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危害很大?”

    走在这回去的路上,柳白好奇问道。

    问完又想了想,发现没在自己看过的书里边,找到有关尸坑的描述。

    “很大,这东西就跟老水坑差不多,甚至还要难缠。”

    “留在这不解决的话,这里很快就会成为邪祟窝,其本身就会滋生众多邪祟暂且不说,更还会招来其他的东西。”

    “就比方说我们……哦不,坊主大人今天除的那邪祟。”

    丁瑞边走边说道。

    “那就不能直接毁了吗?”

    毕竟埋回去的话,还是个隐患,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被人挖出来。

    丁瑞显然是晓得这尸坑的一些情况的,便解释道:

    “尸坑要想毁掉,只能用命火烧,以这百人坑的规模,若是红姐跟司徒老祖在这烧的话……”

    丁瑞估摸着把掐了一下时间,“没个把子月怕是烧不完,而且还是得接连不断的烧。”

    “这么难?”柳白有些惊诧。

    自己若是连续不断的烧一个月,恐怕都会烧的肩膀发麻腿抽筋的。

    可若是换了别人,纵使是养阴神的,烧上一个月……人都恐怕得烧没。

    “嗯,尸坑这种东西,不成型倒还好,一旦成了形,基本上只能埋。”

    两人说话间,已是过了这木架子桥,离开了这块滩涂地界。

    身后,红姐跟司徒不胜也开始动手了。

    柳白没再急着走,而是停在这看。

    距离虽隔着远,但对于他这个烧了灵体的走阴人来说,也就那样,能看的清楚。

    起先动手的是红姐仲二红,只见她从自己的腰间抖落了一个个泥巴小人。

    这小人落地之后,就很自觉的朝旁边的淤泥里边走去。

    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泥巴里边,然后翻滚三两下,身体就臃肿了无数倍,也从一个小泥人变成了大泥人。

    它们拖着臃肿的身体来到那木板上边,抖动几下,身上的泥巴成块尽皆掉落。

    如此过去了不到片刻功夫,在那木板上边就已经垒土成堆。

    司徒不胜轻轻一跺脚,他脚下的那块木板断裂,一边翘起立在这土堆前头。

    若说先前柳白还不懂这土堆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那么现在他是一眼就明白了。

    坟墓。

    司徒不胜跟仲二红两人,在这百尸坑上头,给它们安了个坟。

    坟墓成型之后,仲二红便是用手指沾染了些什么,好似在那墓碑上头写着字。

    司徒不胜则是走进了旁边的屋子里边,没一会又出来了。

    只是和先前相比,手上则是多了一沓纸钱。

    仲二红立好了碑,司徒不胜将几张纸钱放在了这坟墓上头,而后两人倏忽间便是点燃了命火。

    两位养阴神的走阴人在这点了命火,纵使隔着极远了,柳白依旧能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浪。

    一旁双手环抱身前的丁瑞见状,也是忍不住感叹道:“这辈子也不知有没有机会,烧出个阴神来。”

    柳白没理,只是跟小草一块认真看着。

    毕竟这东西,都是经验,看到就是学到,学到就是赚到。

    两个养阴神的走阴人点燃了命火后,司徒不胜用命火点燃了纸钱。

    仲二红则是取出了三支森白的蜡烛,同样是用命火点燃,立在坟前,跳动的火苗,竟是成了幽蓝色。

    只不过呼吸间,柳白眯眼看去,只见那原本还算干燥的木架子桥上边,便是出现了无数密密麻麻的脚印。

    所有的脚印,都不过巴掌大小。

    就像是有小孩踩在上边似得,但却看不见鬼影,纵使柳白已经点亮了灵体,都是如此,视之不见。

    仲二红跟司徒不胜两人各自后退了几步,其中司徒不胜点燃了那些纸钱后,也没丢出,就这么拿在手里。

    出奇的是,那些纸钱在他的手中不断燃烧,却也不见少。

    丁瑞见状则是解释道:“他俩现在是在跟这百尸坑的里的鬼讲条件,问它们是要和还是要打。”

    “和的话,它们就会去吃红姐刚刚点燃的蜡烛,要打的话,司徒老祖就会丢出手上的纸钱。”

    柳白眯眼看着,发觉那三支跳动着蓝色火焰的蜡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短。

    烛火烧的很快。

    “那现在,那些鬼应当是讲和,愿意被埋下去了吧。”柳白嘀咕着说道。

    “嗯,但是红姐肯定也谈了别的条件。”

    “比方说每年清明的时候,都要来这祭奠,三牲什么的,肯定也少不了。”

    “那这都还好了。”

