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逸飞感觉到,自己的元神仿佛要裂开了,第一时间秒跪,直挺挺的扑街,两条腿还一抽一抽的。
仿佛是怎样的一个仪式,献祭一只“姜逸飞”,就能开启救世的伟大之路,有无上人杰加入战场,只手挽天倾!
当然,这个人杰……很存疑。
地府无上尊,主掌诡异,统御黑暗……好吧,这还不算什么。
但祂喊的口号就相当离谱——公平!
不过,不管这是怎样荒唐的情况,祂的横空出世似乎真的颠覆了什么。
在始祖齐出的时刻,祂若光,是希望之光,照亮了黑暗,如救世主。
当是时,不愿意失去尊严而跪倒在地的黑暗生灵纷纷站起来了!
它们拥护着从无尽岁月中杀来的“地府无上尊”的意志,揭竿而起,一起高呼——
“路尽始祖,宁有种乎!”
“伐无道,斩始祖,掀翻那高高在上的十座大山,诡诡平等!”
“站起来!那不愿意做奴隶的子民们!”
“燃尽我们的魂与骨,为万世开太平!”
有黑暗准仙帝,站在高原上发出了怒吼,它的眼中饱含晶莹,那是热泪,是为了自由而战,是为了平等而战,所被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心!
“修为诚可贵,生存价更高!若为平等故,两者皆可抛!”
又是一尊立身在高原上的诡异一族的道祖发出了怒吼,它无视了始祖的威压,昂首挺立,下位者站起来了!
“诸天,上苍,高原,所有的修为低微者,联合起来!”
“平等与自由的美好未来,必将被实现!”
这是怎样的豪情!
“打倒十大始祖为代表的反派势力,祂们贪婪的追求更高的境界,凭什么要我们付出鲜血和牺牲,冲入毁灭一切的战场中,成为炮灰?”
最终,一尊诡异一族的仙帝都发出了咆哮声,震动了岁月长河,在纪元古史中回响!
“高举‘无上魔祖’的旗帜,去将这一切推翻,纠正所有的错误!”
“兄弟们,跟我一起杀啊!!”
这尊诡异仙帝表情扭曲,眼神惊恐,但为了大义,祂毅然决然的向那高原的尽头、始祖并立的厄土发动了有死无生的冲锋!
“杀呀!”
“冲啊!”
“杀掉始祖,我就是始祖!”
顿时间,整个高原上乱成了一锅粥,太多太多的黑暗生灵当场“反水”了,各自挥舞兵戈,调转枪头,转身杀向了高原的尽头。
且,在其他无数的黑暗宇宙、那被诡异所侵染的诸天中,还有无数被黑暗侵蚀的生灵排列成大军,一起向着诡异一族的最高祖地杀了过去!
这是何等的……
卧槽啊!
“这是什么情况?!”
荒目瞪口呆。
他作为一尊天帝,他化自在,他化万古,曾用无量岁月时光打磨自身道果,最终修成仙帝,这个过程中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荒本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世间,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好吧,泰山当年就是被他给一剑嘎了的。
但今朝,有人给他上了一课,真有一些场面他没有见过!
滑天下之大稽!
“这就反水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被惊掉的下巴给勉力托住,这时却被骨灰魔祖转头望过来,语气正经而严肃。
“荒,我尊敬你的功德与为人,但你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要说话?”
“什么反水?”
“这是起义!”
骨灰魔祖很严肃的说着一个笑话。
荒嘴角一抽再抽,无论怎样,他都无法直视眼下的场景,太过荒唐和离谱了。
起义?
‘起义个锤子!’
荒心中微妙。
‘这是觉得我眼瞎?还是觉得我很傻?’
‘当我没看出来,那些反水的黑暗生灵的状态吗?’
‘它们中有许多纯粹是被影响和操控了,才能干得出眼下这样的自杀式举动……’
荒一眼就看出了根源。
哪有什么揭竿而起呢?
有的只是炮灰罢了。
不过,这也很惊人。
因为这意味着出手之人对诡异一族的“根源”的渗透,入侵和夺取了部分“权柄”,还解除了上下级之间原初物质的阶层压制。
故此,才能出现这样“无法无天”的造反,向始祖挥刀!
