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

    空气仿佛凝固成厚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汉尼拔的胸口,让他几乎窒息。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自己急促而紊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与无形的枷锁抗争,每一次呼气都伴随着对未知的恐惧与绝望。

    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太闷了!这种窒息感不仅仅来源于外界,更源自于内心深处那份难以名状的压抑。

    汉尼拔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记忆如同被暴风雨席卷过的海滩,只留下零星的碎片,无法拼凑出完整的画面。

    他拼命回忆,却只感受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与混乱在脑海中翻涌。

    “啊啊啊啊!”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份煎熬,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音在空旷而压抑的空间中回荡,仿佛连回声都在嘲笑他的无助。

    随着吼声的结束,一股力量突然涌入他的身体。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狼藉之中,四周散落着残破的衣物、断裂的骨头,以及那些已经失去了生命气息的躯体。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汉尼拔试图从空气中汲取一丝清醒。

    然而,他所吸入的空气却异常沉重,仿佛混杂了无数人的哀嚎与悲鸣,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铁锈味,刺激着他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伸手触摸自己的脸庞,指尖传来的湿润与粘稠让他心头一紧——那是血,他的脸上、手上,甚至是嘴角都沾染了刺眼的鲜红。

    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一具具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尸体遍布四周,有的肢体扭曲,有的头颅不翼而飞,而那些空洞的眼眶中,似乎还残留着临死前的惊恐与绝望。

    最令他毛骨悚然的是,其中一具尸体就躺在他的脚边,那双失去了光泽的眼睛却依然睁得大大的,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要诉说未尽的怨念。

    “这……这一切是我做的?”

    汉尼拔的声音颤抖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他努力回忆,但记忆的断层让他无法找到答案,只留下一片空白和无尽的恐惧。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沉闷而有力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汉尼拔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缓缓朝他走来。

    那人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头戴一个鸟嘴面具,只露出两只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的步伐优雅而从容,仿佛正走在一场精心布置的舞台上。

    “疫医?”

    汉尼拔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认出了这个男子的身份——传说中的疫医,一个以治疗疾病为名,行走在大陆各个角落的神秘人物。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仿佛自己正一步步踏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你刚刚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死了?”

    汉尼拔挣扎着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愤怒。

    他渴望从疫医那里得到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让他更加痛苦。

    然而,疫医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默默地解开了手中针筒的套口,露出了那根闪烁着寒光的针尖。

    那针尖上似乎还残留着某种未知的液体,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让人不寒而栗。

    “你…你要做什么?”

    汉尼拔察觉到不对,连忙挣扎着往后退去。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直觉告诉他,这根针筒里装着的绝不是普通的药剂。

    疫医怪笑着朝他走来,那笑声在空旷的空间中回荡,如同来自地狱的呼唤:“桀桀桀,你是我最完美的一件作品,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缺点。”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与疯狂,仿佛即将完成一件伟大的艺术品。

    汉尼拔继续往后退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而艰难。

    他没有忘记那些被啃食的尸体,也没有忘记自己脸上手上沾染的鲜血。

    他知道,这一切都与眼前这个疫医脱不了干系,而这个所谓的“缺点”,很可能就是他失去记忆的关键所在。

    “你对我做了什么?”

    汉尼拔怒吼着,试图用声音来掩盖内心的恐惧。

    但疫医只是冷笑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加快了脚步,朝他逼近。

    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汉尼拔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猛然转身,向着与疫医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