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刺穿千手魇后,直接把它顶到了半空中。

    我继续念动咒语,准备召唤更多石柱将其一举击杀,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

    我做梦也没想到,以自己现在的超强听力,居然还能有人悄无声息靠近,而且连旺财都没有察觉到,顿感头皮发麻。

    一旁的侯珠珠也吓坏了,身子瑟瑟发抖。

    我正心神大震时,身后传来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娃子,她只是想跟你耍耍而已,莫下死手。”

    语气中没有半分杀意,反而很是慈祥,口音也挺重的。

    我下意识地回头一看,拍打自己肩膀的,正是之前虐杀冢原的古怪老人,心中立马激动起来。

    原来他不是哑巴。

    “前辈,终于又见到您了!”

    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意料之中的事,贫道就知道,你这瓜娃子一定会回来这格拉拐角的。”

    我怔住了,一下没听明白格拉拐角是指什么。

    不过这不重要,听老人话里的意思,这千手魇好像是他养的。

    类似宠物一类?

    我试探性地问了问,老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边扣脚趾头边翻了个白眼:“废话,贫道待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一住几十年,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就它陪陪我了,不行吗?”

    “行行行!”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我赶紧撤掉法阵,让石柱缩回地底。

    重获自由的千手魇果然没再造次,它摆动手臂游走到老人身边,一副低眉顺耳的模样。

    老人拍了拍它,笑眯眯地说道:“都是老熟人了,用不着害臊。”

    我听得一脸问号,没搞错吧,这吞人不眨眼的邪物还会害臊?

    正疑惑时,千手魇身上的无数手臂,突然全部向内收缩,并不断改变自己的形态。

    在我和侯珠珠无比震惊的眼神中,原本由手组成的邪物,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名不着片缕的长发少女。

    肌肤细腻,白晳如玉,身形婀娜至极。

    或许是因为害羞,她抱紧双腿蹲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侯珠珠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爷,这小妹妹……真是刚才那个怪物?”

    “你怕个毛啊,小影不是怪物,只是个可怜人而已。”老人淡淡地说道,“她被小龟子折磨了整整一年,贫道见到她的时候,正躺在一张铁床上,大半身子已经被切掉,只剩一口气了。”

    听到这句话后,我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一些画面,忍不住脱口而出:“前辈,是不是外边那个实验室?”

    老人点点头:“没错,贫道见她可怜,于是用了一点小手段,让她能够报仇血恨,手刃龟子。”

    老人说的小手段,应该就是八字胡提及的那些秘术,将她炼制成了千手魇,然后反噬小龟子。

    怪不得第一次在血池底部遇见的时候,她没有攻击我们,仅仅是“路过”了两次。

    估计当时也是在用好奇的目光,在打量着我们吧。

    至于活吞“叶嘉琪”一事,应该也是在老人的指示下才行动的。

    看得出来,主仆俩对于小龟子,那是真恨啊。

    我从背囊里找了套湿漉漉的衣服,给侯珠珠使了个眼色。

    她会意,立马将衣服披在女孩身上。

    一开始,女孩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不过看到侯珠珠温柔的眼神后,还是接受了。

    我非常自觉地转过脸去,在侯珠珠的帮助下,她很快穿好了衣服。

    定睛一看,大概十八九岁的年纪,瓜子脸,柳叶眉,长得不算惊艳,属于很清秀的小家碧玉那种。

    我先朝老人作了个揖:“前辈,请问您是嵛山派的吗?”

    “嵛山派……贫道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三个字了。”老人把抠脚的手指放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娃子,贫道是不是嵛山派的人,不重要,你今天回来这里,是不是因为被人追杀?”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前辈料事如神,我确实是走投无路,才逃到这里的。”

    “追杀你们的人,是小龟子那帮瓷马二愣吧?”

    虽然听不懂,但我大概也能猜到,这瓷马二愣应该是骂人的话。

    而且骂得挺脏的。

    “是菊一会的人,我和兄弟杀了他们不少忍者,所以结下梁子。”

    “杀得好,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更不用敢说到咱们地盘上撒野。”老人冷哼道,“要不是贫道无法离开这格拉拐角,早上去干死他们了,下次见到了,记得帮老子多杀几个!”

    我苦笑道:“前辈,杀小龟子这种事,我是义不容辞,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老人眉头一皱:“哦,为何这么说?”

    于是我把遇上白衣忍者一事说了出来,自己对上他变幻莫测、越打越多的分身术,实在是无可奈何。

    没想到老人听完之后,不屑地冷笑道:“贫道还以为樱花国又出了什么高手,原来只是区区一个分身术而已,狗屁倒灶的垃圾玩意!”

    我顿时面露尴尬。

    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突然说道:“娃子来,贫道先带你看点东西。”

    “是,前辈。”

    老人转身朝祭坛的方向走去,我赶紧跟上。

    侯珠珠挽着小影的手,也缓缓跟在后边。

    四周随处可见坍塌景象,有些地方甚至连路都给堵死了,不过老人对这里了如指掌,每次都能找到正确的道路通过。

    走着走着,老人突然问道:“娃子,你之前带出去的那件东西,现在怎么样了?”

    我迟疑了数秒,低声说道:“她很好,有劳前辈挂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