太可怕了!
荒扪心自问,自己是怎么都做不到这一点的。
或许,他可以让诡异一族的仙帝永寂,甚至逼急了还能拉着几位始祖一起上路,但这只是战力上的强大,而非对诡异一族根基的瓦解。
不能瓦解根基,就无法抵消诡异一族的外挂,不讲逻辑。
可现在,有人做到了!
连诡异仙帝都成了祂手中的傀儡,无数的黑暗生物更是被从诡异一族的掌控下剥离了出来,实现了“独立”!
不可思议!
“你们竟然能做到这样的事情,”荒看着骨灰魔祖,忽然间了然,“也是……若非如此,你们怎么会走出那么诡异的道路?”
荒一下子理解了。
黑暗魔祖,叫嚣着要吃了自己无数时代前的祖先的身体。
骨灰魔祖,更是要取用一份原初物质,借此成道。
别的不说,单是这两位魔祖的道路,就与黑暗物质牵连的太深。
若是没有点反制的手段,怎敢如此?
怕不是成功之时,“啪”的一下狗链子就栓自己脖子上了。
如今看来,这是有逆天神人实现了关键的突破,在诡异一族的体系中扎入了一根深深的钉子,留下了后门!
“了不起!佩服!”
荒诚心诚意的说道。
这条进化路虽然丧心病狂了些,但此刻他还是想要称赞一句“干的漂亮”!
最起码别的不说,诡异一族的始祖脸是被打的啪啪响,都肿了。
那高原上,那厄土中,有诡异仙帝在挥刀,有黑暗道祖在怒吼,更有无数仙王级黑暗生物跟随,喝骂始祖,要掀翻十座大山。
始祖们的脸上,这一刻不再能淡然,维持始终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战火烧到了家里,除了当年花粉帝之外还有这样的事情?
且,不管最终如何,都是丢人的。
而更可怕的是这背后所隐隐透露的情况,诡异的根源、秩序,出了大问题!
这真正让始祖无法淡定了。
他们俯视万古,靠的是什么?是自己的修为吗?
错了!
是挂啊!
没有外挂在身,死去活来,能锁血,能传承,恒定十人。
当年的花粉帝,后来的荒天帝,拉扯游击,早就能将诡异平定了!
“咔擦!”
一声声棺材开启的摩擦之音,这一刻还躺尸的始祖也不再能稳如老狗,全部揭棺而起。
最终,他们齐出,十道身影并肩而立,让光阴河流倒卷,让万道瓦解,皆臣服在他们的脚下。
他们一齐出世,影响到了古今未来的稳固,动摇了现世的根基。
纵然是路尽级仙帝,也觉得太诡异了,有些难以接受,族中的始祖竟超过了九这个“极数”?!
十口恐怖而古老的棺椁横在高原上,显照在十道身影的背后,为他们提供源源不绝的伟力。
此时,纵然是至高生物,路尽级仙帝都在发毛,通体冰凉,几疑在梦中!
他们被不可想象的不祥力量压制,身体都在轻颤,感觉高原沉闷到极致。
然而,“反抗军”却无视了这样的压制,他们高呼自由和平等,为此而战,不被束缚,不被压制,向始祖挥刀!
“变数已生,自当全力斩灭!”
一位始祖脸色难看,因为高原上带头作乱的诡异仙帝正是祂的道路的选中者。
十位始祖,传承道路,对应十位仙帝,铸造了高原的无敌和辉煌,震慑诸天万界,打遍所有璀璨的进化文明无对手。
更可怕的是,能替补,源源不绝。
始祖死了,仙帝顶上,接受原初物质洗礼,晋升始祖。
仙帝空了,则从黑暗准仙帝中筛选、补上。
不需要努力,只需要开挂,运气够好,直接保送祭道!
然而在今天,让始祖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出现了诡异仙帝被“策反”,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这是万古以来从未有过的变数!
必须消灭!
始祖达成了共识。
“族运兴衰,一切都生变了……我感觉到心悸,使我灵魂难安。”有始祖开口。
“既有所觉,那就斩尽所有变数,杀断古今未来、诸天万界!”
