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裘盯着秦尧看了很久很久,随后将手伸进怀中,摸出一枚一掌长,三指宽的铜质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龙虎二字,背面则是一个八卦阴阳鱼,黑白两尾,仿佛正在缓缓游动。

“这是龙虎令,龙虎山近百年来发出不到十枚,能够得到此令牌的人,必定是我龙虎山最亲密的朋友。

凭此令牌,在龙虎山内可享受内门弟子的所有待遇,出门在外,亦可借助龙虎山名头行事。

秦道长,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只要你将实情告诉我,这枚令牌就是你的了。

你也不用担心被报复,有此令牌在,龙虎山会为你抗下所有报复!”

秦尧目光一凝,不假思索地说道:“虽然我很想要这块令牌,但我更不想被因果缠身。老天师,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晚辈告辞。”

说着,他默默地在心中念叨着请神咒语,随时做好应战准备。

“龙虎令牌都不足以打动你,莫非……我徒儿之死与你也有关系?”薛仁裘骤然握紧手中令牌,冷冷说道。

秦尧不想再和他废话什么,转身即走。

“既是如此,只有先将你带回龙虎山,慢慢询问了。”薛仁裘喃喃自语,突然手结法印,十指上闪耀出璀璨金辉,化作道道金色丝带,捆绑向秦尧身躯。

“请张德阳老祖上身!”察觉到身后异常时,秦尧连头都没转,当即左手抱拳置放于胸前,右手以剑诀的姿态指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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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就在那些金色丝带捆绑住他身躯时,一束更加明亮的金光骤然从天而降,没入秦尧头顶。

瞬息之间,他体内便充满了强大力量,容纳不了的灵气顺着他周身毛孔释放而出,化作道道金光,将其衬托的宛如金甲天神。

“嗤啦。”

环绕在身上的丝带被他粗暴扯断,秦尧庞大的身躯渐渐腾空而起,俯视向一脸严肃的老天师:“薛老道,称呼你一声老天师是对你的尊敬,试图以大欺小,将我擒回龙虎山,你尊重我茅山了吗?”

感受着那笼罩自己全身的审视目光,薛仁裘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放弃了强行为之的打算。

他不曾忘记秦尧说会请神术的事情,但他根本没想到,对方居然将请神术练到了‘呼之即来’的境界!

“龙虎山传人薛仁裘,拜见判官大人。”

秦尧眼中闪烁起金光,开口却吐出张德阳的声音:“你还没回答我这后辈刚刚问的话呢,是不是没把我茅山放在眼里?”

“晚辈不敢。”薛仁裘无奈,朝向秦尧方向躬身道:“我只想查清自家徒儿身死的经过,并无伤害贵派弟子的意思。”

“是他杀了你徒儿吗?”张德阳问道。

薛仁裘连忙摇头:“我是怀疑黑山老妖座下的一只鬼蛟,而贵派门徒就是这一切的见证人。”

张德阳微微一顿,喝问道:“想要弄清楚经过,你为何不对那鬼蛟动手,将它带回龙虎山提审呢?是觉得它比较难缠,还是觉得它背后的黑山老妖比我们茅山更难应对?”

薛仁裘沉默片刻,低头说道:“都不是。晚辈是想弄清真相,找出证据,对凶手做到一击必杀。”

张德阳斥道:“看在张天师的面子上,这次本判官就不和你计较了。有仇自己想办法去报,拖别人下水算什么本事?”

薛仁裘被骂的一点脾气都没有,直到秦尧的身躯已经走远,方才缓缓抬起头来,忍不住幽幽一叹。

麻烦了……

“多谢老祖!”

离开薛仁裘的视线后,秦尧当即说道。

“一家人,无需见外。还有一件事情,借此机会一块给你说了罢,你那媳妇儿派人来判官衙门找你呢,我也没好意思问什么事情就让那人先回去了,你若现在不忙,就去黑山走一趟罢。”

秦尧:“……”

小卓回来了?!

枉死城。

黑山圣女宫。

小卓神情慵懒的躺在院中躺椅上,左手轻轻敲击着躺椅扶手,右手转动着一根烟袋,却丝毫没有抽烟的意思。

抽惯了秦尧送的那种爆珠香烟,再抽这种普通烟丝,实在是……难以入口。

以至于这段时间以来,她都分不清自己是想秦尧多一点,还是想他那里的香烟多一点。

嗯……

烟瘾犯了的情况下,肯定是后者多一点。

恰如此时此刻。

“咚咚,咚咚咚。”

倏然,一阵敲门声从远处传来,小卓拨开脸上长发,缓缓坐起身来。

放出神念向门外一看,嘴角顿时微微扬起,轻声说道:“门神,开门。”

吱呀……

大门自动开启,秦尧跨步而入,迅速来到女鬼面前:“我觉得你是不是要给门神下一道指令,让它以后见我如同见你?”

小卓对他摊开白净手掌:“少废话,烟拿来。”

秦尧:“……”

怎么感觉我还不如香烟似的?

甚是无奈,偏又无可奈何,秦尧只好为她花费十点孝心值,兑换出十包薄荷爽。

小卓熟练的拆开烟盒,抽出一支纯白色香烟,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一朵鬼火将其点燃,抽了一口后,心里顿时舒坦了,冲着门口喊道:“门神,听他的,以后见他如同见我。”

“是,主人。”门神回应道。

秦尧挑了挑眉,笑着开口:“门神,知道现在该喊我什么了吗?”

门神:“……”

调戏一个门,你有意思没意思啊!

“怎么不说话了?”秦尧又道。

门神无奈,只好违心喊道:“主人……”

秦尧微微一笑,挥手道:“行了,关上门罢,打开结界,我和你女主人有话要说。”

门神依言而行,无数道流光自大门上飞出,包裹住整个庭院。

“你是想问我去干什么了?”小卓笑着问道。

“可以说吗?”秦尧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眼眸。

小卓抿了抿嘴:“你猜我去作甚么了?”

“在我的推断下,大概率是去杀人了。至于说杀的谁,不清楚。”

小卓吐出一个烟圈,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将烟圈吹散:“我没去杀人,而是去偷了一件东西。”

秦尧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去什么地方,偷了什么东西?”

“想知道啊!”

小卓冲着他勾了勾手指:“满足我,就告诉你。”

秦尧:“……”

靠。

这赘婿不好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