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嘴的小草没声了。

    柳白问道:“想当年怎么样?”

    小草不出声。

    柳白便在脑子里边继续说道:“这话说到一半,不会是吹牛皮快吹破了,不好意思说吧。”

    这话一出,柳白便感觉自己后背上那小草的呼吸声都沉重了许多。

    脑子里边也再度响起小草的声音。

    “公子你太可恶啦!!”

    “想当年秦皇祭祖,昭告天地皇祇的时候,那可是吹的整个禁忌都后退了数十里啊。”

    柳白听着心中一动。

    从小草口中想套出这么多话来,那可不容易啊,比方说这什么秦皇祭祖,还能让整个禁忌后退,什么是禁忌?

    一个地方吗这是?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小草,我娘生前的时候,是不是秦国人啊?”柳白刚刚问完,便是听着自己身后一声闷响。

    他急忙扭头看去,只见小草竟然一拳把自己给捶晕了。

    显然,涉及到自己娘亲的事情,它还是一点都不敢说,不过……小草既然能知道秦皇祭祖这种事。

    这说明它当时也在场?

    那么它的实力地位应该都不低啊,可是为什么跟在自己身边,从没见它有什么用处呢?

    除了嘲讽和吵架这项能力,几乎可以说是天下无敌手之外,别的什么用处都没有啊。

    柳白正想着,打谷场中间的祭祀好像也就这么草草收场了,祭祀的那四人也都没离开,而是聚在一处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司徒红也在,并未急着回来。

    反倒是东北角那,徐伯跟另外三名男子正围着新镇长胡乾好像在说些什么。

    柳白远观那胡乾的表情,应当是什么大好事。

    总之胡乾那老脸上的皱纹是挤在一团,喜笑颜开。

    人群里头,柳白也见着马老爷双手环抱胸前,一人占了老大一块地方看戏,他便沿着人群外头走了过去。

    “你来这么早,听到了点什么没?”柳白熟稔的跳上了马老爷的马车,坐在车辕上,看的清楚。

    “咱黄粱镇,应该也是摊上这泼天的富贵了。”

    马老爷嘀咕着,声音很小,临着也只有柳白能听清。

    “怎么说怎么说?”

    柳白还没说话,他身后刚刚晕过去的小草就探出头来,听着热闹。

    柳白本想将小草推回去的,但想想还是算了。

    马老爷则是继续说道:“我们黄粱镇是离着阴脉最近的一个镇子了,所以这四大家重建阴脉的据点就准备定在咱黄粱镇。”

    “到时不管是要找挑夫还是帮闲,找谁?不都是找咱镇子里的百姓。”

    “而且等他们四大家这么闹上一段时间,这附近的邪祟也能少上许多。”

    柳白听着点头,然后也朝那胡乾看了眼。

    发现这老头脸上果真是红光满面,想来也是,虽说前些日子刚被邪祟破了镇子。

    但只要这大好事一来,过往的伤痛肯定是很快就会被冲淡。

    大家都向往着未来美好的生活。

    马老爷说着再度叼起老烟枪,“司徒家都听你小子指挥,伱倒不用管这些。”

    “我得去把六子他们那几个点了炉子的带过来,也在这打个下手,多少看能不能混点白珠子回去。”

    柳白不想跟着去颠簸,下了马车,任由马老爷赶着纸马车溜着土路跑了。

    很快,镇长胡乾听完那四大家的吩咐,也是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招着这诸多百姓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柳白没凑前去听了,他见着司徒红还在跟徐伯说着什么,便转身朝着镇子走去。

    热闹也就这么一会,接下来这里应当都会是来做工的。

    可还没等他走远,身后的这些百姓就哄地闹开了,一个个男的都说着自己有个把力气,能吃苦。

    来的女子则是说家里的男人壮的跟牛犊似得。

    更有凶悍者,直接说什么家里天天都要修床,问为啥,那只能说你还小。

    镇子里的妇女吵架最听不得,柳白自觉不想被污了耳朵。

    便是快些走开了。

    背后的小草在柳白身上画着小圆圈,脑海里边则是响起它的碎碎念,“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嘞。”

    “能说吗?”柳白在自己脑海里边问道。

    小草的沉默回答了柳白的言语。

    赶着柳白都还没到家,背后的的司徒红就快步跑着追了上来,也没喊,只是跑到柳白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跟着,直到快到家门口了,她才小声解释道:

    “公子,司徒家那边好些事都要我说,徐伯是外人,说的话不当事……对不起公子。”

    “你要觉得不好,奴婢就跟老祖说一声,不去了。”

    “奴婢在这专心伺候公子。”

    柳白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就已经响起了小草的阴阳怪气。

    “哟哟哟,还伺候公子呢,真要这么专心伺候公子,还用得着说这话?”