另一位始祖接口道。
十大始祖曾从那最为古老的时代一直征战到近几个纪元的现世,经历了太多的惨烈与恐怖大世,无比狠辣,铁血无情。
下一刻,有三位始祖出手了。
其中一人,穿着残破不全的甲胄,有干枯的污血凝固在上,而身上更是粘着埋棺地的腐朽土质,像是一个厉鬼复活,临近现世。
他手中则持着一柄滴血的铁戈,凶兵没有一点光泽,暗淡无比,但是那滴落下来的未曾干涸的帝血却说明了过往的一切。
忽然,他举起战戈,刺目的光芒划过,让也不知道多少宇宙裂开,各自像是被无情的切分为两半。
诸世间的时光河流,亦是断
裂了,太多大千世界仿佛定格在这一瞬间,那些开启征途,要杀向高原的黑暗大军遭到了大劫,在被抹去!
——不愿意服从,那就去死!
与此同时,另一个满身白色兽毛、像是无数个纪元前的僵尸复苏的始祖,他徒手而动,在高原上划过莫测的痕迹,竟是凝固了这片厄土,在镇压一位诡异仙帝带头的“起义”!
祂不杀,是因为要研究,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以至于被敌人所趁?
或许,从这样的过程中还能收获到什么大秘——因为很显然,有人对原初物质的研究上已经超越了他们,侵染了更高的权限!
最后一位始祖,挥动了一根正在滴血的粗大狼牙棒,打向了岁月长河,打向了导致眼下诸多诡变的源头!
那是一座无边巍峨宏大的宫阙,屹立在一片废墟之上。
狼牙棒始祖看的清楚,那是诡异一族的前哨站之一——古地府,可却也被人给平定了,为后来者入主,建立殿堂,掌控了所有秩序。
如天帝葬坑、四极浮土、魂河一样。
想到这件事情,狼牙棒始祖就感觉自己的血压有些高。
“懈怠!太懈怠了!”
始祖心中有怒,手下都是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当一根手指从宫阙中点出时,他再没有多余的想法。
轰!
刺目的光绽放,手指与黑色的狼牙棒撞击在一起,岁月崩断,世外炸开,混沌蒸干,秩序成灰,大道焚尽,破灭一切!
咔擦!
狼牙棒上竟出现了裂痕!
且,裂痕不断扩大、延伸,布满了棒身,还在往源头追溯,蔓延到始祖的身上,让他脸色大变,骤然间……炸开了!
一尊始祖被生生打爆了!
所有人都动容,这是怎样的无双战力?
“我为无上魔祖,于地府中称无上,于魔道中称无上。”
低沉有力的话音从宫阙中传出,紧接着是脚步声,一位魔祖从古地府走出,走向了岁月之上,走向了诸世之外,沉重的脚步压的世外原始混沌古地都在炸开,让相邻的那些大宇宙也在龟裂,万古诸天像是要毁灭了。
这是一位无上强者,俯视古今,在祭道层次中都强大到让人颤栗,单一的始祖都并非是祂的对手!
可惜,祂的面目模糊,看不清楚。
在其身后,还有一面赤色的旗帜,无风自动。
忽然,那面旗帜倾斜,被无上魔祖握在手中,旗杆若枪杆,刺向了僵尸一般的始祖,与此同时,旗面猎猎,迎击向了横断诸天的战戈!
“轰!”
无上魔祖以一敌二,横击两尊始祖,终极对决爆发,让岁月都幻灭了!
最终,当一切平静下来,两尊始祖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水,他们竟然吃了小亏!
“好,很好。”
有始终不曾出手的始祖冷眼看着,“这就是最大的变数吗?你们竟然是同一个阵营!”
“黑暗,骨灰,希夷,无上……四大魔祖?好,好的很。”他冷冷说道,“无上魔祖,你就是第二魔祖?”
“我不是。”无上魔祖淡淡道,“我是第六魔祖。”
“第二魔祖不可寻,祂去找祂的好大儿去了……”
“等那好大儿回来了,或许这一个死而不僵的漫漫纪元,就该做一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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