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越来越模糊,脑中一些陌生的片段越来越多,它们在我的脑海里宛如走马灯一般。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我的手摸上了手镯,将奶奶留给我的锦囊拿了出来。

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打开这个锦囊了。

手中脱力,锦囊掉出,却被虞卿洲一把接住。

恍惚间,我只听见虞卿洲说了一句话。

“竟是无妄花。”

原来那锦囊里的花叫做无妄花。

我是准备开口跟虞卿洲说让他用花救我的,,但因为中毒的原因直接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虞卿洲知不知道这花是用来救我的。

意识沉睡。

陌生的画面占据了我的脑海。

血色的天空下,我看见一名身穿黑裙,面容模糊的女子行走在那些堆砌的尸体之中,而远方的厮杀声响彻天际。

女子伸手从自己的胸口取出一团发光的东西漂浮在手掌之上。

她朝着厮杀方向走去,期间不断有人死去,那些原本活生生的人,顷刻之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都住手!”

女子飞身到了血色空中,一片血色中,她的黑色长裙显得格外的决绝和冷冽。

而空中打得最厉害的两道身影,同时看向了黑裙女子。

即便是看不清女子的容貌,却也能感觉到她浑身所散发出来的绝望气息。

当他们看到女子手中的光团时,都想以最快的速度飞到女子的身边,但是女子却在他们飞过来之前,瞬间收紧自己的手掌,将那光团硬生生的捏爆。

强大的灵力带着碎掉的点点星光将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都震飞了出去,地上那些正在奋力厮杀的人在此刻都停止了战斗,纷纷倒地晕了过去。

随着光团被捏爆,女子的身影也在此刻消失。

空中只剩下她空灵又绝望的声音。

“今日以本尊自爆元神来制止这场无尽的杀戮。”

“至此消失在天地间,绝不再往生。”

“……”

“便是与我永世为敌。”

什么永世为敌?

还有一句话呢?

永世为敌前面那句话是什么?我为什么没有听见?

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永世为敌?

焦急之际,我猛然睁眼,一下子就床上坐了起来。

回想起脑海里的那些片段,只觉得窒息,那谁都什么跟什么?

别人打架为什么要把自己杀了,多亏啊。

缓了好一会儿,我才开始打量周围,脑袋在宕机了几十秒后,我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归来院。

我回来了?

心中顿时一喜,而且我还没有死!我得找虞卿洲问问后来的事!

房间里没有人,我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确定自己身体没什么不舒服后,我起来穿上衣服后,就开门出去了。

门刚一推开,微风带着雪白的花瓣飞入了屋里,撒了一地的芬芳。

这一刻,风迷了我的眼,我微微眯眼看向了面前的院子。

整个院子里春意蛊然,哪里还有之前满覆白雪的样子。

我怔住,这是春天了吗?

明明我和虞卿洲没有离开几天,可怎么一觉醒来就春暖花开了。

胡伯正在院子的石桌上捣药,听到开门声,胡伯顿时看了过来。

见我站在房门口,胡伯头上的耳朵顿时竖立抖了抖,眼睛也在此刻睁大。

“薛景瑶!你终于醒了!“

胡伯立刻丢下手中的草药朝着我走了过来,他围着我打量了好几圈,问我,“你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胡伯,我觉得现在身体挺好的,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灵力呢?”胡伯又问。

灵力?

我之前中毒了,敖听澜说那是一种很不讲道理的毒,中毒人灵力越高就死得越快,但我现在没死,不知道是不是和奶奶留给我的花有关。

至于灵力,我赶紧闭眼去感受了身体里的灵力。

这不感觉不知道,一感觉吓一跳,之前磅礴的灵力在此刻变得十分微弱,就跟解除封印前的那股微弱灵力一样。

试着使用那股微弱的灵力,身体不疼了,看来那毒是真的解了。

我老实的将情况告诉了胡伯,闻言后,胡伯点了点头,说道,“嗯,这样就挺好的。”

“我的灵力去哪里了?”我问胡伯。

胡伯摇头,抖耳,“等虞卿洲回来,你问他吧,你昏迷的这一个半月,虞卿洲每天都去给你采聚灵草,今天早晨刚出去,算时间也该回来了吧。“

胡伯的话在我心头猛的一震,虞卿洲竟然每天都去给我采聚灵草?

“采那什么聚灵草会不会很危险?”我赶紧问。

胡伯,“肯定危险了,那草长在灵气充裕的悬崖峭壁上,而且你们从归墟回来后,他的身体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你现在醒了,他也不用每天出去采药了。”

“我也能好好给他治治伤了。”

胡伯说完转身就进入了厨房,完全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就靠在归来院门边,朝着外面张望,等待虞卿洲回来。

等了好久,我才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或许是远远看见我站在门口,那抹身影一怔,随即红衣闪动,不过瞬间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虞卿洲的那一刻,我什么话都没说,含着泪就扑进了他的怀里。

“虞卿洲……”

我喊了他的名字,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只是一边哭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他臂膀紧紧的圈着我,一只大掌落在我的头顶,掌心都是他淡淡的体温。

“好了,不哭了,我们已经从归墟回来了,他们不能再威胁我们了。”虞卿洲轻柔的声音响起。

这一趟归墟之行,真是我没想过的惊险。

越想就越害怕,就哭得越凶了。

虞卿洲温柔的声音略显无奈,“薛景瑶,你这是准备把鼻涕口水糊我一身吗?”

那倒是不是,这恶心的事我干不出来。

我还有好多事想问虞卿洲呢,于是从他怀里抬起头了,却想到刚才哭得太激动,鼻涕和虞卿洲的衣服之间拉丝了。

我,”……“

好丢脸啊。

虞卿洲低眸看向我,温柔的眸光快要盖不住嫌弃了,“薛景瑶,你可真是一点儿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