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陈兰兰是汤朱莉女朋友后,我对孙茜说道:“孙警官,你们才是专业的,想问什么问题赶紧问吧,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王刚问我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

    我解释道:“因为第一次开眼不熟练,纸模扎得也不算太好,再加上汤朱莉的入体方式属于非常规手段,所以我估计撑不了多久。”

    王刚恍然大悟:“老九,合着你搞这么大阵仗,弄出来的只是个残次品啊?”

    我说残次品不至于,毕竟是自己第一个纸人作品,有点缺陷很正常,下次有经验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孙警官和孙茜借我之口,对汤朱莉提出了各种问题。

    汤朱莉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人世,情绪相当低落,只勉强回答了一部分问题,对于其中比较敏感或者复杂的,直接选择了闭口不言。

    十多分钟后,她的脸上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紧接着恶臭的尸液就涌了出来,把王刚三人都看愣了。

    感觉到这副身体的不对劲后,汤朱莉慌了,问她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我淡淡地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待这副临时躯壳完全解体之后,你自然会去你该去的地方,安息吧。”

    “不要,我不要安息,大师救我,大师……”

    在苦苦的哀求声中,汤朱莉身上的口子变得越来越多,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绝望的她彻底崩溃了,拼命想要逃离法阵,还用身体疯狂撞击起红绳来。

    幸好我早有准备,足足备了三条之多,汤朱莉最终还是没能撞开所有红绳,在哀嚎声中分崩离析,最终化为一滩恶臭粘稠的液体。

    王刚看得摇头叹气,孙警官和孙茜也是唏嘘不已。

    我撤掉符咒,收起铜钱,说今晚的法事到此为止。

    “孙警官,我已经尽力了,接下来能不能破案,就看你们的努力了。”

    孙茜说道:“虽然还不知道被害人的真正死因,但今晚能了解到这么多信息,也算是有了调查的方向,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了,谢谢你林九……林大师。”

    “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孙警官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我和王刚就告辞离开了。

    走到停尸房门口时,我们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一看,旺财那家伙居然还站在高处,歪着脑袋死死盯着那滩液体。

    王刚喊道:“别看了鸡兄,咱们该回去了。”

    啾啾啾!

    旺财叫了几声,突然振翅落下,从液体中啄起一颗又脏又臭的黄色颗粒,仰脖直接咽了下去。

    王刚看得直皱眉头,孙茜也是一脸恶心得不行。

    “老九,鸡兄这是干嘛呢?”

    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旺财这家伙鸡贼得很,既然会做出这种怪异举动,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吞下黄色颗粒后,旺财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然后飞回到我肩膀上,一脸的心满意足。

    我也没骂它自作主张,转身和王刚离开了停尸房。

    回到古玩街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还未下车,王刚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九,店门是开着的。”

    我冷哼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孙倩这女人真动手了。”

    “走,我们进去看看。”

    王刚推开店门,只见侯珠珠躺在折叠床上睡得正香,孙倩早已不见了踪影。

    “肥刚,检查一下店里少了什么东西,我到阁楼上看看。”

    “好。”

    我登上阁楼,发现这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跟遭了贼差不多。

    略扫一眼,就知道留在床头柜里的东西已经被洗劫一空,不过地上的暗格完好无损,连上边设置的陷阱都没被触发过。

    我撤掉陷阱,掀开暗格,里边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边装着的,正是之前在静斋得到的那个人参娃娃。

    雪怡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它封印到盒子里,让其一直处于沉睡状态。

    我曾问过她原因,她说现在还不到时候,先封着就好了。

    确认里边的人参娃娃安然无恙后,我将盒子放回暗格里,重新布置好陷阱。

    下阁楼后,王刚立马走了过来。

    “老九,都检查过了,那臭女人把你制纸人的家伙全部带走了,还卷走了一些法器。”

    我点点头,问侯珠珠情况如何。

    “她睡得很死,怎么叫都叫不醒,好像吃了安眠药一样。”

    我上前检查一番,很快发现了异样之处,把侯珠珠的嘴捏开,从舌底取出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比玻璃球还要略小一些。

    我将珠子拿在手中打量一番,王刚好奇地问道:“老九,这是啥玩意啊?”

    “有孔洞,看样子是颗佛珠。”我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有股淡淡的檀香味,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那个尼姑的手笔。”

    王刚疑惑道:“尼姑?什么尼姑?”

    “很有可能是我们素未谋面的老朋友,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王刚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老九,你说的尼姑,不会是妙绝师太吧?”

    “还不能确定,毕竟我们没见过她本人,而且之前孙警官说过,搜山队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妙绝师太和妖僧释延孝烧焦的尸体,当然,他们为了躲避抓捕,也有可能使了金蝉逃壳之计。”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趁夜直捣黄龙,跟他们见真章就好了。”

    王刚一怔:“你知道孙倩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我淡淡一笑,“走吧,有几位老朋友已经在等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