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并未驻扎在潼关内,而是在风陵渡侧安营扎寨,与在土垣之上的潼关互为奥援。

    本来在刘禅的设想中,他驻扎在风陵渡侧,能够支援潼关,也能通过水路,支援蒲板津,如此的话,关中防守,便固若金汤了。

    只可惜。

    这个设想还没实现,便直接先胎死腹中了。

    蒲板津已经被魏国所破。

    河水北侧,已经是进入汉军的攻击范围之内了。

    虽然现在刘禅收到的情报是,蒲板津中的魏军并未出兵,汉魏两军,还是隔河对峙。

    但占据了蒲板津,魏军便可以相机渡河,战略的主动,已经是掌握在魏国手上了。

    此刻,刘禅站在渡口高台,看着波涛不停的大河,心绪复杂。

    大河滔滔,如巨龙蜿蜒。万顷波涛,联绵不绝。

    河水奔涌,带着原始的力量,撞击着河岸,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

    河面上,波涛汹涌,一股股水流相互撞击、融合,形成无数旋涡和涌流。

    这些水流仿佛是大河的筋骨,强劲而有力,推动着大河不断前行。

    远处,大河与天际交汇,形成一道壮丽的风景线。在落日的余晖中,大河波光粼粼,仿佛是一条金色的巨龙,腾飞在天地之间。

    滚滚黄河东逝水

    与波澜壮阔的大河相比,人显得太过于渺小了。

    “哎~”

    刘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在微弱的阳光下,刘禅的面容显得格外沉重。眉宇间凝聚着浓浓的忧愁,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释怀。

    “骠骑将军居然薨于雍县.”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刘禅心中还有些不可置信。

    在一个月前,马超甚至是与他的弟弟马岱出城与魏军马战,勇不可当,结果到了雍县之后,数日之内,便暴毙于营中。

    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殿下,兴许骠骑将军是被人所害!”

    刘禅是知晓历史上的马超,便是死在今年的,但他没想到,马超是死在这个时候的。

    还如此突然!

    作为西面防守魏军的最高统帅,加上马超在关中的影响力,原本汉国可以利用马超的声望,以最少的兵力,便可以防住魏国西面的进攻。

    那些兵员主要是羌人,被马超的名声源源不断的吸引到他的幕府下,充当汉国牛马。

    但现在,马超死了。

    不管是被人所害,还是真是命数到了。

    没有马超这面大旗,西面的局势急转直下。

    羌人不会为汉国卖命。

    摆在刘禅面前,已经是一个烂摊子。

    “骠骑将军陨于雍县,雍县城中军心动荡,恰逢此时,曹真、郭淮、郝昭率兵来攻,雍县遂破。”

    第一道防线,愉麋很好的完成了他的任务。

    但是汉国花费了不少民力物力,建造的第二道防线,根本没有迟滞魏军多久,反被其攻下。

    而且

    雍县破得太突然了,粮草辎重皆被魏军所获。

    更是来不及在雍县后面重新构筑防线,挡住魏军进攻。

    不过

    其实也根本构筑不了防线。

    愉麋一线,魏军的骑兵还体现不出威力。

    但到了雍县,口子大了,平原一望无际,要在如此绵长的防线上抵挡魏军,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尤其现在汉国大部分的军队,都汇集在关中东边,准备与魏军主力决战。

    长安以西,汉军军力薄弱,大部分的兵卒,都在雍县一带,恰恰雍县又被魏军所破。

    那些驻扎在雍县的汉军被波及到了之后,随之溃逃,向后逃亡的时候大多不成编制,损失更是可以用惨重来形容。

    目前知道的,便是王平退至陈仓,马岱退至郿县。

    兵卒还剩下多少,都不为人知。

    兴许尚有万余人,兴许只剩数千人。

    总之,雍县被破,长安以西,几乎无险可守,便可由魏军纵横了。

    与之前深入敌境的魏军骑兵不同,此刻进入关中的魏军,后勤补给线并没有被切断,没有粮草危机,不必绞尽脑汁想着去搜刮粮草,只需要一门心思想着对付汉军。

    魏军的威胁,自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文伟,此事你如何看?”

    费祎思索片刻,说道:“殿下,此城危急存亡之秋也!雍县一破,我军粮道便被魏军断绝,坐吃山空之下,若长时间无法结束战斗,或是解决西面后勤之事,则我军必败。但要击败曹真所部,恐怕需要举大军前去,而若将长安以东的大军转去镇压曹真,又哪来的兵力对付魏军主力?”

    这世上,你都不知道惊喜与意外谁先到。

    蒲板津被破。

    在关中东边,便要防备魏军出兵。

    这肯定是要驻军防守的。

    雍县被破,后勤被断,汉军必得去管。

    但.

    汉军的兵力,并没有多到这种程度,刘禅也办不到能够两面作战。

    “至少要在一面,求速胜!”

    之前在郑县立功的向宠,此刻对着刘禅行了一礼,缓缓说道:“若论哪一面容易对付,毫无疑问,是曹真所部,他方经大败,现在实力即便有恢复,也恢复得有限,若是大军压境,其乱或许能够在短时间镇压下去。”

    柿子挑软的捏。

    曹真与曹丕相比,那肯定是他曹真好欺负了。

    “但大军前去右扶风戡乱,魏军一部攻潼关,一部过蒲板津渡河,又待如何?”

    潼关若是破了,关中对于魏军来说,那真就是一马平川了。

    雍县丢了,汉国大危机。

    潼关若是破了,那汉军倾国而战的成果,可能就保不住了。

    孰轻孰重,刘禅还是知晓的。

    “难怪曹真不上套,原来是知晓了骠骑将军的死讯了。”

    曹真在兵败之后,曾陷入抉择。

    是去左冯翊,还是退回陇右。

    刘禅对人心的把控还是比较精准的,当时便猜测到了曹真的想法,并且故意放出左冯翊尚在坚守的假消息,意图将曹真吸引到左冯翊歼灭。

    结果这家伙根本就不中计,转头去把雍县给打下来了。

    原来是因为知晓了雍县的情报。

    呼~

    刘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轻轻摇了摇头,将杂乱的思绪从脑子里面抛出去。

    慌乱过后,刘禅也算是想清楚了。

    “父皇镇守长安,又有丞相与尚书令侍奉在侧,且长安城中粮草充盈,短期内,不必孤忧心。”

    他现在人已经是到了潼关,不可能再折返回去打曹真。

    刘备,诸葛亮,法正,都不是一般人。

    有他们坐镇后方,加上短时间内粮草问题并不危急,西面之敌,暂时无须他过于操心。

    他现在要做的,是要对付要关东的曹丕。

    速胜是最好的。

    若做不到速胜,也至少要在半年内,击退魏军。

    局势慢慢的朝着有利于魏国的方向进发,刘禅也不得不再想破局之道了。

    只是这破局之道,是这么好想的?

    ps:

    晚上还有一章。(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