    两人说话间,红姐点亮的三支白蜡烛也都烧净了,但是那些个小鬼却是看着还没有离开。

    司徒不胜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手上的纸钱倏忽掉落了两张。

    在他手上几乎烧不动的纸钱,只一落地瞬间就变作了灰烬,但是其火却是朝着四周蔓延出去。

    那些小鬼也被吓得连连后退。

    红姐缓缓开口,“既然愿意讲和,那就好好讲,不行的话……尸坑老娘毁不了,但是砍翻你们,老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随着她声音落下,这些小鬼纷纷后退,最终全都回到了地下的淤泥里边。

    柳白看不清那底下的尸坑到底是什么情形,但却能远远看见,那整片地界都好似有着一道阴气冲起。

    毁了屋子,化作碎块最后全都都倒塌在那淤泥上边,化作废墟。

    可这么大的声势却没将那坟土损坏分毫。

    不仅如此,那坟土甚至都还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这百尸坑的正上方。

    丁瑞看着摇摇头,“百尸坑的坟头土,那可是好玩意啊,拿出去估摸着都是能卖到血珠子的。”

    “有本事你小子拿去就是了。”

    不过几步,司徒不胜就已经来到了两人身边。

    丁瑞笑着回道:“小子可没这牵羊人的本事,吃不来这碗饭。”

    牵羊人……

    柳白听着这称呼,却是想到了另一本书,一本名为《不语草堂笔记》的书。

    大致就是有一个人,在“不语草堂”这个地儿写下的笔记。

    里头所记述的,便是这世上大大小小的诸多行当。

    比方说丁瑞口中的牵羊人,这笔记里边也有记载。

    “牵羊人,是南称憋宝,北称相灵,民间则多称牵羊,又称‘羊倌’。

    精通风水堪舆,踩龙盘口,专寻这天底下的诸多秽物奇珍,”

    在牵羊这行当里,他们把这地脉起伏分为八种走势,分别是威、厚、清、古、孤、薄、恶、俗。

    威、厚、清、古为四杰地,多有秽物奇珍,均称为红羊。孤、薄、恶、俗为四丑地,鲜有秽物奇珍,均称为黑羊。

    像这百尸坑,对于别的行当来说是避讳地。

    但对于牵羊的这些羊倌来说,嘿,这地儿可就是上等的杰地,能牵红羊的那种。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讲究,柳白也是看那本书看的时间最久,甚至现在都还在他须弥里边装着。

    “行了,你们红姐还要会功夫,伱在这等着吧。”

    言罢,他则带上柳白,离开了这地儿。

    柳白的衣物都因为进了淤泥打湿,所以也就先在这渡口里头寻了个铺子,换了身干净衣裳之后,这才循着来到了短刀帮那歇脚的地儿。

    到了这,胡尾跟公孙仕果然都在这。

    人都没啥事,但估摸着就是被那祟以及百尸坑的阴气给撞着了,估摸着回去得补补好好修养一段时间。

    对于远道而来相救自己的柳师弟,胡尾自是好一番感谢。

    只是心中却颇为苦涩。

    自己这师兄当得,可是真不称职,帮不上师弟也就罢了,这还总给师弟找活计,要他来救自己,那算是个什么事?

    临了,柳白便让公孙仕顺道将胡尾带回去了。

    至于他,则是因为司徒不胜说来都来了,总得看看自家的产业。

    这红灯坊最大的产业,自然也就是花花草草了。

    所以当柳白跟着来到这红灯坊门口,看着这满楼红袖,以及堂内影影绰绰的那些衣衫褴褛的美人时,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管前世今生,这种地方,自己可都没去过啊。

    至于小草也是,站在柳白肩头,瞪大了眼,使劲的瞧……别看小草活得久,但其实小草也没进过这地方嘞。

    只是等它反应过来之后,立马就说道:“好啊好,你这个司徒老儿竟然把我公子往这种地方带,看我回去怎么跟娘娘说。”

    司徒不胜“嘿嘿”笑道:“路过,路过呢。”

    也就这时候,这红灯坊里头忽地走出个男子,刚出门他就松了松裤腰带,又伸了个懒腰,显然是昨晚上在这睡得甚是舒坦。

    只是当他低头,看着自己面前这小孩时,却是擦了擦眼,“是……是你?!小孩哥!”

    柳白也是没想到,竟然又会在这遇见这熊大有。

    当时初次去短刀帮寻胡尾时,在那总堂门口,就被这小子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而现在,他在这见到柳白,显然也很是惊讶,便是跟着当时公孙仕一样,喊了声小孩哥。

    “你怎么到这来了?”

