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侯河畔。大汉五万铁骑在此暂作休息。而在他们百里之外就是匈奴人的王庭。

    韩信和樊哙等高级将领坐在草地上一边吃着干粮,一边指着地图商议着攻击匈奴人的方案。

    这个时候斥候队长飞奔而来,向韩信禀报最新的军情。

    “都督,前方匈奴人王庭混乱不堪,他们的骑兵和族众正在向北撤离。”

    韩信看向地图愕然道:“冒顿这是想要逃到北海去!”

    樊哙激动道:“将军可不能让冒顿逃了。”

    现在他们好不容易杀到漠北,要是让匈奴人主力逃走,不说是前功尽弃,但再抓住匈奴人主力也要花费极大代价。

    韩信看着地图问道:“匈奴人王庭有多少人,他们有没有分兵?”

    “从烟尘来看,有近十万骑兵,暂未分兵。”

    韩信想了想道“传来校尉于龙,命令他立即率部赶到匈奴人王庭北伐,截断匈奴人北撤之路,速度要快一点。”

    “樊哙,你带领两营人马去牵制匈奴人的主力。”

    “诺!”

    “全军开拔,立即杀向匈奴人王庭。”

    传令兵飞速传达韩信的命令。

    汉军营地战鼓响起,随即战马嘶鸣,没多久,于龙和樊哙各自带领一支骑兵杀出营地。

    监军邓说担忧道:“要是冒顿逃窜,我军抓住不在匈奴人的主力,这场漠北大战就白打了。短时间内朝廷是很难发动这样一场大战的。

    韩信淡然道:“匈奴人的骑兵可以跑,但他们的部众逃不了,最多我大汉多花一点代价打北海,到时候冒顿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是和我军正面交锋,二就是看着我军俘虏匈奴人所有的老弱妇孺,这些人虽然没有战斗力,但只要我们抓住了这些匈奴部众,冒顿的军队就会土崩瓦解。”

    韩信笑道:“我们先拿下匈奴王庭,而后宣告整个草原王庭被我大汉攻占,这事情对大漠的匈奴人打击是非常大,匈奴人本就是草原大部落联合组成,草原其他部落看到匈奴人如此不堪一击,还会愿意当匈奴人吗?树倒猢狲散这不但会在中原发生,在大漠更是常态。”

    现在的匈奴国或者是匈奴部是一个部落联盟,虽然他们都自称是匈奴人,但其实内部分了很多部落,有丁零人,东胡人,白羊人,娄烦人,冒顿最核心的力量还是王庭四周草场的部落,他们才是匈奴人还没崛起前的部众。

    其他部落靠上来,只是因为匈奴人的武力强大,可以带着他们去中原打劫,但现在匈奴人衰败,其他部落自然不会跟着匈奴人死。

    冒顿退的非常快,即便樊哙和于龙快速追击,但匈奴人在大漠的机动性更强,樊哙和于龙两人只抓住了匈奴人殿后几万部众,冒顿的主力却是逃之夭夭。

    两人看到到手的军功逃的越来越远,他只能一方面向韩信汇报前线的情况,一方面占据匈奴人王庭。

    匈奴人的王庭并没有太多的建筑,破破烂烂的帐篷能看到不少,山包上堆积的石头建筑。

    樊哙气愤道:“亏的这也叫王庭,连想烧东西都只能烧几個帐篷。”

    于龙笑道:“将军不是还有匈奴人的兵工厂,我等去看看。”

    于是樊哙和于龙两人来到匈奴人的兵工厂,他们看到这片地区几乎无穷无尽的铁炉是极其震撼的,还有工匠的作坊区,这里比匈奴人的王庭更像王庭。

    樊哙感叹道:“从这些铁炉就可以看出冒顿想要强大匈奴人的决心,难怪天子会如此忌惮冒顿。”

    于龙也庆幸道:“好在匈奴人还没有学会高炉,要不然我们就要面对匈奴人的铁甲骑兵了。”

