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人交手的间隙,王成恩也不傻,连忙滚到了于宗平的身边方才慢慢爬起身,用袖子抹去了脸上的鞋印,咬牙切齿脸色狰狞的盯着江彻。

    被踩在脚底下蹂躏,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屈辱。

    尤其还是被一个曾经欺负过的人踩的,他的心态顿时有些失衡。

    “好大的胆子,竟敢出手偷袭朝廷命官,阻碍官府缉拿罪犯。”江彻轻哼一声,方才虽只是一招比斗,不过二人的实力大致也能互相有数。

    对方的气力,明显是不如他的。

    “江副统领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吧,分明是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杀人,我出手救人,你反倒是倒打一耙。”

    于宗平背着手丝毫不退。

    诚然,江彻的实力不错,与他在伯仲之间,但想让他退让还差的太远。

    “江老弟,江老弟....”陈捕头见状连忙上前阻止,拉着江彻就想让他见好就收,不然真要是交起手来,胜负尚未可知。

    无论双方谁死在这儿,后果都非常大。

    “好,那今天就给陈捕头一个面子,不治你的罪了,不过所有货物我要带走,还有....王成恩罪责难逃,也必须要带走。”

    江彻目光环视一周后,淡淡道。

    “呵....狂妄....今天,你谁也带不走。”

    于宗平面露不屑,直接挡在了江彻身前。

    眼看着双方将要真正的厮杀,陈捕头咬了咬牙,俯首贴在于宗平耳旁,低声道:

    “于兄,今日暂且先让一让江彻,他是奉了朱县尉的命令,今天要是不让,恐怕寇帮主来了也收不了场。”

    “什么?!”

    于宗平瞳孔微微一缩,脸色当即大变。

    同时心下也迅速明悟,为何江彻一个副统领,偏偏要跟漕帮过不去,之前还觉得是江彻愚蠢,但现在看,可能他才是蠢。

    另一边,听着姐夫于宗平如此强硬,直接放了话,说让江彻今天什么都带不走,有了靠山后,心中顿时安了心,指着江彻一字一句的说道:

    “江彻,你他娘的别以为自己披上一层狗皮,就成人上人了,我告诉你,你就是个臭打渔的,一辈子都是!”

    此言一出,刚刚得知江彻是朱升指示的于宗平脸色登时再度无比难看,但他难看的原因,是因为王成恩这小子未免太蠢了。

    而陈捕头则是闭上了眼,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不出二人所料,王成恩的话刚一落下,于宗平都来不及阻止,便见一道白光闪过,一条臂膀当场飞起。

    王成恩更是被江彻一脚踹飞数米远,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巨大的痛苦加持之下,竟是直接让王成恩昏死过去。

    徐成虎几人立即拿刀将王成恩扣住。

    江彻脸色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轻声评价了一句:

    “聒噪!”

    “你.....”

    于宗平手掌握住腰间刀柄,青筋暴起。

    江彻缓缓走到对方身前,对视三息,随后一把将其推开:

    “不敢拔刀,瞎举什么!”

    于宗平死死的盯着江彻,陈捕头连忙摁住他,连忙道:

    “老于,别冲动,这不是你能掺和进去的。”

    于宗平沉默不语,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刀柄。

    江彻嘴角微勾,指着岸边货船上的货物,沉声道:

    “所有货物查封,拉回武营。”

    于宗平退让了,漕帮的帮众也不敢再拦,金大牙与胡安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所透出的是满满的敬佩。

    江统领,真勇啊!

    有了江彻的命令,所有武营的士卒也立即动了起来,在胡安几人的安排之下,立刻调动起那些旁观的民夫开始往板车上装货。

    .....

    “陈捕头,帮我想想办法把成恩救出来还有....那些货物。”看着逐渐远去的车队,于宗平阴沉着一张脸,转而看向陈捕头。

    王成恩的死活他不是很在乎,毕竟,他的姐姐只是续弦而已,等其年老色衰之后,自然而然的便会再换一个。

    可是今天不一样。

    王成恩仅仅是失去了一条胳膊,而他可是丢了脸面。

    今日之后,整个阳谷县的人都将知道,他被一个毛头小子江彻吓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仇是结下了,而王成恩也必须救出来。

    另外那些货物要是遗失,他也不好向帮主交代。

    “于兄放心,此事我一定帮忙,相信江彻还是会给我一个面子的,哎....你这个小舅子也确实不省心,惹谁不好,偏偏去惹江彻。

    当时的情况,若不是他指着江彻骂,还真不一定闹到这种程度。”

    陈捕头摇摇头叹息一声。

    “拜托了陈兄。”

    “还有,于兄今天这事儿,你必须要禀报寇帮主了,朱升的意图不明,恐怕对漕帮会有所危险。”

    于宗平凝望着青临江,沉声道:

    “今天闹的这么大,你以为帮主还得不到消息吗?只不过帮主不适合出面而已。”

    “这倒也是。”

    .....

    “统领,这些货怎么处置?”

    耿大彪徐三儿几人聚在江彻身边,讨论着该怎么安排这些东西。

    “当然是找找门路,低价卖了。”

    江彻随口道。

    徐三儿二人对视一眼,迟疑道: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动手之前我就说了,这一趟是搞银子的,货不卖,弟兄们怎么购置棉衣,成虎哪来的资源修武?

    我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怎么买?”

    江彻接连反问。

    “属下的意思是,要是漕帮来要东西的话,咱们怎么交代?”徐三儿连忙解释。

    “要什么交代?天干物燥,这些货物不幸失火,咱们可没有义务帮他们看管。”江彻脸上勾着笑意。

    “属下明白了。”

    二人颔首,同时也感叹于江彻的....处事风格。

    “那刘统领那边?”

    “那边我去解释,还有,倒卖货物这事儿要办的隐秘点,至少短时间内不能走漏风声,也不要让之前武营的那些人插手,用咱们的人。”

    “属下明白。”

    徐三儿重重颔首,自是明白江彻的担忧是什么。

    “行了,去忙吧,我也该去跟王护法叙叙旧了。”

    .....

    武营,牢房。

    “嘭!”

    一桶凉水,直接泼在了被绑在架子上的王成恩身上,对方眼角微动,模糊的眼神转了转,从茫然迅速转为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