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月。

    时间,已经是到了十一月中旬了。

    天气越发酷寒,雪花似乎都变大了不少。

    今日,阆中城中有一件大事发生。

    巴地一期的讲武堂学生,已经毕业了。

    这一届学生若算上时间的话,从刚入巴地便开始招收一期学生,到现在毕业,时间有半年的之久。

    但考虑到这些巴地一期中,有不少都是在賨人卫挂职的,带兵打仗许多时间,是故真正的在讲武堂学习的时间,怕也只有一二个月而已。

    但今日,却也是他们毕业的时候了。

    从刚开始的十几二十人,到现在的八十人,八十人全部都合格,通过考试。

    而且成绩都不差。

    作为校长的刘禅,自然心中也是非常欣慰。

    县学大堂之中,刘忠缓步走上演讲台,他是此番被选中做学生代表的人。

    他先是对刘禅行了一礼,然后对着教学的夫子行礼,之后才从衣袖中将演讲词拿出来,腰板挺直,大声的念道:

    “尊敬的校长、教喻,尊敬的师长,亲爱的同窗:

    吾等有幸,得以在军校修习,今日得此荣耀之时刻,实乃感激不尽。首先,谨向辛勤栽培吾等之校长、师长致以崇高之敬意。

    讲武堂数月生活,使吾等学会了坚韧不拔,勇往直前。在训练场上,吾等挥洒汗水,努力付出;在县学大堂,吾等汲取知识,收获智慧。吾等视讲武堂荣誉为生命,将保卫国家,兴复汉室视为使命。

    未来之路,吾等将肩负起保家卫国、兴复汉室之重任,以实际行动诠释讲武堂学子誓言。无论身处何地,吾等将铭记校长之教诲,传承讲武堂之精神,为兴复汉室,为将汉人的光芒播撒万方而奋斗一生!”

    一番慷慨激昂之语说完,每个人都是热血沸腾,堂下讲武堂学子纷纷高呼道:

    “吾等铭记校长之教诲!”

    “兴复汉室,乃我等一生之使命!”

    “生是讲武堂学生,死是讲武堂的鬼,我等自当奋力拼搏,不辱讲武堂声名,不堕校长之名声!”

    人心可用。

    洗脑大成功!

    刘禅面带笑容,站在台上,他挥了挥手,台下的声音顿时为之一静。

    接着,刘禅抑扬顿挫的声音,也是从口中发出来了。

    “吾乃讲武堂校长,今观讲武堂弟子,皆英姿勃发,雄心壮志,深感欣慰。

    自古以来,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以忠诚勇敢为信条。

    讲武堂之教育,旨在培养有德有才之士,为兴复汉室,还于旧都而奋斗终身。

    讲武堂弟子,当以忠诚为本,以勇敢为魂,以智慧为剑,以团结为盾。

    在大汉需要之时,挺身而出,为兴复汉室而奋斗。

    讲武堂之教育,不仅在于知识之传授,更在于品德之修养。愿讲武堂弟子,皆能成为有德有才之人,为国家之繁荣稳定贡献力量。

    讲武堂之未来,在于讲武堂弟子之努力。愿讲武堂弟子,皆能成就一番事业,光耀讲武堂之光。

    吾今以此言,寄望讲武堂弟子,为讲武堂之荣誉而努力,为大汉之大业而奋斗。”

    声音一毕,台下掌声雷动。

    “校长授剑!”

    刘禅演讲刚结束,关兴抑扬顿挫的声音便发出来了。

    关兴将一把汉长剑递到刘禅手上。

    这汉长剑身挺直,剑刃由两度弧曲而伸,剑身细长且轻薄,剑锋尖锐。剑鞘上有精美的花纹和装饰,整体造型古朴大方,给人一种沉稳、庄重的感觉。

    在剑柄之上,都会有学子的名字,若是身陨,这汉长剑都会收回来,供奉在讲武堂英灵殿之中,如今,英灵殿中有汉长剑七十多把,可见这讲武堂学生的死亡率还是不低的。

    刘忠跪伏在刘禅身前,将双手奉上。

    刘禅将系着璎珞的汉长剑放在刘忠双手上,口中劝勉道:“升官发财请往他处,贪生畏死勿入斯门。刘忠,巴地的未来,乃至大汉的未来,孤对你都是有期待的,万望你戒骄戒躁,不要辜负孤你对伱期望。”

    刘忠双手紧握汉长剑,似乎是用全身最大的力气吼道:“学生定然不辜负校长期盼,为实现殿下之大志,学生万死不辞!”

