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37年6月16日,白马县,联军中军大帐。

    在大汉使者的联络下,各地诸侯的使者汇集白马县。

    汉王徐凡,魏王咎,田横的代表田解,陈馀的代表蒯彻,项梁代表项伯,赵国代表张熬相聚议事。

    参军将军季心对各路诸侯代表述说了现在联军战场道:“西线战场我汉国镇南将军英布带领5万大军猛攻荥阳,三川郡5万秦军被压制的毫无反手之力。”

    田解,蒯彻,项伯都是一脸惊叹,同等兵力下他们甚至都不敢和秦军野战,而汉军却可以压着秦军打,甚至即便是秦军驻城防御都极其艰难,这还是他们印象当中的暴秦吗?这汉军怎么比暴秦更像暴秦。

    “不过在关中暴秦又集结了5万大军准备救援三川郡秦兵,西线战场可能会转攻为守,而在河内郡中郎将张贺率领3万汉军死守河内,截断秦军敖仓粮道,目前秦将蒙天放的5万秦军主力寸步难行。”

    “而在中线战场,蒙恬的25万大军分别驻扎在朝歌,安阳县,东武阳三地,蒙恬几次率军想要突破黄河防线,但被我汉军多处击溃,现在蒙恬的北疆军只能靠着齐地粮草苟延残喘。”

    季布介绍完汉军各个战况情况之后,田解,蒯彻,项伯三人都是满脸羡慕,战斗力强就是好,居然可以打的秦军无可奈何。

    这个时候田解出列说道:“在丞相的带领下,我齐军已经收复了夜县、黄县、腄县、东牟县、昌武县、临朐县等县,现在丞相和燕王联军有十余万人,整个胶东郡快要被我军收复了。”

    陈晓皱着眉头问道:“齐地还有多少秦军?”

    季心想了想道:“会不会是秦军缺乏粮草,冯劫这才不得不退回临淄郡。”

    田解道:“3-4万左右,但他们全部驻守在坚城当中,我们攻坚能力不足。”

    陈晓道:“很有可能,毕竟这是50万大军的粮草,而且蒙毅明显已经难以镇压齐地的局势了,冯劫后撤,齐地就有足够的兵力了,短时间内秦军还能占住齐国。”

    各路诸侯代表献上三牲,向上苍承诺,不灭秦国誓不罢兵。

    徐凡知道此时的齐人已经废了,他们在历史上被章邯打,一触即溃。被项羽打,一触即溃。被韩信打,一触即溃。也就是家底厚,大家还把他们看成是大国。

    项伯道:“我大哥和冯劫部苦战月余,但依旧不能击败冯劫。”

    徐凡摇头道:“我军这段时间虽然和秦军有交战,但却没有重创秦军。”

    听完田解这话汉军将领眉头紧皱,10万人居然还打不赢分散在各地的秦人,齐人已经不会打仗了?

    张良道:“齐楚之军要是能彻底收复齐国,秦军必定全盘崩溃,下官建议田横丞相和项梁将军,趁着我军牵制住蒙恬部,联合起来猛攻临淄,让战火也烧到齐腹地,进一步压缩蒙恬获得粮草的数量。”

    何止攻坚能力,齐燕联军野战能力也差,田横在手中的兵力超过10万之后,自信心又膨胀起来了,他集结所有军队,打算一举攻克临淄。

    不是说冯劫带领主力围攻他大伯,田横陈馀两人拥兵十余万,怎么连一个胶东郡都没有打下来?

    而项伯就更加简单了,他们当初制定的目标就是占据齐国成就霸业,秦人是现在的敌人,齐人是以后的敌人,现在和齐人攻克临淄,不是帮助田横提升实力,所以才说什么向项梁禀告,其实他打算派遣亲信,让项梁加快速度攻克临淄,不要让田横捷足先登。

    徐凡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想法而是继续说道:“我打算派遣一支军队登入巨鹿,联合赵军继续压缩蒙恬的战略空间,只要我们各路诸侯大军相互配合,完全可以在中原围困死秦军这50万大军,当秦军这两支主力灭亡,大秦败亡之势就不可阻挡了。”

    各路诸侯的使者,看着地图上被各路诸侯军包围的秦军道:“汉王英明。”

    好在徐凡解围道:“不知道项梁将军的战况如何?”

    但两人其中都没有联合的想法,田解认为齐国是他们田氏宗亲的,项梁的楚军到了齐地霸占齐人的土地怎么办?

    要不是秦人和齐人有亡国之恨,其实齐楚之间矛盾更深,双方打了几百年,从春秋时期的争霸,到战国争夺土地,田解是不信任项梁的楚军的。

    项伯:“我等会告诉大哥的。”

    田解道:“外臣会向丞相禀告。”

    而后各路诸侯代表,共同尊汉王徐凡为反秦联盟的合纵长。

    项伯继续说道:“但在前两日,冯劫部主动撤退,现在已经撤退到临淄郡了,大哥和范参军还以为是汉王重创秦军,导致冯劫不得不撤退。”

    结果在临淄城下被蒙毅领兵夜袭,田横陈馀的10万联军被打的溃败,要不是此时蒙毅还要镇压临淄,不敢领兵追击,让田横有机会收容大军,但这一战让田横损失了两万大军,他只能带着余下的军队死磕秦人势力薄弱的胶东郡。

    始皇帝37年6月18日。南宫县

    彭越对着许重召和刘邦两人道:“两位兄长,小弟只能送你们到这里了!”

