说我们兰哥儿心实,孝顺,连我们这些人也记得。”
顾兰时只笑笑,见顾润生,闲问道:“没看见嫂子,家呢?”
顾润生咧嘴一笑,说:“家看孩子呢,小的今会跑了,转就不见人,哪里敢让他乱跑,可不得留个大人看着,顺便做饭。”
闻言,顾兰时笑道:“不早了,二伯、二娘,我俩得赶紧回去,还做饭呢。”
知道他们就两个人,家里没有人帮着做饭,刘巧香赶忙说道:“好好,你俩快回去,跑了山路也饿了。”
朝二伯一家子道了别,两人继续往山下走。
后面刘巧香看着笋子和山楂,她素爱贪小便宜,这会儿哪有不高兴的。
顾铁栓坐树下平坦处看她一,就知道她想什,小辈主动给的,倒也罢了,他没言语,靠着身后的大树歇脚。
之前裴厌和顾兰时整顿好菜地,春天种的菜,不少夏秋收获了,瞅着一筐筐水灵灵的菜用驴车往镇上拉。
多的时候每天跑一趟宁水镇,少了两三天就能摘好几筐,即便应季的菜蔬贵不到哪里去,也不是每天生意好,但经常去卖菜,村里人能看见,免不了有些馋红的。
刘巧香也是,她比村里旁姓人好,怎也是二伯娘,因家里只不忙,她得了空,找借口去后山溜达一圈,一旦去了,总能拿菜。
她贪
嘴爱吃,家里虽然日子不错,肉和蛋却不能常吃,因每每见了这些荤的,免不了想给自己多占几口。
而自讨到菜蔬的便宜后,她恨不得天天去。
不是自家种的,不用挑水不用上肥,也不用操心拔草除虫的事,光往嘴里吃就好,她心中十分得意,裴厌再厉害,也算是他家小辈,不能拿她怎样。
初秋时知道顾兰时和裴厌养的五十几只母鸡下蛋了,别人还好,独她最欢喜,乐得什似的。
顾兰时和裴厌白天出去打草干活可能不家,但一般晌午和傍晚饭时,肯定家里,她找了个傍晚的空子,颠颠儿跑去说闲话,还特地跑到鸡圈前看了看。
原本想让顾兰时和裴厌主动开口给她拿鸡蛋,可两人愣是不张这个口,她只能递话暗示。
裴厌不提,顾兰时也好似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傻愣愣站那里只顾跟她说闲话。
圈里的母鸡一只比一只肥,看着肉就多,想必下的蛋也大,她实馋,不愿空手回去,最后竟拿三个孙儿当借口,腆着脸直接问顾兰时鸡蛋,说什家里艰难,小孙子只见过鸡蛋却不曾吃过几个,一番哭穷卖惨,总算得了三个鸡蛋。
可惜蛋吃的日子没有长久,第二回再去,只得了一个,好说歹说顾兰时不愿再给她拿一个,她心中愤不已,却不好发作,拿了那个鸡蛋就走。
等第三回再去的时候,却发现红花也。@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年轻的时候被敲打过许多次,对婆婆,刘巧香是心里怕的,东西也不敢,没待多久,灰溜溜回家去了。
到家后更不妙,看见顾铁栓脸拉的很长,她心里直打突突,也不敢说话,直到顾铁栓骂了她几句后,严厉禁止她再上后山去东西,这知道是红花找过顾铁栓了。
那以后她消停了,不过见了顾兰时和裴厌,心中有埋怨,说话有阴阳怪的。
她心里对红花也有些怨,太太自己吃后山的各种菜肉蛋,偏偏不叫他们吃。
顾铁栓歇够了,起身背起竹筐说道:“走了。”
他抬脚走前面,看见顾兰时和裴厌两个以后,不免想起之前的事。
他娘上家里串门子说闲话时,他知道,原润生他娘总往后山跑,不是拿菜就是拿人家鸡蛋。
他每天只管地里和外面干活,回家只吃饭,刘巧香拿回的菜家里多数有,因没有留意。
至于鸡蛋,刘巧香拿回后也不会特意说是后山得的,放进蛋篮子里也分不清到底是自家养的母鸡还是外的鸡蛋。
一听娘的话,他哪能不知道意思,也自觉脸上挂不住,等刘巧香回后,直接骂了一通。
顾兰时就算嫁到了村里,也是给出去的,跟他们顾家本家不一样,和裴厌两人只能算家里亲戚。
更何况是小辈,哪有没事就去亲戚家打秋风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穷得揭不开锅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娘当面说出,实是丢人现,发了一通火,不许刘巧香再去东西。
秋风吹过,不少黄叶掉地上。
顾铁栓背着竹筐弯腰往坡上爬,对顾兰时和裴厌,他心里倒没什恼,平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看好的。
去年秋天,大菜地刚出菜时,只拉着菜路上遇到他,无论裴厌还是顾兰时,总会给他拿一把菜,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孩子有心给菜吃,接就接了,可哪有跑去问人家的。
*
总算下了山,顾兰时两手拽着胸前的筐绳,和裴厌往树林子里走,心里热乎乎的,快步赶回了家里。
一开门照例是三只大狗的挤挤蹭蹭,它们几个没有任何异常,说明家里依旧平静,没什乱七八糟的人靠近过。
顾兰时洗了手说道:“我去灶房擦火,你把心拿过,咱俩一边烧水一边垫垫肚子。”
他等不及把竹筐竹篮里的东西掏出,回一趟走了两个多时辰,肚子饿了,只想赶紧把鸡炖好。
“嗯。”裴厌答应一声,擦干净手大步就朝屋子里去拿糕。
灶底火苗闪动,添了柴火之后熊熊燃烧起。
顾兰时和裴厌坐灶膛前的小凳子上吃梅花糕,想起刚碰到二伯一家,他轻声叹口。
“怎了?”裴厌疑惑问道。
顾兰时笑了下,说:“没啥,走得累了,饿,还不能叫我喘一口?”