    刘禅拍了拍刘忠的肩膀,后者缓步起身,后面,刘汉上前,单膝跪伏在刘禅身前。

    刘禅接过关兴递来的汉长剑,口中劝勉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刘汉,巴地的未来,乃至大汉的未来,孤对你都是有期待的,万望你戒骄戒躁,不要辜负孤你对你期望。”

    刘汉亦是双手紧握汉长剑,他眼神锐利而坚定,当即吼道:“兴复汉室,还于旧都,为实现校长之志,学生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何惧?”

    刘汉下去之后,又有其他讲武堂学生上来。

    “凡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刘权,希望你能为孤实现这句话。”

    “少年当心怀大志,报效国家。刘华,孤你对是有殷切期待的。”

    “一朝奋起鲲鹏翅,直上青云啸九天”

    这八十个讲武堂学生,刘禅基本上都是能叫得上姓名的。

    这些学生原本就非常仰慕刘禅,在刘禅如此劝勉之下,一个个恨不得跪下来,把心肝脾肺掏给刘禅看。

    对刘禅,那可谓是死心塌地了。

    入讲武堂,成为讲武堂学生,成为太子门生。

    他们的身份,就不仅仅是賨人了。

    他们现在是讲武堂的人。

    这层身份,给了他们荣誉感,也给了心中的认同感。

    什么賨人,什么板楯蛮。

    真不熟,我们是汉人,是讲武堂学生,是太子门生!

    将来,是天子门生!

    授剑之后,便是宴饮之乐。

    从早上开始,到黄昏了,刘禅这授剑方才结束。

    他现在是腰酸背痛,嘴也说干了。

    是故在大宴结束之后,刘禅就没有继续待在县学的意思了。

    当即回到阆中府邸之中。

    书房。

    刘禅大字型躺在床榻之上,一身红色袍服的周彻则是伸出洁白小手,帮刘禅按摩,疏通筋骨。

    “对,就是那里,多用点力气。”

    到现在,刘禅这才放松下来。

    要想收心,那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

    不出工出力,那是不可能的。

    刘禅以讲武堂收心这些人,之所以能够得到这些人的效忠,不仅仅是洗脑,更是刘禅能够给他们真真切切的好处。

    这给好处,或许才是他们能如此忠诚的最重要的原因。

    若是哪日刘禅给不了他们好处了,虽然忠诚者有,但心有异心之人,想必也不会少。

    “这几日跟着我,可有学到什么?”

    周彻这段时间很是听话,算是把刘禅个服侍爽了。

    因此刘禅对她也是有不少的耐心。

    周彻手中的动作没停,柔声说道:“之前以为殿下只会玩女人,但是这段时间跟了殿下之后,却是让属下对殿下大有改观。”

    “哦?”

    刘禅诧异一声,问道:“孤倒是想要听听,有何改观?”

    周彻缓缓说道:“治国如烹小鲜,既不能操之过急,也不能松弛懈怠,只有恰到好处,才能把事情办好。并且,还是一件非常劳累的事情,这半个月来,殿下就没有好生歇息过几日。”

    白天高强度,晚上也是高强度。

    只能说,殿下的身子,真的是铁打的。

    这半个月来,刘禅劝农劝课,经常到阡陌之中,询问老农情况,时常突袭地方,看其有没有实施官府颁发的政令。

    期间又是杀了不少的人,让巴地的吏治为之一清。

    今日讲武堂学生毕业,刘禅前去所做之事,也可以称得上劳累了。

    “这便是上位者,这个汉国太子,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周彻面露犹豫之色,还是说道:“我在吴国的时候,看到吴国太子孙登,看到吴王孙权,他们似乎没有殿下这般劳累。”

    刘禅只是轻笑道:“人人皆称我刘公嗣乃是神人襄助,却不知我事无巨细,事事都做到位了,这才有现在的成就。”

    说着,刘禅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称孤道寡,越是往上,明白孤的人便越少,说起来,也是可怜呢!”