    刘邦笑道:“彭兄弟,要不是你,我们也不可能如此顺利抵达巨鹿郡,接下来就轮到兄弟你建功立业的时候了,大哥在赵地,等着你的好消息。”

    许重召和刘邦上万人在白马渡口乘坐彭越的战船,靠近黄河南岸运行,到了齐地一代更是只敢在夜间行船,一路顺流而下,经历三日来到后世渤海地带,而后登陆上南宫县。

    而刘邦也不愧是交际天才,他把自己曾经是信陵君门客,还有当初在秦嘉的事情对彭越一说,同时说了很多汉军当中的事情,让彭越钦佩不已,只三天的交流刘邦就让彭越磕头当小弟了,

    进入南宫县之后,张熬极其兴奋道:“两位叔父,等到了邯郸,小侄必定让家父款待两位叔父。”

    刘邦道:“你父可是我大哥,我们之间不需要如此客气。”

    张熬却笑道:“要的要的,要不是叔父提点,我和父亲只怕没有相见之日。”

    但许重召却脸色凝重道:“现在都快六月了,为什么巨鹿这里看不到多少种植粮食的田地。”

    他们走了不久,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个长满杂草的田地,这让是农户出身的许重召心痛无比,这浪费了多少田地,多少粮食,田里都是杂草,百姓就没有粮食,巨鹿肯定要饿死很多人了。

    张熬这个时候也收起高兴的表情,无奈道:“从三月秦军攻入赵国开始,赵国的战事就没有断过,青壮不是拉去当兵,就是拉去做民夫了,整个赵地都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农户都不敢出来耕作了,土地不就荒废了。巨鹿郡还不是核心战场,所以这里还能看到点粮食,但在邯郸郡的土地已经彻底荒废了。”

    自古以来的兵灾就是这样的,真正因为刀兵而死的人并不会很多,但交战的双方把青壮拉去当兵,拉去当民夫,导致百姓没有办法耕作,土地就这样荒废了,而偏偏这个时代土地的亩产极低,几十万大军汇集一地,非常容易吃光当地本就不多的存粮。

    毕竟孙子讲过‘孙故智将务食于敌。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芑秆一石,当吾二十石’

    但孙子却从来没有想过,你食了这一石,就有可能饿死一个百姓,你几十万大军吃光了当地的存粮就有可能饿死几十万百姓。

    而现在赵地就是这样一副荒芜景象,蒙恬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了,哪里还会管赵地百姓的死活。

    许重召明白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因为大家的存粮还在,这个时候也可以挖一些野菜果腹,但等百姓的存粮都吃光了,这里就会变成炼狱。

    他们走了没有多久,就看到了大量的百姓在荒野啃树皮,挖野草,甚至还看到很多已经倒在地上的百姓了,不知道他们是饿晕了,还是饿死了,现实比许重召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因为赵地的百姓能熬几个月,但他们现在却已经熬不住了。

    许重召让士兵请来几个啃树皮的女子道:“你们的粮食都吃光了?”

    女子悲苦道:“我丈夫被秦人抓去做民夫了,家中的粮食也被秦吏收刮走了,说是要交给前线打仗。”

    许重召怒道:“简直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刘邦奇怪看张傲一眼道:“这里不是赵国的地盘?”

    女子道:“几个月前秦人来了,县里的老爷们就投靠了秦人,只是这些秦人要我们的命呀!”

    说完女子就悲泣起来。

    张熬一脸尴尬道:“我父亲现在只能控制邯郸城,其他城池只怕是管不了了。”

    许重召道:“伱放心,我们汉军是百姓的队伍,你们不会死的。”

    而后许重召招来军中伙夫,让他弄一些食物给这几个女子。同时命令士兵收留这一路上的难民。

    许重召脸色凝重对刘邦道:“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赈灾了,不然会饿死很多人”

    刘邦迟疑道:“汉王是让他们打击北疆军,你现在却说要赈灾,这会不会和汉王的战略相违背?”

    许重召道:“汉王让我们依靠赵地的百姓,但赵地的百姓都饿死了,我们去依靠谁,不要忘记汉王经常说我们汉军是鱼,百姓才是水,鱼失去了水会死,汉军失去了百姓也不能发展。”

    刘邦想了想道:“我们把监军叫来,要是他们都同意,我们就想办法赈灾?”

    刘邦叫来都尉监军陈婴,都尉监军张强,说了许重召刚刚的发现。

    张强当即说道:“我们汉军要救百姓。”

    刘邦苦笑道:“我出身也不算好,能救百姓我也愿意,但且不说救助百姓的数量极其庞大,就说我们哪里来的粮食,汉王也只是给了我们一个月的存粮,我们后面的粮草大部分要靠赵地来供养,你们觉得我们手中的这点粮草能救多少人?”