    “一天天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只可惜,司徒红没有点火,看不着小草,也听不着小草说话。

    柳白倒是能明白小草想说的是什么意思,它就想表达,司徒红是个很茶的女子。

    事实上……柳白也这么觉得。

    这司徒红可能觉得柳白还小,所以没在意这么多,说起话来,那是一股茶香四溢。

    就跟此刻一样,她甚至就差说出那句……

    “都是奴婢不好,公子可不会怪奴婢吧。”

    “公子要是不喜欢,奴婢听公子的便是了。”

    柳白自是懒得去在意这些,反正在他心里,只有娘亲才重要。

    “没事,反正平时你也没什么事,早晚不耽误就好了。”

    司徒红闻言自是连声道谢。

    看她这模样,是怎么都不像一个不想当大小姐的人。

    只是柳白也没管,回到家中的他,开始继续磨炼着自己的术。

    他能猜出,如今这些事情,很大概率都是和自己娘亲有关。

    但是自己目前却什么都帮不上忙,嗯……那就只能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了。

    娘亲能护着自己不死,那么自己能做的,就是早日成为至高。

    面板每天都有属性点,所以只要自己活着……那就终会无敌。

    ……

    老树林子深处。

    阴脉入口前,那打的围子里边,正站着四个人影。

    司徒不胜和仲二红都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拄着拐杖的银发老妪,她虽是满头银丝,但脸上的皮肤却是极为白嫩,只有那眼角和额头上能看到些许皱纹。

    只是这有皱纹的地方,皱纹就极深,再加上她那驼着背的模样。

    怎么看怎么怪异。

    另一边又还有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花白头发,面容温和,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模样。

    这两人就是血食城另外两家的老祖,洪家的洪老婆子以及周家老祖……周如龙。

    “现在就两选择,要么先去把那两头逃出去的鬼影磨死,要么就在这搞清楚这阴脉到底怎么回事。”

    “这前不久司徒老狗跟仲帮主才把这清理干净,现在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这要不搞清楚,我们几家什么都不用做了,整天守着这阴脉就够了!”

    洪老婆子看着很是和蔼,但说起话来却很冲,说完之后,更是将手上的拐杖一拄,敲在地面,远处的山峦都发出裂石声。

    只是她说完,却没人理会。

    周如龙跟司徒不胜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呵呵一笑,说道:“洪婶婶说的在理。”

    看着他俩这老狐狸的模样,洪老婆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冷笑一声,最后不得不将目光看向了仲二红,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仲帮主觉得呢?”

    目光懒散好似在发呆的仲二红听到这话,才回过神来,她看都没看洪老婆子一眼,径直说道:

    “问我?”

    “干他娘的啊!”

    洪老婆子听着愈发愤怒,但话都到了嘴边,也只得深呼吸一口压下。

    她咬着牙说道:“那依老婆子看,先把这阴脉封住,找着余下那两头鬼影之后,再回来看这,如何?”

    “还是洪婶婶有办法。”周如龙揣着手说道。

    司徒不胜深以为然,“是极是极。”

    洪老婆子看着他俩这副姿态,气笑道:“还不将那俩东西找出来,不解决了,谁敢来这守着!”

    说起正事,周如龙终于认真了些。

    只见他从身后掏了掏,最后取出来一块镶着金片银丝的小叶紫檀算盘。

    其不过单手大小,握在手里很是合适。

    上边的纹路花刻也很是新鲜,看着像是刚雕刻出来不久,只是……这算盘只一被取出来,就好似长着脚一般,想着四处逃离。

    周如龙一个大巴掌扇过去,这算盘珠子就老实了,只是不停的发出叫唤。

    “哎哟诶。”

    “哎哟诶。”

    司徒不胜腆着肚子乐呵呵地说道:“周老哥,你这玩意得多撒几泡尿去才老实,不然它都不知道谁叫爹。”

    小叶紫檀算盘立马不动了。

    周如龙抿着嘴笑了笑,也没言说,抬手间他便是点燃了自己的命火。

    刹那间,三道无形的火焰便是从他身上升腾起来,一股热浪也是席卷了整个山岗。

    他左手拖着算盘,右手熟稔的拨动着,嘴上还不断念叨着。

    “一上一,一下五去四,一去九进一……”

    眼见着他手指拨的越来越快,一道生涩的律动也是从这围子里边传了出去。

    洪老婆子感慨道:“周老祖这算盘珠子打的倒是好,难怪这生意是越做越大,连城主府都要看着周家主的面子了。”

    “啧啧啧。”

    挑火的意思愈发明显,司徒不胜也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

    可也就在这时,周如龙的算盘珠子忽地一停,他伸手指着刚说话的洪老婆子,道:

    “我道鬼影难寻,原来竟是这洪婶婶。”

    ——

    ps:接下来会有一个小高潮好迎接柳娘子回来,不想当断章狗,所以可能会写到晚上一块发出来

    所以特殊情况,下午的更新调整到晚上,来波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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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