    这个时代有铁甲的士兵和无铁甲的士兵战斗力往前是两个等级,一汉抵五胡,就是因为中原王朝的武器比胡人强大,形成了代差。

    后世铁器开始普及,武器代差没有了,甚至因为中原王朝的腐朽,武器装备有时候占据优势的反而是胡人。

    樊哙看着这些铁炉道:“命人把这里摧毁,草原上就不应该有铁器出现。”

    得到命令的汉军士兵,开始拆除这里的铁炉。

    八月十五,大漠西部

    厉锋校尉柴武一路追杀着想要西逃的娄烦部。

    而十几万人的娄烦部也在这一路追杀当中不断减少,娄烦王为自己的权势逃离大漠,但普通部众却不想离开大漠去陌生的西域,即便娄烦王一直说西域富裕。

    于是不断有小部落逃离娄烦部,逃向漠南向柴武投降。

    刚刚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柴武还是极其高兴,认为娄烦部即将分崩离析,他让自己的部下带这些牧民回漠南,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些不断投降自己的部众,严重阻碍了自己追击娄烦人的速度,以至于他追击娄烦人十几日,但还是没有追上娄烦部众。

    “主帅,又有两个部落向我军投降,你看该如何处置?”

    柴武怒道:“还没完没了了,不要让他们都阻挡我们前进的道路,让他们去漠南投降。”

    “这能行?”

    “怎么不行,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娄烦王。”现在柴武对娄烦王可谓是恨之入骨,大汉的主力都在杀下漠北,他也有活捉冒顿的想法,但这一切全部都被娄烦王给破坏了,现在他距离漠北有几千里,即便现在抓住娄烦王也赶不上漠北大战了。

    于是这片戈壁出现奇景,娄烦人待在汉军前方等待被汉军俘虏。

    结果汉军的骑兵对他们大吼道:“放开大路,我们没时间接受你们的投降,要投降,到漠南去投降。”

    “轰轰轰!”战军上万骑兵,还真没有在意他们这个部落,一路冲过去,让这几百娄烦人吃了半炷香的沙子。

    而后他们全部像民工一样面面相觑。

    “首领我们该怎么办?汉人好像不接纳们?”

    “继续南下,娄烦王那个老东西是靠不住的,西域的沙子比大漠还要多,真听那老东西去了西域,我们连草都没得啃。汉帝是一个大方的君主,投靠他比投靠匈奴人好。”

    于是在这个部落首领带领下,这几百娄烦部众继续南下。

    柴武不接受娄烦部众之后,行军速度直线上升,与此同时娄烦部也出现大问题了,他们西行几千里之后,被一座沙漠阻挡了前进的道路。

    而本就处于惶恐当中的娄烦人,他们已经逃了一个月了,他们的人数是越来越少,最剩下最开始的一半了,现在这座沙漠彻底击溃了娄烦人的士气。

    他们再也相信什么有肥美草原的西域。娄烦部众不愿意继续往前进了,反而想要返回漠南。

    在娄烦部众看来,这本就是汉人和匈奴人之间的大战,关他们娄烦人什么事情,既然汉人如此强大,他们投靠大汉做汉人不就行了。

    谁强投靠谁,这一直都是草原上的生存法则,他们为什么要逃?

    但娄烦王却知道现在返回漠南他就死定了,汉军是不会放过他的。

    “翻过这座沙漠就到了西域,我们就安全了。”娄烦王不断劝说部众跟着他继续离开。但此时没有多少部众愿意听他。

    一方想走,一方想停,双方在这儿拉扯了三天。

    柴武终于带领上万骑兵追上来了,他看到娄烦人部众,当即指挥大军杀过去。

    “给本将杀了娄烦王这个狗东西,杀!”