    说着说着,刘禅的声音止住了,周彻感受到刘禅均匀的呼吸声,手上的动作变得更加轻柔了,她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这样称孤道寡的男人,才配让我真心侍奉。

    周彻如是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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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舟在嘉陵江上,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江面,波光粼粼,仿佛一面巨大的镜子。远处的山峦、近处的船只,都被清晰地映照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荡漾,仿佛在跳舞一般。

    四周的景色随着舟行的深入而不断变化,时而经过一片片枯萎的芦苇荡,时而看到江面上飞翔的水鸟。偶尔还会遇到其他的船只,或是渔舟,或是商船,大家相互致意,然后各自继续前行。

    “殿下,此番微服私访,还是太冒风险了,万一有敌国刺客前来行刺,那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时候,关兴还瞥了一眼在刘禅身侧的周彻。

    “无妨。”

    刘禅很是轻松。

    “太子船队,便是二十里之外,我等不过是先行一步而已,至于刺客,这艘商船之上,有太子亲卫百人,加上你在孤身边,还怕有刺客?”

    若是在廪君蛮未被剿灭之前,刘禅当然没有胆子微服私访。

    毕竟他刘公嗣,可是惜命得很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是不一样了。

    在张苞的深入敌境厮杀之下,廪君蛮都快被肉体消灭了,嘉陵江,长江一线的水匪,也被正规军给接替了。

    至于这个所谓正规军,自然就是苴人为之了。

    他们并不随意劫掠,只有得到间军司命令之后,才会劫掠。

    毕竟刘禅还是需要黑手套来帮他敢脏活的。

    平日里,这些苴人其实是防备那些做水匪的人。

    水匪被剿除了,廪君蛮的威胁没了。

    至于刺客

    现在的大汉太子,可不在这艘商船上,而是在二十里外的庞大的太子船队之中。

    “听说江州有江州帮,费家城的称号?过往的商船,不仅要将商税,还要给一份给这所谓的江州帮,孤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么一回事。”

    费观做了江州都督,也是有一段时间了。

    治理江州的成就,那是有目共睹的。

    毕竟江州稳定,每年上交的赋税粮草,那是一年比一年多。

    但赋税多了,粮草多了,问题却也不是没有。

    此番刘禅过去,便是看看这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江州都督不会为黄白之物便损坏名声,兴许是有谁打着费家的名声行事。”

    关兴在一边宽慰道。

    而费祎则是眉头紧皱,对着刘禅说道:“若是费家有人敢行不诡之事,臣请殿下从重处罚,莫要姑息!”

    费家之中,费观为江州都督,可谓是方伯了,称得上是封疆大吏。

    费祎为太子府家令,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现在费祎可不想着费家出了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好汤。

    “若有罪必罚之,若无罪,孤也不会冤枉人。”

    刘禅的这艘商船,可谓是艘大船,上面满载着各式各样的货物,仿佛一座漂浮在江面上的小型城市。船身被巨大的绳索牵引着,显得格外庞大和沉重。甲板上堆满了各种箱子、袋子、桶和竹篓,装满了皮毛、茶叶、药材、山货等贵重物品。

    这些货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气息。

    除了这些之外,在船下,还关押着五十个廪君蛮奴隶。

    单说这一艘船,货物的价值,便有百万以上了。

    冬日算是枯水期,但是嘉陵江水量充沛,沿江直下,不过是十日而已,便在嘉陵江入江口侧畔,见到了一座雄城。

    这便是江州城了。

    “便是到了冬日,这江州城居然还如此热闹。”

    刘禅心中感慨非常。

    偌大的江道,商船络绎不绝,便是他这艘商船想要在渡口靠岸,居然都要先排队。

    等了一个多时辰,这才轮到刘禅这艘商船。

    “你们谁是掌船的?随我到水部司,登记货物明细,上交商税,我告诉你们,莫要偷奸耍滑,否则的话,不仅官府要找你们麻烦,江州帮也要找你麻烦!”

    在渡口上,站着一个身着胥吏袍服的中年人。

    只见他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平日里不缺油水。

    江州帮?

    刘禅眼睛一亮,而在刘禅身侧的费祎,表情明显变得难看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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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