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呵?回魂了?”

    江凡伸手在他眼前比划比划。

    南宫信深吸口气,忽然跳下车,向着江凡抱拳深深鞠了一躬。

    “公子,属下可否赶车?”

    江凡看看他,缓缓开口:“好好赶,你……可能是世上最幸运的马夫。”

    “多谢公子。”南宫信又是一躬,随即从丁少安手中接过马鞭。

    江凡转向魏小红,竟发现后者正吃的津津有味,甚至还有点眉飞色舞。

    “哈哈?味道咋样?”

    江凡好奇的问道。

    “唔唔……好吃,好好吃……”

    魏小红大口吃着,仿佛人间美味。丁少安看着竟忍不住咕咚咽了口唾沫。旋即想起当初自己被忽悠的时候,脸上升起怪异的表情。

    不消片刻魏小红已经吃个干净,居然意犹未尽的舔了一圈嘴唇。

    “这是什么做的?如此细腻滑嫩,香甜无比,我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江凡哈哈大笑:“果然女人对这玩意儿没有抵抗力,它叫奶油,恭喜你是世上仅有的吃过它的五个人之一。”

    “还有没了?”魏小红眼巴巴的看着江凡。

    丁少安觉得她脑子一定在抽风,头一回看见因为毒药好吃还想多来点的。

    南宫信瞅瞅他:“她没疯,我吃过,确实人间美味。”

    丁少安:……好,好。你们都没疯,我疯了行吧……

    白小翠伸手拉了拉江凡的袖子:“我也想吃……”

    这就怒了,这是毒药好不好,你们在侮辱我吗?

    “你……你们……没救了……过江!”

    ——

    魏国王宫,勤政殿。

    早朝刚刚结束,大殿中只剩下三人未曾离开。忽然一名劲装年轻人匆匆上殿,单膝跪地禀报。

    “启禀王上,他们已到对岸。”

    高踞王座之上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穿赭红色王袍,浓眉虎须,相貌威严。正是当今魏王。

    “哦?几人?”

    年轻人道:“一行五人,两人骑马,三人乘车。”

    “王儿可在其中?”

    “只见长缨公主殿下,未曾见二王子殿下。”

    魏王浓眉微微一动,缓缓问道:“公主有何信息。”

    年轻人道:“公主殿下暗信示意,不可轻举妄动,有把柄。”

    “把柄?”魏王若有所思,转头看向左手旁阶下闭目安坐的长衫高冠老者。

    “国师以为如何?”

    高冠老者正是大魏国师,司马如。闻言缓缓睁开双目,他眼睛细长,目光极其平淡。

    “王上,蛮儿乃是老臣最得意的弟子,如此传讯,必有深意,不如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然而右侧那金甲武将却开口道:“国师大人老成持重,但本帅所见不同。”

    魏王扭头看看金甲武将道:“夏侯大帅有何高见?”

    被称为夏侯大帅的金甲武将重重一抱拳:“王上,良机千载难逢,本帅欲亲率大军,一举扑杀,永绝后患!”

    司马如微微笑道:“大帅行事果敢,本相佩服,只是不知对方底细,贸然出手,后果如何大帅可否想过?”

    夏侯大帅傲然道:“如本帅没猜错,所谓的把柄不过是挟持公主殿下而已。本帅手下强者无数,有十足把握救出公主,并扑杀对方,国师大人不必多虑。”

    司马如平静道:“大帅威武。既如此,其他几件事想来大帅也能处理妥当。”

    夏侯大帅傲然道:“国师且说来。”

    司马如缓缓道:“其一,自然是烦请大帅救出我那徒儿。其二,烦请大帅顺手找到因此失踪的二王子殿下。其三,烦请大帅调三十万大军驻扎边疆等候开战。其四,烦请大帅为老夫解惑,为何他们挟持人质公然冒犯大魏威严,却仍敢明目张胆进入我大魏都城?”

    夏侯大帅登时语塞,“这……”

    魏王摆摆手:“夏侯,你身为大军统帅,战阵无敌,但这些事情还是国师老道些,你权且退下吧。”

    夏侯大帅十分不甘:“王上,抓住那二人以性命威逼,本帅不相信他们胆敢害我两位王子!”

    魏王看他一眼道:“夏侯啊,国师可有四个问题,汝只回答了两个。”

    夏侯大帅为之语塞,随即重重一跺脚,抱拳退出大殿。

    魏王淡淡一笑:“夏侯乃武夫,国师不必与他计较。”

    “不敢。”司马如面色平淡道:“其实夏侯大帅所言也并非不可行,只是……”

    “只是本王要面对失去二子的风险?”

    司马如道:“王上明见。但并非仅限于此,关键在于那人身份。”

    魏王微微沉思:“若并非那人,得不偿失;若是,则高起兵临城下。”

    司马如道:“王上可做好倾国一战的准备?”

    魏王虎目开阖,却最终缓缓敛去精芒。

    “如今我大魏内忧外患,北疆蛮子不停叩边,夏国厉兵秣马蠢蠢欲动,当下最大的麻烦还不是秦。”

    司马如道:“夏虽看中蛮子叩边之机,却不敢妄动。他若动,秦便可借机点燃天下烽火,且若魏亡,夏便要直面女帝,他们也没做好准备。”

    魏王道:“所以,那二人知机而为,明有人质,暗有大势,二人方敢堂而皇之入我建安城,知道本王什么都想做,却什么也不敢做。高明啊。”

    司马如淡淡道:“王上雄才大略,当有论断。”

    魏王道:“本王目下倒是对两人所作所为很感兴趣。这二人一路行来,看似漫无目的,实则疑点重重。”

    司马如道:“老臣猜测不错,王上观其疑点有三。其一,线路之疑。二人为何选择入极乐、进建安?其二,了却台之疑。江凡了却台对赌,如蜻蜓点水,实际目的应是扩散涟漪,捕风捉影,那么他的谍报何来?其三,一线天之疑。江凡试水,鱼龙上钩,却草草结束,于理不合。不知老臣所言,王上以为如何?”

    魏王负手道:“国师深知本王,以国师看,本王该如何对待二人?”

    司马如道:“王上方才不是有言,无为而无不为么?”

    魏王哈哈大笑道:“老狐狸!那么此事便劳烦国师大人处置如何?”

    司马如微微欠身:“我那徒儿资质超凡,老夫甚是喜爱,自当保其周全。”

    魏王闻言,哈哈一笑:“国师稳重,定可护得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