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说!”
周玄现在没有心情跟不争老道开什么玩笑。
不争老道也看出来周玄的心情平平,便说道,“好消息,李春红的卷宗找到了。”
不争老道将手里的卷宗递了过去。
周玄接过来,看得极快。
毕竟是个没找到凶手的悬案。
卷宗并不是很长,周玄很快便看完,他沉了沉眉,心情沉重地放下。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周玄此时感觉胸口堵得很难受,他很想指着老天爷把他狂喷一顿。
为什么要这么玩他!
在卷宗之中。
李春红的指甲上虽然没有发现皮屑,可在指甲的夹缝之中,发现了血迹。
因为血迹跟李春红的蔻丹颜色相近,所以没有被清理干净而已。
抓伤……
周玄当真不愿意将怀疑对象往舅父的身上去想,可这些证据却将目标渐渐指明。
还有机会。
周玄抓住了不争道人的胳膊,“清瑶的尸体查验过了吗?有什么发现!”
不争道人叹了口气,随后摇摇头,“我们去晚了一步。陆员外已经将陆小姐给……火化了。”
周玄愣住了。
火化?
大周是封建社会,按理说,还没有火化这个风俗才是啊。
“老道给一个下人塞了一两银子打听了一下,这是陆小姐的遗愿……”
遗愿个屁!
周玄脸黑如墨。
要说之前他还对陆清远抱一点儿希望,眼下,几乎可以八成确定,陆清远应该是就是陈洪全口中庐州士子会的分会长了。
只是眼下,缺最关键的证据而已。
或者,周玄有些不忍心。
毕竟是对他恩重如山的舅父,没有百分百的证据,他不会动手。
“不争道人,你派人暗中盯着点儿陆府,尤其是盯着我舅父陆清远。”
“还有……”
“一定要注意这些天从陆府运出来的箱子,棺材等等,这些能够藏人的东西。”
闻言,不争点点头,下去着手准备。
见状,陈有容问道;“相公怀疑,清瑶妹妹没死?”
周玄点点头。
只是怀疑,并不能百分百确定。
他听孙繁城说过士子会的手段。
入会之人,必须有所献祭,亲人,朋友,钱财,万物皆可。
这样的人,根本就毫无人性可言。
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也不是没有可能。
至于为何火化。
周玄猜测了两种可能性。
第一:毁尸灭迹,消灭证据。
陆清远隐藏这么深,心机手段想必不俗。
为了以防万一,毁尸灭迹,是最有效的手段。
第二:借尸还魂。
周玄只能祈祷陆清远存着哪怕一点点的人性了。
周玄的大脑飞速运转,他在思索让陆清远自投罗网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
轰隆!
一声巨响!
原本趴在周玄腿上的陈有容,都吓得一个哆嗦。
轰隆!
紧接着。
再次一声巨响。
陈有容望着远处冲天的火光,脸色大变。
“那……那是咱们的烟火库?”
那日看到周玄庆祝方不夜成为庐州会元放得烟花,陈有容就开始着手制造这些烟花。
有邹文成的批准,一应的文书批得很快。
周玄曾经跟陈有容反复交代过火药的危险。
所以陈有容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怎么可能忽然炸了?
“走,去看看!”
周玄心一沉,连忙说道。
来到现场,虽然周玄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眼前的惨状吓到。
虽然为了保险起见,烟火库建造在离着居民区很远的位置。
可这般爆炸,依旧是波及到了不少的人。
陈有容为了安全,十二个时辰都安排了人来守着。
留下看门的十个工人,无一幸免,全都命丧了当场。
“有容,立刻派人给这十人的家属送去抚恤金,派人安抚他们家人的情绪。有任何的困难,可以让他们尽管开口。”
“周围被震塌的民房,全部由我们出钱修缮。另外,在庐州的好地段给他们寻一些宅子,先把四周的灾民安置下来。”
“还有……”
“我知道。”
陈有容打断了周玄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别伤神了。”
看到周玄通红的眼眸,陈有容柔声说道。
一天之间,萧玲珑离开,陆清瑶失踪,生死未卜,烟火库爆炸。
再强的人,怕是也撑不过去。
“那这里的善后工作,就先交给你了,我先去见府尹大人。”
这件事情,想要善后,邹文成出面,必不可少。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派人去通知府尹大人了,放心吧。”
陈有容挽着周玄的胳膊说道。
“还有……”
“还有,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欧阳将军,让他带一些兵士所用的帐篷跟棉被过来。”
“孙冉跟宋夫人,哪里我也去通知了。他们正准备饭菜与酒肉,想必很快也能送过来。”
“还有虎爷那里,黑虎帮的弟兄们应该很快就能过来帮忙维持一下秩序。另外,我还会让虎爷带一些盐巴过来。”
“林神医那边,想必已经开始准备药材了,等明日,他会去寻一些朋友,一起过来治疗伤员。”
“还有琅琊学院那边,你也不用担心。临来的时候,我塞给陈儒三百两银子,够他们花用一段时间了。”
“陆家那边,有不争道长跟希微真人派人看着,你不用担心。”
“另外,我会让府尹大人派仵作过来,抓紧验尸。第一手的情况,肯定会抓在我们自己的手里。”
听到陈有容安排得头头是道,周玄笑了笑,把陈有容抱在了怀里。
“有你,真好。”
陈有容摇了摇头:“不,能遇上相公,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不过相公莫要以为这件事情会这么轻易算了。”
“烟火库无端爆炸,恐怕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相公猜猜,谁会先跳出来,去陛下面前告你的黑状?”
周玄眸子沉了沉,“谁先跳出来,谁便是士子会的人!”
周玄被陈有容赶回琅琊学院休息。
可在回去的路上,周玄并无任何的困意。
反倒是愈发地清醒。
他搞不清楚,士子会为什么会对他出手?
就因为他惹了大皇子?
不就是没有见大皇子,至于吗?
他拍了拍马车:“不争道长,去陈司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