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三天。”

    “还是不行,就劝退吧,别耽搁他们,也别气着自己。”

    早功晨练结束后,阎闯找来俞锦鹏,吩咐一声。

    不开窍的,该劝退就劝退,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也有开窍的——

    “武馆现在有四五十人,虽然都是新瓜蛋子,不过人数一多,总能出几个好的。我这段时间在武馆待的少,你要替我多看看,有什么好苗子,多关注,将来留在武馆,可以多多培养。”

    “不止是天份。”

    “更多还要看人品。”

    “这方面,你办事,我放心。”

    阎闯拍拍俞锦鹏肩膀,笑呵呵道。

    借助《教学相长》跟《衍法》这两项能力,原本已经死掉的铁线武馆,算是被他重新盘活,这还没算上他在外开设的‘进修馆’呢。

    红红火火!

    气象大兴!

    眼见武馆有复兴的趋势,再靠着他带着俞锦鹏三人来管理,短期内还行,可长远来看,多少影响自身修炼,必须还得培养、提携新弟子,分担压力。

    不过,这个急不来。

    先前被阎闯邀请过的刘横波,一等二等,不见过来,基本算是放弃,阎闯也没再提。

    “再坚持坚持,等培养出一两个师弟出来,你们就能轻松一点。”

    “习武可别落下,马上又是一个月,到时候,我要看看你们三个这一个月到底进步多少。”

    “锦鹏,要是被魏全给追上,你可没面。”

    阎闯冲俞锦鹏笑。

    “大师兄放心,我练拳没落下。”俞锦鹏笑呵呵的,他对接下来的月底盘点、属性列表,也充满期待。

    这一月。

    他进步太大!

    ……

    看着俞锦鹏又去练武,认真刻苦,阎闯暗暗点头。

    三个师弟当中——

    魏全年少,热血激情。

    金玉堂灵动,心思深沉。

    而俞锦鹏则戆直忠厚,脚踏实地,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富正义感,具同情心,为人心软好脾气,重情重义,不拘小节,故虽然此前常被师兄弟捉弄,仍一笑置之。

    为人尊师重道,学武潜质虽然不高,但胜在勤奋好学,踏实肯干。

    他早年父母双亡,孤苦伶仃,常遭同乡欺侮。自幼在乡间以卖猪为生,故有‘猪肉棚’之称。

    攒了一些家底后,俞锦鹏不想再受欺负,于是投身‘铁线武馆’,扎马站桩,练拳打拳,一晃就是十一年。

    身份。

    经历。

    性格。

    俞锦鹏能出淤泥而不染,可堪造就。

    先前或许因为资质问题难成俊才,但如今,这些品质再加上阎闯的《教学相长》,俞锦鹏未必不能有所成就。

    三名师弟当中,阎闯最看好的,其实就是这位‘最愚钝’的俞师弟。‘程家拳’若要再出一位宗师,定是俞锦鹏。

    “锦鹏也不容易!”

    阎闯很看好这位师弟。

    也正是因为看好,才会留他在武馆里帮忙,能习武练拳,每月还能领一些薪水,再加上偶尔去乡下帮忙杀猪卖肉,才能支撑习武。

    可惜师父当年被鲁青三人伤着,此后再未收徒,否则,俞锦鹏,包括金玉堂还有魏全,都有望被真正录入门墙,而不是现在这样无名无分。

    ……

    一晃。

    月底。

    广陵城中,一条小巷。

    车铮拦住一个赤着脚的年轻车夫,怒道:“逆子,你不回家,就做这个?”

    他指着对方鼻子,气得要死——

    “好好的学府不去,好好的福你不晓得享,你这个人,脑子出问题了!”

    “朝廷大力扶持新派,武馆,门派,统统都没落,你进去,能有什么成就?”

    “不说别的,不说远的,就说城西‘铁线武馆’的阎闯,他年二十六,资质过人,要是早早加入广陵学府,一定是‘广陵十杰’一样的人物,各类资源不缺,成长更快。”

    “但现在呢?”

    “他还得苦哈哈的给广陵学府的弟子做辅导,苦的不能再苦,挣那点辛苦钱!”

    “但是,钱有用嘛?”

    “钱能买到秘药吗?”

    “钱能让他进广陵学府的‘担万山’、‘火焰岭’、‘藏书阁’中修炼吗?”

    “屁用没有!”

    “别看他现在还不错,迟早被拉的更开,被时代洪流甩开、碾碎!”

    “你也一样!”

    “你资质愚钝,还不如他呢!”

    “脑子拎不清!”

    车铮看一眼车夫的赤脚,更怒:“不知在哪学的功夫,人不人鬼不鬼!你一双肉脚练的再厉害,能比得上我这刀嘛?”

    锵!

    车铮抽刀!

    ……

    年轻人被劈头一顿骂之后,一言不发,拉着车,绕路走人,独留车铮在原地。

    一旁。

    袁志、杨炳上前宽慰——

    “都头息怒。”

    “演着演着,怎么还入戏了。”

    袁志苦笑。

    杨炳也劝:“父子没有隔夜的仇,我看小七挺好,早晚能理解都头一片苦心。”

    “唉!”

    “这逆子!”

    车铮叹气:“阎闯虽是顽固旧派,但也是旧派中难得的良师。我求他收徒他不肯,只能让小七自己去武馆拜师。能不能成,随他去吧。”

    车铮看着儿子离去方向,心里一团乱麻,真不知道该怎么待他。

    “还真别说!”

    “这阎闯确实有几把刷子。”

    袁志笑着,对阎闯的教学功底推崇备至:“几十个被武道学府、筑基学堂刷下来的榆木疙瘩,去了他那,才仅一个月,‘马步桩功’就有不少入门。还有‘进修馆’,是人进去,多少都有收获。”

    “这本事,真不赖!”

    “小七要是能得他传授,往后就算有了定处,说不准还真能练出点名堂。”

    “什么新派旧派。”

    “什么学府武馆。”

    “照我看,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能教好徒弟,就是好去处!”

    袁志觉得阎闯跟铁线武馆是好去处。

    车铮其实也一样。

    “阎闯!”

    “是个人物!”

    车铮想到近日情报,感慨道:“近来不少旧派高手登门铁线武馆,为阎闯造势。这位二十来岁的阎师傅,兴许就是广陵江湖上最后一位旧派宗师!旧派,人心散了,太需要这样的人物激励前辈雄心、后辈信心。”

    这也是他今日故意拦住儿子,演这一出的目的——

    以那逆子的叛逆,他越是贬低阎闯,就非得去看一看。一旦了解,必定拜师。

    要是真能拜师阎闯,那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