裴厌把手里剩下的半块梅花糕塞进嘴里,两手随意拍了拍,伸手夫郎小腿上捏起。
顾兰时没阻拦,一双睛笑意更大。
二伯娘的事回是那些话,因没必再说一遍,自家亲戚,还是亲二伯亲二伯娘,拿菜吃没什,的勤他也不说,谁家还没个爱贪便宜的亲戚了,再说了,他二伯和堂哥顾润生也给他们家出过力,哪能不想人家的好。
只是鸡蛋这事确实有过了,他俩一个夏天把鸡崽子当祖宗养,不是抓鱼虾摸地龙泥鳅,就是上野地里抓蛐蛐蚂蚱,喂得肥肥壮壮,就为了下蛋去卖钱,不然这累图什。
小母鸡们开始下蛋后,他和裴厌哪里见过这多鸡蛋,一想是钱,自然看得紧,那会儿还舍不得给别人。
因当二伯娘三番两次时,心里很不痛快,可不好同二伯娘挑破,那样就直接撕破脸了。
还是裴厌去找了阿奶,一下子就消停了,他心里既佩服裴厌佩服阿奶,姜还是的辣,能治住二伯娘的人,也就他阿奶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母鸡下的蛋,大体上个差不多,不过也有些偏小的,因镇上鸡蛋是按个卖,人家不爱挑小的,除非便宜一文钱,他就把小的鸡蛋留下自己吃。
有时小鸡蛋攒的多了,给他爹娘送,哥哥姐姐串门子时,也给他们拿一些,至于别的亲戚,给几个也没什,反他和裴厌也吃不完。
想着他二伯一直对他家不错,前几天见有剩下的小鸡蛋,就给三个伯娘一人拿了三个,也是那天后,二伯娘对他俩喜笑颜开起。
小腿被捏的舒服,顾兰时注意力这些琐碎事上移开,笑眯眯直接靠裴厌身上。
再多的鸡零狗碎皮毛事,也不过是一小插曲,他和裴厌日子慢慢好一了,今天还有鸡肉炖笋子吃,其他事可一儿比不过这些。
他开口说道:“回迟了,娘他们肯定吃过饭了,等会儿留两碗鸡汤出,再给捞几块肉,傍晚再给送过去。”
“好。”裴厌给他捏着小腿,捶一会儿大腿。
锅里水烧开了,两人一个杀鸡一个剥笋切菜,等到两口铁锅开了以后,金黄油亮的鸡汤炖好了,白米饭也蒸好了。
一整只公鸡剁了不少肉,有竹笋,顾兰时先留出给爹娘和阿奶的两碗,剩下自然是他俩的。
见裴厌饿的有迫不及待,他笑着先给舀了小半碗鸡汤和两块鸡肉。
裴厌站灶房里,一边吹一边喝鸡汤。
热乎乎的鸡汤不但放了笋子,还放了几朵菌子,咸鲜可口,没一会儿他就喝完了半碗,拿起筷子吃鸡肉,肉香味实是让人满足。
顾兰时给一个大碗里捞了几个大块的鸡肉,剁的时候他特地让裴厌把鸡胸那里的厚肉剁成大块,等会儿晾凉了,好撕成鸡肉丝,下午用鸡汤煮面吃,再把鸡肉丝放上去,肯定更香。
炖鸡的味道早让院子里的狗坐卧不安,口水流了下,呜呜嗷嗷叫着,刚裴厌给它们掰了糙馒,但看见杀鸡,三只大狗机灵,知道有肉或者骨啃,一个两个只是闻闻狗食盆里的馒,不愿去吃。
而顾兰时和裴厌饿极了,根本顾不上管狗,盛好鸡肉鸡汤还有米饭后,迫不及待端上桌,连话不说就往嘴里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