    短刀帮在这的盘口出了事,然后熊大有竟然在这花花草草,柳白觉得似乎有点不大对。

    “啊?我啊。”

    熊大有挠挠头,“我这两天告了假,到这来走亲戚来了。”

    “你家亲戚原来在这红灯坊里头啊。”司徒不胜听了都发笑。

    熊大有不识得这是司徒家老祖,翻了个白眼,“我那亲戚去青山城了,也没提前招呼一声,我都没个落脚的地儿,只能来这歇息一宿了。”

    本就是偶遇,说了几句后,柳白也就被司徒不胜领着穿过了这满是香味的红灯坊,去了后院。

    熊大有也是晃晃悠悠的在这街上走了一阵,最后拐进了一个院子里头。

    这里,早有人在这候着了。

    不大的院子里头,却是种了一棵大大的枫树。

    看这模样还是先有的枫树后有的院子,所以当熊大有走进这院子时,就跟踩在了黄色的地毯上边似得。

    他小心翼翼地合上了院门,然后转身看向了那枫树下边。

    自己的这两位“上官”,已然在这等候了。

    他俩盘腿而坐,身后依旧一块背着那个长条形的木箱子,两人一左一右,煞是怪异。

    而现如今,熊大有也已经知晓了他俩的真名。

    叫做“左腿右手”。

    绳子背在左边的那个,就叫做左腿,绳子背在右边那个,就叫做右手。

    进来这之后,熊大有便是来到他俩面前,行了个大拜之礼,而后起身站在一旁。

    左腿开口道:“你们短刀帮的事情成了,但也没完全成。”

    “司徒不胜跟仲二红都来了,你挖出来的百尸坑,又被他们埋回去了。”

    熊大有听了却是脸色一喜,说道:“想不到我这区区一个帮众,竟然也有一天能让两个老祖奔走,真是有意思。”

    原本面无表情的左腿右手对视一眼,“对他来说,好像确实是。”

    “就跟咱俩上次让魏国那次,让那个州牧大人四处奔波一样。”

    说完,他俩也是大笑,很是开心,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事情啊。

    三人都在笑,笑完了熊大有才继续说道:“那这百尸坑被埋的太快了……怎么办?”

    “没事,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尝试的一个地方,现在已经见到效果了就可以了。”

    “接下来,就能去城里找一家先捅刀子了。”说话的依旧是左脚。

    他说完这话,原本一直都不怎么开口的右手却是说了话。

    “那这次,找哪家呢?”

    他说话的声音尖细,完全不像个男子,但也不像个女子。

    就像是一个男子故意压低了嗓音,在用一个女子的腔调说话。

    “找我们短刀帮吧。”熊大有连忙说道:“短刀帮我熟,我能给二位大人带路……”

    一想到自己当个二五仔,再把别人带去捅短刀帮,熊大有就觉得有意思。

    再一想,他就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适合这丧葬庙了!

    他说话,但是左脚右手都没理会。

    他俩对视一眼,左脚忽然说道:“要不红灯坊吧,我对今天那小孩挺有意思的。”

    “我就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右手笑了笑,似乎还有些……羞涩?

    熊大有又跟着说道:“也好啊,红灯坊也好。”

    “那就走吧。”

    临了,左脚右手同时起身。

    这右手起身的那一刻,他的双脚从这黑袍底下露了出来,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一闪而逝。

    左脚好似随口问道:“记得这血食城的血食二字,是怎么来的吗?”

    ……

    柳白有些意兴阑珊的走出了这枫叶渡口的红灯坊。

    他原以为红灯坊在这有什么好产业,可没曾想,也就那样,一些盐一些酒,除此之外也就在一个封起来的小房间里边,有些走阴人能使的河货。

    “家主大人有所不知,不管是我们红灯坊还是其余的几家,其实都是普通人多,走阴人也很少的。”

    “所以这些凡人的行当,总是少不了的。”

    司徒不胜一边解释着,也是取出了一家赶路的纸马车。

    马车的车夫是从红灯坊临时喊来的,柳白俩人坐在车厢里头,晃晃悠悠的赶路。

    只是约莫过去小半个时辰,马车忽然一个急停,将昏昏欲睡的柳白惊醒。

    “嗯?”

    “有拦路狗。”司徒不胜眯着眼说道。

    马车外边很快就响起了声音,“红灯坊的让开些,我们‘大功’出行,闲杂人等都需让路。”

    “大功是什么?”小草探头问道。

    司徒不胜解释道:“五服堂的称呼罢了,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这五个档次,大功也就是五气聚了一二气的走阴人。”

    原本还很是新鲜的小草一听这,顿时撇撇嘴,缩回了头去,“没意思,亏小草我还以为厉害嘞。”

    “都还没我公子一根小指头厉害。”

    柳白自动忽略了小草的言语,“这五服堂的行事,都这么霸道?”

