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向罗科索夫斯基和切尔内绍夫汇报完后,试探地问:“司令员同志,师长同志,允许我现在返回无名高地吗?” “少校同志,”切尔内绍夫称呼着索科夫的新军衔,笑着问道:“你难得回来一次,怎么不多停留一段时间啊?” “我担心德国人吃了大亏,会对无名高地实施报复。”索科夫连忙解释说:“所以我需要立即赶回去。” 罗科索夫斯基点点头,说道:“你们昨晚刚袭击了德军的物资中转站,使他们损失了大量的物资,甚至还有一名德国将军因此而被解职,对你们实施报复是非常有可能的吧。” 索科夫向两人敬了一个还礼,转身朝外面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便停住了脚步。切尔内绍夫看到索科夫站住了,便好奇的问:“索科夫少校,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师长同志,我想要一批军装。”索科夫回答说:“那些刚从战俘营里解救出来的战士,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烂不堪了。” “司令员同志,”对于索科夫的这个请求,切尔内绍夫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扭头问罗科索夫斯基:“你看,能否从集团军后勤仓库里,给索科夫少校他们提供一批军装?” 罗科索夫斯基略一思忖,说:“好吧,我让后勤部门给你们提供一批军装。”说完,拿出纸笔,俯在桌上快速地写了几行字,将那张纸从本子上撕下来,递给了索科夫,“好了,你到后勤仓库里领军装吧。” 好在索科夫这次来苏希尼奇,还带来了一个警卫班。拿到了罗科索夫斯基的批条后,他立即带着部下急匆匆地赶往后勤仓库。 后勤仓库的门口戒备森严,每一辆进出的车辆,哨兵都要进行仔细的盘查。门口站着的一名少尉,看到索科夫带着几名战士走过来,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客气地说:“大尉同志,这是仓库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随便入内。” 索科夫冲少尉笑了笑,说道:“少尉同志,我有急事要找军需官,您能让我进去吗?” “你们是哪支部队的?”听说索科夫要找军需官,少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群人虽然穿的苏军制服,但装备的却是清一色的德械装备,便向后退了一步,手握住挂在胸前的冲锋枪,将枪口有意无意地对着索科夫,警惕地问:“找军需官有什么事情吗?” 见少尉的警惕性如此之高,索科夫只能掏出了罗科索夫斯基写的那张批条,递了过去:“我们是伊斯特拉营的,我是营长索科夫少校,奉司令员同志的命令,到这里来领取物资的。” 少尉的右手食指搭在扳机上,用左手从索科夫的手里接过纸条,低头看了一眼,见上面有罗科索夫斯基龙飞凤舞的签名。别看少尉的军衔不高,但作为看守仓库的军官,他曾经多次见过罗科索夫斯基的签名,这个签名一看就不像是假的。 确认了对方的确是奉司令员的命令,到仓库来领取物资的,少尉松开了扣着扳机的食指,将批条递还给索科夫,笑着说道:“指挥员同志,请跟我来吧!”他转身走了几步,看到不光索科夫跟了上来,就连警卫班的战士也跟了上来,便停止脚步说,“仓库重地,不能进去那么多人,除了指挥员同志跟我进去,剩下的人都等在外面吧。” 见少尉如此负责,索科夫也不想让他为难,便对警卫班的战士说:“你们就留在外面吧。” 少尉带着索科夫走入了大门,朝军需官办公室走去时,忍不住好奇地问:“指挥员同志,我想问问,你们为什么装备的都是德械装备?” “我们营从组建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上级的补给。”面对少尉这样的好奇宝宝,索科夫自然是要满足他的好奇心,他笑着说道:“我们只能通过缴获,从敌人那里获得武器装备来武装自己。” 少尉和索科夫说笑着,来到了一间挂着“军需官办公室”牌子的门口,少尉让索科夫稍等片刻,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门刚一推开,索科夫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喊大叫的声音,似乎正在冲什么人发火。 过了不多会儿,少尉从里面走了出来,对索科夫说:“指挥员同志,军需官同志在里面。我要返回哨位,你就自己进去吧。”说完,原地立正,向索科夫进了一个礼。 索科夫走进办公室时,看到一名没有戴军帽、脸庞红红的中年军官,正将手里的话筒,重重地搁在了电话机底座上。索科夫看到军官的这个举动,立即猜到刚刚的大喊大叫,是军官冲着电话另外一端的人在发火,他看清对方领章上的军衔时中校,连忙抬手敬礼说道:“您好,中校同志,我是到您这里来领取物资的。” 