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沉了沉眉毛。
握着的双拳微微颤抖。
不管是前世与今生,这是周玄第一次将别人的人命捏在他的手里。
绕是他心理素质过硬,不禁也觉得气血翻涌,颤抖不已。
杀生,与杀人不同。
一想到有人会惨死刀下,他的肌肉,就有些不受控的抖动。
自然反应。
他不是圣母。
程实不是好东西。
士子会也作恶多端。
昌平侯溺爱幼子,让陈老汉一家人惨死。
他知道全杀嗜血,有违天道,可那又如何?
陈老汉一家惨死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天理昭昭?
若是真的有什么报应,冲着他一个人来好了。
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周玄可不想留下祸害。
听到周玄的明确指令,希微与不争站起身来。
“那我二人,现在就去准备。今晚,便有结果。”
周玄想要起身想送,可起来的时候,腰眼一疼。
“周先生怎么了?”
见周玄神色有异样,不争老道问道。
“无妨无妨。”
周玄摆摆手。
这是咋回事?
他还年轻呐,怎么就开始腰疼了?
他还没睡服陈有容,别年纪轻轻的,就虚了。
还有那天,明明切了个手,就晕倒在地上。
是不是该加强一下身体锻炼了?
不争老道伸手搭在周玄的脉搏之上,沉吟良久。
“不争道人还会搭脉?”周玄问。
这不争老道,还是个全能型选手。
“略懂略懂。”
不争道人神色诡异,哈哈笑道,“周先生身体康健,没事。只不过,夜半时分,节制一点,便可。”
周玄拧眉?
这货啥意思?
什么叫注意节制,他明明还是个大处啊。
“周先生,节制,节制!”
不争老道送给周玄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与希微离开。
搞得周玄莫名其妙。
庸医!
懂个毛的搭脉。
门外,希微看向不争老道问道,“周先生身体当真没事?”
不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到底有没有事,说清楚。”希微说道。
“周先生身体底子不错,只是第一次po身,又不懂得节制,才腰酸背痛而已。”
“周先生…竟然po身了?”
希微一副吃瓜表情,很震惊。
也是。
陈有容这般极品女子,是个男子,怕都受不了。
“不过,老道在周先生体内,发现了一股奇怪的气。凶险异常,极其霸道,若一个不小心,怕会伤及周先生的性命。”
不争老道拈着胡子,啧啧称奇。
“无妨,我把咱们慈心道门的呼吸吐纳之法教给了他,想必是这么多天,修行的结果。”希微说道。
“并不是。”
不争老道一脸凝重,“咱们慈心道门的气温和,可周先生体内的气,却蛮横霸道,与咱们慈心道门的气,有很大不同。”
“怎么会这样!”
希微一怔。
若周玄有了危险,那慈心道门蹉跎六代的谋划,岂不是落了个空?
要说以前,他们对周玄或许有所怀疑。
刚刚听完周玄那一石二鸟之计,或许周玄,当真就是初代掌门卜卦中的那位人。
周出天下兴。
为了这五个字,慈心道门,已经整整等了六代。
“师父放心,那道气虽凶险,老道刚刚用慈心道门的气试探了一下,并无恶意。等杀了蒋门城,在做打算。”
说完,二人离开琅琊学院。
入夜。
阴风阵阵。
庐州城上空,黑云压阵,似乎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
月黑风高,杀人夜。
街道上,只有巡逻的士兵,并无行人。
不少黑影掠过屋顶,速度极快,向着四周四散而去。
与此同时,蒋家。
蒋家一家人正在围坐着吃着饭。
蒋茹芸似乎耍着大小姐脾气,旁边的侍女一口一口地喂着。
“瞎了眼啊,本小姐想吃虾,不想吃鱼,你听不到吗?”
蒋茹芸暴躁地说道。
自从知道方不夜才是真正的庐州会员之后,蒋茹芸没有一天过得痛快。
她寄予厚望的方志鸿,在京城受审。
她瞧不上的方不夜,已经准备进京。
很大概率,三元及第。
因为,方不夜乡试的时候,便是解元。
正是因为解元身份,她才赖上的方不夜。
若方不夜真的三元及第,再加上有孙媛媛这个礼部左侍郎的孙女当大娘子,日后在朝堂,前途无限。
蒋茹芸很眼红。
她有一种前男友分手后,忽然变好的感觉。
这些日子,趁着孙媛媛回京。
她找了好几个机会想要去找方不夜,缓和关系。
第一次:被张成一脚踹走。
第二次:顾城放狗咬。
第三次:方不夜出来了,给了她一面镜子。
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她还记得,当时围观那些人哄笑声,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见蒋茹芸发了火,一旁的婢女连忙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小姐,您没说要吃鱼啊。”
自从小姐在整个庐州丢了脸面之后,脾气一天天见长。
动辄就对下面的婢女打骂。
刚刚,蒋茹芸明明什么都没说,她喂个虾,都是错的。
眼下,怕是连呼吸都是错的。
“本小姐在心里说的,不行吗?你个死贱婢,竟然反驳本小姐,来人,给本小姐拖下去,打!打到本小姐解气为止。”
很快,几个家丁上来,提着婢女就走。
庭院里面传来了一阵阵的惨叫声音。
蒋门城皱了皱眉,“你个女儿家家的,打打杀杀,成何体统。”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蒋门城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在他眼里,一个婢女而已,死便死了。
就算蒋茹芸做得不对,也是主子。
要分得清楚主次。
“谁让她惹到本小姐了,活该!”
蒋茹芸轻哼一声。
蒋门城没有说话,刚想要夹口菜,忽然,他只觉得背后一凉。
整个人瞬间激灵起身,严阵以待。
“爹,你不会真的为了一个婢女教训女儿吧?”
蒋茹芸不满说道。
不知道怎么滴,父亲大人最近当真是神神叨叨的。
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
“别说话!”
蒋门城厉喝一声。
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得到外面板子的呼呼风声,跟婢女凄厉的惨叫。
嗖!
就在这时候,一柄长剑从天而降。
行刑小厮板子举在半空,停了下来。
铛!
长剑穿透他的胸口,带着血花,钉在地上,剑柄颤抖,带着蜂鸣之音。
扑通!
那小厮轰然倒地,惊起一片凉气。
“谁?是谁?”
蒋门城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