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就这么大,没啥好隐瞒的,除了雪怡之外,我让其他人帮忙打起了下手,就连孙倩也不例外。

    王刚干劲十足,挥动杀猪刀,三两下就将一截大青竹削成了薄薄的竹篾。

    侯珠珠和孙倩负责裁纸和加工小牛皮,闻到腥味的旺财好奇地凑过来,正想啄食鸭血尝尝味道,王刚赶紧把它劝住了。

    “鸡兄,鸭血没啥好吃的,等中午胖爷煮锅紫苏鸭给你尝尝,保证鲜掉下巴。”

    咯咯咯咯!

    旺财悻悻地离开了,白狐蹲在电视柜上,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工作。

    雪怡还是老样子,悠然自得地看电视,店里的热火朝天丝毫影响不到她。

    很快,第一个竹篾扎成的底模成型了。

    因为是试验品,所以我并没有扎复杂的人形,而是选择了体型较小的猫。

    王刚摸着下巴看了数秒,嘴里忍不住蹦出来一句:“老九,你这四脚蛇扎得可还行。”

    “什么四脚蛇?”我一头黑线,“这是猫,狸花猫!”

    王刚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啊哈哈哈哈哈,原来是猫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胖爷看走眼了……”

    我郁闷道:“肥刚,我扎的模子真有这么差吗?”

    王刚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扎得挺好的,这狸花猫简直活灵活现,比我家那只胖狸还像真的。”

    他生怕打击我的积极性,胖脸上的笑意那叫一个真诚。

    我心情稍好,继续后边的步骤。

    刷驴胶,贴小牛皮,糊纸,上色。

    忙活了半小时后,终于快要完工了。

    看着眼前猫不像猫,蜥蜴不像蜥蜴的纸人,我陷入了深思中。

    王刚怕我泄气,立马一阵加油鼓劲,说这猫还挺漂亮的,看不出来啊老九,原来你还有这种天赋,太牛逼了。

    “别拍马屁了肥刚,我眼又不瞎。”

    “没拍马屁啊,你第一次扎纸就有这种效果,确实很牛逼。”王刚嘿嘿一笑,“你多练练,等帮珠珠扎的时候弄好一点就行了。”

    他这话倒一点没错,菜就多练,没有谁天生就会扎纸的。

    静下心来的我,取出用鸭血混合而成的颜料,用狼毫笔蘸着,准备做最后一道工序。

    给纸人开眼。

    一旁的侯珠珠紧张地抓住了王刚的手,孙倩的眼神很复杂,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就连旺财和白狐也凑了过来,站在一旁聚精会神地观看。

    我深吸一口气,保持手腕平衡,将狼毫笔点在纸猫脸上。

    两笔一气呵成,画的眼睛栩栩如生,内蕴神光,感觉不比纸人张差。

    唯一的缺憾就是,底模做得不太标准,导致两个眼珠一个高一个低,看起来有些滑稽。

    王刚当场看傻眼了:“老九,你这猫……咋感觉有点像智障啊?”

    侯珠珠和孙倩也有些忍俊不禁,但没敢笑出声来。

    咯咯咯……呱!

    旺财笑得合不拢鸡嘴,然后就被白狐一爪子拍出了蛙叫声。

    其实我也不是满意,但毕竟是第一次尝试,智障就智障吧,不要太在意细节。

    放下狼毫笔之后,我将一块红布覆于纸猫头上,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很快,红布下亮起了微弱的光芒,并传来了温热感。

    我心中一喜,知道已经大功告成,直接将红布扯了下来。

    王刚疑惑道:“老九,之前纸人张给珠珠开眼的时候,不是得一个时辰才能揭下红布吗,你咋这么快?”

    我淡定地说道:“因为她是人,人乃万灵之长,耗费的时间当然要久一些,我扎的这条四脚……猫不一样,所以比较快。”

    “原来如此。”王刚试探着伸出手去抚摸纸猫,“这就成了吗,它会不会动啊?”

    我刚想说会,就看到纸猫张开嘴巴,一口咬在了王刚胖乎乎的手指头上。

    “妈呀!”

    王刚一哆嗦,火急火燎地把手缩了回去。

    虽然不疼,但这突然一咬,确实挺吓人的。

    看到这一幕后,侯珠珠脸上露出了喜色,而孙倩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两女的神情变化,全被我默默看在了眼里。

    旺财好奇地走上来,用喙轻轻啄了啄纸猫。

    纸猫没有入魂,所以并无灵性,条件反射般叽叽叫了起来,还试图反咬旺财一口,结果被一翅膀推开了。

    白狐看得有趣,也跳到地上围着纸猫转圈,毛绒绒的大尾巴一晃一晃的,似乎在逗弄着它。

    纸猫被吸引了,追着大尾巴一起转圈,因为四肢扎得有点畸形,所以走起路来也是摇摇晃晃的,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我满意地点点头,第一次扎纸就有这种效果,说明自己确实是有天赋的。

    可惜美术功底差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日后多练练手就好了。

    几分钟后,纸猫突然一头栽倒在地,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旺财上前啄了啄,还是没什么反应。

    我将纸猫拎起来,发现眼中神光散去,已经不行了。

    当即将它扔给孙倩,让她帮忙处理掉。

    孙倩试探着问道:“林大师,是烧掉还是扔了?”

    “随便你。”

    “好的。”

    她用一个黑色塑料袋装好纸猫,扔到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我给王刚使了个眼色,他会意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