军需官斜着眼看了一眼索科夫,不耐烦地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想领取什么物资,有没有师级以上指挥员的签名啊?”索科夫听他这么说,连忙再次掏出罗科索夫斯基的批条,双手捧着递给了对方。 军需官一把从索科夫的手里抢过批条,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他以为这位佩戴大尉军衔的年轻军官,肯定是哪个师里派来领取物资的。他要先确认一下这个师和自己交情如何,以便决定是否给他们发放物资。 看到批条上有罗科索夫斯基的签名,军需官不禁楞住了,要知道以往拿着司令员批条来的人,通常都是中校以上的军官,而这次拿着批条来的居然是一位大尉军官,他试图搞清楚这位大尉和罗科索夫斯基之间有什么交情。便试探地问:“大尉同志,我想问问,司令员的这张批条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大概就十

几分钟前,在近卫第11师的师部。”索科夫半真半假地说道:“我当时向师长做汇报时,正好司令员同志也在。他问我有什么困难,我说新补充的战士缺少军装,他便给我写了这张条子,并让我到这里来领取军装。” “需要多少军装?” 索科夫心里想,虽说这次只补充了六百多人,但三连那些由游击队改编过来的战士,还有不少没有正式的军装。他在默算了一下数目后,回答说:“八百套!除了军大衣,还有套头衫、内衣裤、皮靴、皮带……” “等一等。”军需官不等索科夫说完,便打断了他:“你们不是一个营吗?怎么有那么多人,比如今的一个步兵团人数都多。” “我们营现在有上千人,负责一个单独的作战方向。” “四百套。”军需官白了索科夫一眼,不情愿地说道:“多一套都没有。” “七百套!” “五百套。” 军需官和索科夫就像菜市场的小贩一般,为了多少套军装的事情,在那里讨价还价,最后军需官勉强答应提供六百套军服。 等军需官打电话安排人装车后,索科夫又对他说道:“中校同志,我差点忘记了,我们那里还有一个女兵连,能给她们提供肥皂吗?” 军需官不满地问:“有多少人?” 虽说女兵连经过几次减员,如今只剩下了不到五十人,但索科夫还是厚着脸皮说:“有八十个人。我知道您这里的肥皂比较紧缺,我也不要太多了,就给我八十块吧。” “什么?你说什么?”刚刚坐下的军需官,听索科夫这么一说,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指着索科夫的鼻子,气呼呼地说:“你知不知道,按照规定,肥皂的供应是四个人一块。女兵连有八十个人,我最多给你们二十块。” “我来的时候,司令员说了,因为女兵与男兵不同,所以肥皂的供应不能按照四人一块的标准。”索科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他说应该改成三人两块的标准来发放。” 军需官拿起桌上的那张批条,仔细地看了一遍,问道:“这上面怎么没写?” “是我拿着批条要离开时,司令员同志临时想到的。”索科夫说着,拿起了电话话筒,递向了军需官:“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亲自打电话问他。” 索科夫的假话把军需官唬住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既然是司令员同志说的,那么我就按照两人一块的标准,给你四十块。” 索科夫从军需官的手里接过装着四十块肥皂的木箱后,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对了,中校同志,还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记了。” “什么,还有事情?”听到索科夫这么说,军需官都快哭出来了,没好气地说:“你干脆把仓库里的物资,全部搬到你们营里去吧。” “呵呵呵,”索科夫干笑了几声,对军需官说:“中校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司令员同志给我们营里的全体指挥员都晋升了军衔,比如说我,被晋升为少校,但佩戴的还是大尉军衔。所以我想从您这里领一批军衔。” 听说索科夫只要军衔,军需官暗自松了口气,心说那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就是要将军的军衔,我都可以友情赠送你一副。因此他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你给我一个准确的数字,我马上为你准备。” 当军装都装车完毕后,军需官像送瘟神似的,将索科夫送到了门口。看到对方坐上拉军服的卡车时,还笑着挥手,嘴里客套地说:“索科夫少校,欢迎你再来吧!”其实他的心里在想:最好这一辈子都不要再在我的面前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