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延这么一说,我这才停止挥舞菜刀。

我还是没忍住朝着地上看去,之前还是一个人的形状,但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滩‘饼’。

看着地上的这滩‘饼’,我陷入了沉思。

“这真是我干的?”我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这么凶残。

宋延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都是伤口,我没想到一只鬼竟然也会变得这么惨。

我的心情有点复杂,他是为了拖住女鬼才会搞得这么惨的,是他帮了我,有一说一,这件事我得感谢宋延。

我正想跟宋延道谢,谁知道他狡黠一笑,摸出来手机点开了视频,“你刚才边哭边把鬼砍成稀巴烂的模样,我已经录了下来,来来来,你看,这是不是你。”

手机中传出我鬼哭狼嚎的哭声,还有打嗝吸鼻涕的声音。

我整个人石化了。

我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这么危急的时刻,宋延他还会掏出手机把我的糗样给录下来,感谢的话哽在了喉咙,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看着他又惨,又笑得贱兮兮的模样,我还真挺无奈的。

地上女鬼变成的那滩‘饼’在此刻变成了飞灰,风一吹就消散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等等,不对啊。

这女鬼身体里应该也有我的碎魂才对,可她消散后竟然什么都没有留下,这不合理啊。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宋延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摊开,里面是一个跳动的光团,那是我的碎魂!

我赶紧点头如捣蒜,“是的是的。”

宋延邪邪一笑,瞬间收拢了手掌,“想要啊,你亲我一口,我就给你。”

我就知道这死鬼有阴谋,让我亲他?

其实亲一口也不是不可以,那演员们拍戏拍吻戏亲来亲去都挺自然的,那我可以把宋延当成一个娱乐圈小鲜肉亲上一口……

我刚有这个念头,脑海里就闪现出虞卿洲那张阴沉沉的冰块脸。

我赶紧把这个念头驱散,我恋恋不舍的别开脸,“你别想了,既然你不想给我,那你就暂时帮我保管吧,你什么时候想给我了,再给我,我不急。”

反正我暂时还不会死。

现在最重要的是收拾现在的残局。

女鬼不是人,魂飞魄散自然不剩下什么了,但段小薇的父亲是由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尸体,而且场面血腥。

他是被女鬼杀的,但如果我报案的话,我肯定会是最大的嫌疑人,我本想跟杨重说明这件事的,但宋延制止了我。

他说道,“交给我吧。”

“你想怎么做?”我问。

宋延掏出了一个小瓷瓶,他走到尸体的面前,将瓷瓶打开把里面的粉末倒在了段小薇父亲的尸体上,只见尸体冒起了一阵白烟,像是被什么灼烧一般,只一会儿就变成了一堆灰。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等我问,宋延就开口道,“宝贝儿,这个世界上你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所以不必震惊,从现在开始,这个男人不是死了,而是失踪了。”

“比起死来说,失踪对于小女孩的家庭来说更容易接受,况且这样的男人永远都不会改的,只有他死了,这一家才能过上正常的日子。”

我认同宋延的话,想让这样的男人改变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还不如死了,彻底放过段小薇一家人。

“可他要是变成鬼回来找小薇一家怎么办?”我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不会的。”宋延淡淡的说道,“鬼不是那么好形成的,只有带着强烈执念的人才会在死后变成鬼,这个男人死得很突然,他自己甚至都反应不过来,他的魂在死掉的那一刻,已经去往了地狱。”

“在人间徘徊的鬼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执念。”

我看着宋变得悠远的眼神,没忍住轻声问道,“宋延,你徘徊在人间的执念是什么?”

我的话让宋延的身体微微一怔,他那悠远的眼神敛去,看向我的时候,眸子里一片轻佻。

“我在人间的执念啊。”宋延朝我挤了挤眼,“当然是给虞卿洲戴绿帽啊。”

得。

我就不该问宋延这个问题,刚才气氛还有点伤感,现在我直接不想搭理宋延了。

我守在段小薇的身边,直到两个小时后,段小薇醒来。

“我,没有死啊。”段小薇愣愣的说道。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对段小薇说道,“嗯,你现在没死,但因为灵魂受到了一些损伤,以后的寿命会少上二三十年。”

我还想着怎么安慰段小薇,但小姑娘耸了耸肩,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却很坚定。

“我本来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少活一些年也没事的,说不定我可以活一百岁,少二三十年的话,也有七八十岁呢,姐姐你千万不要自责哦,毕竟你还要给我钱呢。”段小薇说着调皮的朝着我眨了眨眼。

我不得不感叹段小薇的乐观开朗,她这样的心态,有的成年人都做不到,她却可以,这是我佩服段小薇的点。

“我去看看妹妹。”段小薇撑着虚弱的身体打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段小蝶倒在地上晕了过去,段小薇立刻扑了过去,把段小蝶从地上扶了起来。

小姑娘很镇定,“姐姐,我妹妹又犯病了,你帮我把她送到医院去好吗?”

那我肯定义不容辞啊,我已经决定了,段小蝶的治疗费用我包了。

我虽然没有钱,但是虞卿洲有,他应该不会跟我计较这些的……吧?

我的魂害了段小薇,我必须得付出点什么,这是因果。

如果因果可以用钱来解决的话,那最好不过了。

我将段小蝶送去了医院,交了费用,又跟医院说要是段小蝶有什么问题需要钱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做完这些之后,天已经黑了。

我得回家了。

谁知道我刚踏出医院的大门口,就看见胡伯小小的身子正站在绿化丛边,幽怨的看着我的方向。

“胡伯,你怎么来医院了?你生病了?”我惊讶的问道。

可一想又不对,胡伯自己就可以治病,他没有必要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