    “差不多吧,有城主府护着,现在是百无禁忌。”司徒不胜也是感慨道。

    柳白听着这话也探出头去看了眼,和这纸马车不一样的是,这五服堂的马车是木制的,还是黑木,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威严的感觉。

    如果不知情,柳白还真会这么觉得。

    可现在听司徒不胜这么一说,柳白就觉得……这不妥妥的人前显圣么这?

    “大……大人,这?”

    马车的车夫不知怎办。

    司徒不胜也将目光看向了柳白,笑道:“听家主大人的,家主大人说怎办就怎办。”

    “哦,那就杀了吧。”

    柳白更是直接,什么档次,也来自己面前装?!

    而且主要是……他也想探探这五服堂的虚实。

    司徒不胜听着这话,脸上的表情也没丝毫变换,总之既然是自家公子开了口。

    那遵从就是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刚掀开这马车的车帘,柳白就已经动手了。

    一柄粗大的火箭从他身边射了出去,在对面的马车上炸开。

    只一下,这原本完好无损的马车就四分五裂,落在地上也就变成了一个不过巴掌大小的木马车。

    显然是那木雕师的手段。

    没了马车,里头的人也是落在了地面。

    打头一个马夫,马车里边则是坐着两人,一个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身上穿着粗熟麻布制作的孝服外衫。

    而在他怀里则是还揽着一个头披白布的孝服女子。

    见着没了马车的遮掩,男子立即松手,而后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见着司徒不胜从面前这马车里头钻了出来。

    原本还很是嚣张的面容瞬间变得尴尬,还带有一丝惧怕。

    “竟是……是司徒老祖当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显然是认识司徒不胜的,说完连连点头,然后低着头就想走,想着绕过去。

    这人硬气也快,怂也快。

    只可惜,让他没想到的是,司徒不胜竟然直接一把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从地面提了起来。

    “你们在外边跳也就罢了,但这次跳我脸上,我忍不了。”

    司徒不胜说完,这人就想着先动手。

    可只是眨眼间,司徒不胜身上的命火点燃又熄灭,随即,这个刚刚放出红蓝两气的走阴人,也就被命火点燃。

    司徒不胜随手将其丢在路边,然后看了那女子跟马夫一眼,也就上了马车。

    红灯坊的马夫连忙催动着马匹离开。

    眨眼间便已是到了前头转角,就当那女子跟马夫以为自己活下来时,再往前走了几步,却是发现自己身上也被点燃,不过转眼间,就被烧成了灰烬。

    司徒不胜听着柳白刚刚的言语,其实是颇为喜悦的。

    他原本还想着,就怕柳白会是那优柔寡断,心慈手软之人。

    但好在,现在看来,这柳公子一看就是能在这世道上活的长长久久那种。

    前提当然是因为柳仙娘娘在了,其次的话,则是因为柳白自己也是个杀伐果断的人……

    “对了,司徒蕊那事,有查出点什么吗?”柳白问道。

    “有。”司徒不胜颔首。

    两人都很自然的忘记了刚刚那拦路狗的事情,那都不过是小插曲罢了。

    “她床底下也有人丢了脏东西,激活了她身上的邪性,所以变成了鬼,至于那人……就是被她杀死的那个婢女。”

    “倒也算是一饮一啄了。”

    司徒不胜稍稍起身松了下裤腰带,“查到背后,基本上也就是这五服堂在背后动的手脚。”

    “难怪刚你杀那个五服堂的人杀的这么起劲。”柳白抱着腿盘坐着。

    “嘿嘿,五服堂的人,人人得而诛之。”

    经历了这小插曲之后,也就没了其他事,一路顺畅无比的回了血食城司徒家。

    即至次日。

    柳白没再出门,而是在司徒家见识着一些红灯坊的小玩意。

    比方说此刻放在他眼前的一朵小红花,这表面上看着平平无奇的,但只要轻轻挠挠它的叶子,它就会扭扭身形,然后吐出一口花蜜。

    这花蜜落地立马就有一股浓郁的花香散开,一旁蹲在地上的半老徐娘司徒月则是给柳白介绍。

    说这东西叫“美人口水”,基本上那红灯坊上等美人的房间里头,都会养上一盆。

    平日里没事挠挠这花,就能让整个房间都保持着馨香。

    更多的小玩意,其实都是不方便拿出来见人的,主要是柳白还小。

    司徒月当时只是拿出来给柳白看了眼,就被司徒不胜骂了好久。

    当然,柳白也看清了,无非就是一些长得奇奇怪怪的小东西。

    他上辈子见过的,比这些花的多。

    所以也就还好。

    唯一让他感觉有点新奇的,是一个摸上去就会发出女子声音的肉枕头,没见过。

    临了中午时分,他正坐在院子里想着下午要不要去看看自己产业的时候,忽见司徒不胜领着个披甲的土精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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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