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盛珺薇他们那悠哉悠哉的样子,更是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可是鼎鼎大名的黑夜之王,现在却被当成猴子让人看热闹,这叫她怎么受得了?

    盛珺薇嘴角始终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韩姑娘,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之前见识有点短浅啊?”

    韩悦儿本来就心烦意乱,听盛珺薇这么一挑拨,更是火上浇油。

    “你……”她牙齿咬得咯吱响,可话全卡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

    “悦儿!行了行了……”关键时刻,裴煜赶紧跑过来,一把把韩悦儿搂进怀里。

    他盯着盛珺薇,皱着眉头,眼神冷得吓人,“你确实有点能耐,但这不能成为你仗势欺人、草菅人命的理由。裴生从小就在这相府做事,对相府忠心耿耿,你居然说只要你想,随时可以随便处置他,这也太不像话了。”

    盛珺薇面对裴煜的指责,一点都没退缩,“忠心耿耿?是说他每次出去买东西,都偷偷摸摸捞油水,贪咱们府里的钱?还是说他知道韩姑娘是你的心头肉,还对她有非分之想?”

    她的话就像带毒的箭,直戳在场每个人的心窝子。

    裴丞相夫妻俩一听这话,跟挨了一闷棍似的,立马坐直了身子。

    他们亲眼见过盛珺薇的厉害,现在对她话里的真实性一点不怀疑。

    韩悦儿实在忍不了这口气,拼命挣脱裴煜的怀抱。

    她力气大得吓人,把身高一米九的裴煜都给晃了一下,差点摔地上。

    她手指着盛珺薇,声音都在抖,“同样是女人,你怎么不知道造谣有多恶毒!你怎么能这么肆意地诬陷我?”

    盛珺薇看着韩悦儿质问的样子,一副无辜的模样:“我只是说他对你想入非非,没说你也对他有意思,这怎么就算造谣了?你干嘛反应这么大?”

    韩悦儿一下子哑口无言,呆在那儿。

    裴生一看,激动地站出来,“少夫人,就算你有能力,也不能胡说八道,随便冤枉我们!除了韩姑娘曾经救过我一命,我和她清清白白,一点私情都没有!”

    裴煜亦脸色一沉,“你这样恶意诋毁她,很可能把她逼到绝路!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然而,盛珺薇对他的质问充耳不闻,眼睛一直牢牢盯着裴生,就像在看一场精心安排的表演。

    她鼓掌叫好,嘴角挑起一抹带刺的微笑:“你真逗,一提贪污钱的事就装聋作哑,只知道拼命撇清你和韩姑娘的关系。看来,你在给自己洗白这方面,真是费尽心思啊。”

    裴生一听这话,气得不行:“少夫人,说话小心点!我对相府忠心耿耿,绝对做不出这种下三滥的事!你要是再这么冤枉我,我……我就只能以死证明清白了!”

    盛珺薇对他的威胁一点不在乎,冷静得很:“就算你死了也没用,你留下的罪证不会因为你畏罪自杀就消失。”

    她的话冷得像冬天的寒风,直接刺进人的心里。

    韩悦儿听不下去这些无端的指责,站出来替裴生说话:“你少在这儿胡说八道!裴生就是个普通的下人,半个月前我遇到他时,他正被府里的管事欺负,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贪污什么钱?”

    盛珺薇目光锐利,毫不留情地追问:“你真的觉得,裴生现在受到的待遇,是因为大管事的苛刻,而不是他自己的贪得无厌、偷拿府里的东西,搞得大管事不得不使出手段,逼他承认事实,挽回相府的损失?”

    裴丞相现在已经完全收起了刚才看热闹的心态。

    他表情严肃,果断地下令:“来人,快去把大管事叫来。”

    很快,大管事裴海接到命令,一脸懵圈地来到墙根下。

    裴丞相开门见山,声音虽稳但带着威严:“裴海,半个月前,你是不是因为府里的事找过裴生?”

    大管事一听,神色一紧,马上回答:“回老爷,我发现裴生管的账有很多问题,对账的时候总是对不上,所以想问他清楚。可是,就在我要让人先把他扣下好好问问的时候,韩姑娘带着人冲过来,把我们都赶跑了,还说要是再敢惹裴生,就让我们好看。”

    韩悦儿冷冷地反驳,“你们一群大男人,合伙欺负一个弱者,你说这世上还有没有正义感的人,能对这种事坐视不管、无动于衷?”

    管家满脸苦涩,拼命解释:“我早说过了,这绝不是故意针对裴生,实在是因为他行为不端,我们想弄清真相。但韩姑娘就是听不进去,一门心思护着他。”

    张氏一听,顿时气得一拍桌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上报?”

    她怒火熊熊,显然是对管家的处理方式极度不满。

    管家更加显得冤枉:“夫人息怒,那时候府里正忙着给少爷办婚事,上上下下哪有空闲管别的。再加上后来裴生被少爷调到月下阁去工作,我以为这是少爷默许他的行为,所以也不敢随便追查。”

    裴煜微微皱眉,冷静分析:“在证据确凿之前,我们不能一口咬定裴生就是那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他的话虽然带点批评,但还算公正。

    盛珺薇则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直截了当地说:“其实,只要打开他床底下那个暗格,里面藏着汇丰钱庄的存单,用那些单据就能查出他到底贪了多少公款。”

    “再说了,他常去的猪肉摊、布店还有杂货铺的伙计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证。他们都知道裴生私下给他们报的进货价和上报给咱们府上的价格相差多大。”

    裴丞相一听,毫不犹豫地下令彻底调查。

    转眼间,府里的人都行动起来,大概两个钟头后,各个庄子的管事拿着账本陆陆续续回来汇报。

    裴煜亲自上阵,一本本仔细核对这些账簿。

    时间慢慢过去,他一页页翻看,脸色越来越阴沉。

    除了那个规模小、老板又不识字没记账的杂货铺,其他几家店铺的账册都一目了然,白纸黑字,无从抵赖。

    账本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府上和布店的买卖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