    柴武带头冲锋,上万骑兵分成左右两路,向着娄烦部众包抄过去。

    两营铁骑犹如狂暴的沙暴,浩浩荡荡地冲向娄烦人的部众。

    娄烦王看到杀过来的汉军骑兵震惊了。

    “本王终究没有逃过汉人的追杀。”他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有答应季心的条件了。

    而本就精疲力尽的娄烦部看到汉军骑兵,士气终于崩溃了,虽然他们还有几万人,可以集结出1-2万骑兵抵抗,但他们却没有这样的想法,而是四下逃窜,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狼奔豕突,鬼哭狼嚎的娄烦人。

    柴武的上万人马快速击穿了娄烦部众,把他们分割成好几段,此时这些部众像受惊的沙丁鱼群四处逃窜。

    灌云大叫道:“父亲,我们快逃,逃到西域找到右贤王,我们还可以重来。”

    娄烦王却苦涩道:“本王没有希望了,娄烦部终于要毁在本王手中了,你还有希望,你带着愿意跟你的部众去西域。”

    而后他用手中战刀拍了自己的儿子的战马道:“快走。”

    灌云只能带领几十骑兵逃离战场。

    娄烦王举起自己手中的战队怒吼道:“娄烦勇士,跟着本王死战。”

    他身边的亲卫也跟着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吼道:“死战,死战!”

    在他的鼓舞下,还真有几百娄烦士兵,恢复士气追随在他的身边。

    而后在娄烦王的带领下,义无反顾地杀向汉军铁骑。

    柴武看着这支冲向自己的骑兵小队,大笑道:“老东西,这次你逃不了。跟着本将杀!”

    在柴武的指挥下,5000汉军士兵像一道洪流,转瞬就把几百娄烦骑兵淹没。

    柴武本人更是一戟把娄烦王打下战马。而后他快速割下娄烦王的首级,用长戟举的高高吼道:“娄烦王已死,投降免死。”

    “娄烦王已死,投降免死。”

    娄烦部众看到他们王的首级内心莫名松口气,而后纷纷向着汉军投降。

    八月二十五,大漠东部

    折兰王带着两万铁骑,飞驰在大漠草原上,看着一旁的克鲁伦河,他内心一阵悲伤,此地已经是匈奴人的腹地,再前进500里,就可以看到匈奴人的祭祀先祖的圣地狼居胥山。现在匈奴人的圣地却成为了汉匈战场的前线了。

    “父亲不好了,汉人攻占王庭,单于让我们直接前往北海。”

    “什么!”折兰王差点掉落下马。

    虽然他对汉军的攻势早有准备,也知道这是一场匈奴人的生死劫,毕竟汉帝集结了80多万的军队,这已经比匈奴的男子还要多了。

    当初他和冒顿商议如何应对汉军的时候也是极其绝望,他们唯一能找到胜利的机会,就是进攻汉人的后勤补,让汉军缺乏粮草不得不退出大漠。

    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即便他们找汉军最薄弱点来进攻,但依旧不是汉军的对手,他想力挽狂澜,却是有心无力。

    折兰王半天才从这个震惊的消息恢复过来。

    而后颓废道:“双方的差距太大了,单于已经无力回天了。”

    整个匈奴部落退到北海,今年的牲口算是完了,此战他们打输了,匈奴亡,即便打赢,今年冬天匈奴部众必定要饿死大半。

    更加重要的是汉国和其他国家不同,他们不但在漠南站稳脚跟,还联合其他部落进攻匈奴,汉帝手中有太多匈奴人,东胡人,夫余人,即便汉人退了,匈奴也要和这些部落接着打,已经被汉人重创的匈奴还有能力和这些人打吗?

    这片大漠终究要从他们手中丢失了。

    翌日,冒顿使者来到折兰王大军当中。

    折兰王马上问使者道:“单于下一步是什么打算?”