    许重召笑道:“百姓手中没有粮食,但我却知道有一种人手中肯定是有粮食的,只要我们可以借到粮食就不担心了。”

    刘邦听到这话笑的更苦,汉军的老传统他还能不明白。

    但他担忧说道:“我们现在在赵地,能依靠的就是赵地的豪强,如此得罪他们,老许你就不担心他们投靠秦人。”

    许重召自信笑道:“现在蒙恬巴不得把赵地的二狗子扒皮吃肉,他们真投靠秦军,下场比投靠我们汉军还要惨,他们没有选择。”

    张强也说道:“以前汉王也给我们上过课,我记得是这样说的,地主豪强只有几万人,而普遍百姓却有万万人,地主豪强他们看上去强大,但其实都是纸老虎,他们的强大是依靠欺织百姓才强大起来的,他们是窃取了百姓的力量的狐狸,用这样的方式狐假虎威的恐吓所有人。

    而我们汉军就要取代地主豪强,把百姓组织起来,这样我们的力量将会是天下最强大的,不管是暴秦还是地主豪强都不会是我们汉军的对手。”

    刘邦听完张强的话有点醍醐灌顶之感,对呀,地主豪强他们力量强大,不是因为他们钱多粮多,而是因为他们控制的百姓多,但要是百姓被他们汉军组织起来,地主豪强他们就成为了无根之木,一群长的肥硕的豚而已。

    刘邦这是第一次感觉自己掌握了真理,有一种全身通畅的感觉,他一脸羡慕的看着许重召和张强,他加入汉军太晚了,很多东西都不知道。

    6月18日下午,南宫县。

    本来上午还插着秦军的旗帜,但到了中午就传来,有1万汉军登入南宫县的消息,当即有豪强派出探子打探消息,还真发现了上万人的汉军。

    南宫县的豪强当即慌慌张张的更换了赵国的旗帜,这倒不是他们不想更换汉国的旗帜,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弄好,只能先用赵国的旗帜糊弄一下了,甚至很多人都庆幸,当初蒙恬打过来的时候,赵国旗帜只是藏起来了,而没有烧掉,要不然今天这局面就有点难看了。

    刘邦带领大军接近城池的时候,命令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他则带领少量亲卫迎上去。

    这些豪强马上指挥百姓热烈欢迎,刘邦马上对着赵地豪强百姓拱手行礼笑道:“乡老客气了,我汉军是百姓的队伍,是对抗暴秦的队伍,我们来了,你们就不用担心暴秦再来欺负你们了,谁敢欺负你们我汉军就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即便是我汉军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各位可以告诉我,我必定军法处置,绝不轻饶,各位乡老可以安心生活,有任何难事都可以来找我。”

    南宫县的乡老豪强看刘邦如此好说话,内心松口气了,这个汉将看上去是不凶,应该好应付。

    “我们没有粮食吃了,将军也能给解决吗?”忽然一个声音大叫道。

    南宫县的乡老豪强听到这话脸色大变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赶快给我退下!”

    说完就有两个家丁想要把这个人拉走。

    但许重召制止了两个家丁的行为,而是走到那个发声男子身边,男子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整个人骨瘦如柴,这让他想起自己以前在家乡的生活,他就像一面镜子照射以前的自己,当年自己即便拼尽全力也很难吃饱。

    许重召缓缓说道:“汉军需要很多工匠来打造武器和器械,还需要很多人来参军打暴秦。”

    男子道:“给我粮食,我愿意参军打暴秦。”

    许重召指着营地方向道:“不用着急,我们汉军是百姓的队伍,要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得到粮食,你可以去我汉军的营地找事情做。”

    而刘邦却好像没有看到这件事情一样,继续和本地的乡老热烈交流,并且约定晚上要和本地乡老商议南宫县的大事情。

    南宫县的豪强士绅也明白,这是要上供买平安,听说汉王的名声很好,上供的时候应该会比秦人少一些,不少豪强士绅内心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而刘邦,许重召带领带领一队亲卫进入南宫县府衙,许重召开始查账了,刘邦监察仓库。

    没多久刘邦回来摇头道:“空空如野,粮仓只有100石粮食,武库被蒙恬搬空了。”

    许重召怒道:“秦人根本没有来南宫县,他们主动搬空南宫县仓库不说,还帮助蒙恬收刮本地的百姓,他们简直该千刀万剐。”

    蒙恬的主力都在黄河一线,他只是派了一队骑兵过来,南宫县的豪强士绅就被吓住了,马上插上了秦军的旗帜,而后本县的豪强士绅就化身秦军的狗腿子,不但把南宫县府库的粮草全部运输到蒙恬军营当中,后面蒙恬还来要粮草,他们就抢夺百姓手中不多的口粮以满足蒙恬的需求。

    许重召道:“难怪汉王一直不信任这些地主豪强,一直用我大汉将士来替换他们,他们就是一群为虎作伥的狗腿子。”

    刘邦却笑道:“历来都是如此,他们当中很多原本都是秦吏,赵王来了,他们就是赵吏,秦军再打过来了,他们再改换旗帜,只要保住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根本不在意上面是谁来统治,不过这次我们要想办法让他们吐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