    使者道:“单于打算北海以南,安侯河一带和汉军决战,单于要大王在狼居胥山一带拖住辽东都护府的诸侯联军,为单于歼灭汉人的漠南军争取时间。”

    现在大汉有三路人马进攻匈奴人,每路主力都有5万铁骑,冒顿手中虽然占据兵力优势,但他们装备和战斗力都不占据优势,所以他想要集中力量歼灭中路的韩信部,重创汉军的中路,以震慑杀入漠北的汉军主力。

    折兰王明白冒顿的战略之后,担忧问道:“单于有胜算吗?这可是大汉的5万铁骑。”

    即便这两年匈奴人改进装备,还专门制造了对付汉人铁甲的重型武器,但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优势,匈奴勇士还是很难战胜汉军的。

    冒顿手中显然是拿不出30万骑兵的,不要说三十万了,他还要面对镇北将军府的5万精锐,哪怕是分兵拖住他们。

    折兰王估计冒顿手中的士兵超不过10万人,面对汉军连两倍兵力优势都没有,这是个极其危险的数字。

    使者道:“单于已经征召了整个匈奴十四岁的孩子,五十岁的老人,现在大漠能作战的青壮都在北海了,这一仗我们一定会胜,也必须要是胜。”

    折兰王听到这话内心悲伤止不住了,匈奴真到了生死抉择的时候了。

    他坚定对使者道:“本王必定会死死的,把辽东都护府的士兵拖在狼居胥山以东。”

    八月二十七,大漠东部,辽东都护府营地。

    吕臣站在大漠的土地上观看着这一路的崇山峻岭,来到大漠之后,他对这片土地终于有深刻的认识了,大漠真大,这里的山大,地大,戈壁大。

    这片土地比起中原来说太大,但也太空旷,太贫瘠,这里连草都长得非常稀疏,他很难想象匈奴人是如何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他们行军一个多月,走了几千里,在中原足够从渔阳郡走到大河边了,而在这里居然还在大漠的外围,距离匈奴人的龙庭还有上千里。

    这个时候刘邦骑着战马跑来道:“将军,柯虎他们带来消息了,折兰王带领部众逃到狼居胥山,就停止了,双方在激烈交战。”

    吕臣有的惊讶道:“柯虎他们还能和匈奴人打的有来有往?”

    这些野人单兵战斗力是极其强悍的,很多人战斗力甚至比汉军猛将都要强,就拿柯虎来说,即便在汉军当中也找不出几个将领是他的对手,刘邦都说只有英布,樊哙能与之一战。

    但和他们强大的战斗力形成鲜明对比的事,他们的组织度极其差,可以说是散兵游勇,连大汉内地的土匪都比他们有组织。匈奴人的骑兵只要达到千人规模,战败的必定是这些野人了。

    刘邦笑道:“打了将近一个多月的仗,蠢人早就死光了,能活下来的,都是会学习了,他们已经学会了我们的军阵的,虽然还很差,但战斗力提升却非常客观。”

    想了想刘邦小声对吕臣道:“柯虎他们对某说,他们能不能把功劳兑换成土地。”

    “土地!”吕臣警惕起来了。

    刘邦道:“这段时间的交往,柯虎他们知道了我大汉的军功体系,也知道我大汉的诸侯可以建立国家,他们也想投靠天子在大漠建立一个国家。”

    “柯虎说,他的部落原本就是生活在大漠的,匈奴人和东胡人大战,他才带来部众逃到辽东,但他们不适应辽东的生活,说想要带领部众回到大漠。

    吕臣瞪了刘邦一眼道:“你没有昏头答应下来吧?”

    刘邦道:“某哪里敢,这可是天子才能做的事情。”

    吕臣道:“这就好,在大汉四周能威胁到大汉安全的地方只剩下大漠了,这也是天子为什么一定要进攻大漠的原因,这是在为子孙后代消灭敌人。

    天子要用自己人镇压大漠,他是不允许外族留在大漠的。所以不管柯虎说什么,伱都不要管,此战结束之后,我们会把他们带回辽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