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漩知道自己必须把厚脸皮坚持到底,不然真要出人命,于是轻声撒娇,“高奶奶,从明天下午开始我会大量收购剥皮鱼,以后您都得在家帮我杀剥皮鱼,再说了,您不知道市里的大型农贸市场的具体位置,但明晨叔知道哦。正好让他带上我婶子去市里逛一逛,也能跟我作伴。”

    高美娟想了想,是这么个道理,为了小漩的烤鱼片作坊顺利打开市场,大儿子少出一天海也没啥。

    “好,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楚漩这才放心地离开。

    当她到家时,小弟已经杀完剥皮鱼,鱼头鱼皮内脏扔进垃圾桶,只留鱼肉和鱼骨。

    楚漩看一眼鱼肝,面带惋惜,“鱼肝脏可以提取鱼肝油,今天扔就扔了,明天我去趟县城制药厂,问他们收不收。”

    楚沣一脸佩服地望着她,“姐,你好厉害,都知道鱼肝脏可以提取鱼肝油。”

    自从分家后,姐姐总能给他惊喜。

    楚漩不会告诉他,这知识是沐辰泽上辈子告诉她的。

    为了鼓励小弟好好读书,她面不改色地撒谎,“那是因为我偷偷读了不少书。”

    楚沣小声嘀咕,“我怎么不知道?”

    楚漩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若被别人知道,那还叫偷偷读吗?好了,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做成烤鱼片吗?看我的!”

    戴上用旧衣服改的围裙和套袖,开始腌制剥皮鱼。

    提前准备了白糖、花椒、料酒……

    今晚只做咸甜口味。

    至于鱼骨头,暂时一起烤,等打开市场后,再专门制作不带鱼骨的烤鱼片。

    其实鱼骨头烤出来很好吃,还有补钙的功效。

    这些天楚沣被楚漩教育地非常勤快,眼里有活。

    不等楚漩说什么,他已经去土胚房拿柴火。

    今晚他俩各自住新卧房,以后土胚房用来盛放柴火和杂物。

    新卧房并不潮湿,因为提前几天烧了炕,已经烘干得差不多。

    现在天气热,用不上火炕,在灶房烧火前,拦上炕道,卧房温度不会受影响。

    灶房比以前宽敞了两倍,而且是砖房水泥地,有两个大窗户,打开后,通风效果非常好。

    楚沣感觉在这样的灶房里做饭是一种享受。

    生火烧水。

    水开后,楚漩提着一桶水回卧房洗澡,这鱼还得再腌制一会。

    十来分钟后,楚漩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

    把洗澡水往院子里一倒,水接触水泥地时,发出滋啦一声轻响。

    听上去是那么悦耳。

    水泥地面不一会就干。

    楚沣也走出卧房,出来倒水。

    姐弟俩相视一笑,住着宽敞的房子,洗澡不怕弄脏地面的感觉真好。

    衣橱之类的家具过两天才能到,不过他俩不着急。

    楚沣倒完水,去灶房看烤炉里的柴火。

    柴火正旺。

    晚上十点多,楚漩姐弟俩把鱼整齐地摆放在钢制托盘上,通过控制炉子上的通风口大小,得到合适的炉温,才把托盘放进烤炉。

    楚漩负责看炉子,她有上辈子的经验。

    四十五分钟后香喷喷地黄澄澄的烤鱼片出炉。

    没有一条烤糊,卖相都特别棒。

    稍微冷凉一点,楚漩掰下一块,递给小弟。

    “尝一尝。”

    楚沣一脸虔诚地接过,先是咬一小口,嘴里有鱼的鲜味、甜味和咸味,紧接着咬了一大口,“好吃!”

    楚漩咬了一口鱼骨,酥脆美味。

    成功了!

    鱼肉片比别家卖得口感好很多倍,若是有压面机压一压,鱼肉会更加松软适口。

    等再攒点钱,就买压面机。

    到时候单独烤鱼肉和鱼骨,分不同价格售卖。

    答应过沐辰泽,明天送他烤鱼片。

    楚漩把烤鱼片平均分成两部分。

    一半送沐辰泽,另一半又分成两份,高奶奶家一份,自家留一份。

    楚漩拍了拍自家那一份,“小沣,这些可劲吃!明天我会大批量进剥皮鱼,不差这一点。”

    楚沣一脸满足地吃着烤鱼片,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这一晚,楚沣吃撑了,干脆看书打发时间,顺便消食。

    楚漩没吃几块。

    确认桶里的脉红螺还活着,便去刷牙,回房休息。

    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躺在凉席上,闭上眼睛,一开始没入睡。

    在想事情。

    她知道秦雪红的事没那么简单,始终认为冯提是替死鬼。

    上辈子冯提活得好好的,没有认罪,更没有自杀。

    这辈子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人的命运。

    真正的凶手还躲在某个地方。

    秦雪红还活着,那真凶还会再害她一次吗?

    不过,以秦雪红目前的状况,真凶不值当再冒险吧?

    冯提为何要当替死鬼?冯春花肯定知道些什么。

    如何才能从冯春花嘴里套话?

    还有冯提真偷冯春花的钱了吗?

    楚漩在各种疑问中进入梦乡……

    翌日早上六点半,楚漩起床,洗漱一番,煮了一锅扇贝鸡蛋面疙瘩汤当早饭,美滋滋地边吹边喝了两大碗,喊小弟起床,告知他灶锅里留了饭。

    等小弟走到院子里,她准备出门。

    刚打开院门,正巧刘招娣提着两只大柳条筐走过来。

    刘招娣脸上黑眼圈很浓,不用问都能猜到她连夜编筐。

    楚漩赶忙从口袋里掏出八毛钱,迎上去,“招娣,谢谢你!这是买筐的钱。”

    加上昨天的定金,是够的。

    刘招娣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用谢我,你肯买我编的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挥一挥手,转身离开。

    楚漩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只顾把柳条筐放到院子里,出门。

    楚沣目送姐姐离开,看不到身影后,才关门上门闩。

    楚漩坐着马车去了镇上,乘公共汽车去县中医院挂号看老中医。

    其实也可以直接从村里坐船去县城,比坐车省钱,无奈她有阴影。

    老中医给出的诊断结果是体内湿邪重,脾胃失调,气血双虚,还有肥胖症。

    需要喝中药慢慢调理,并适量锻炼身体。

    跟上一世的说法一样。

    楚漩拿着药方交钱抓药。

    这年代,喝中药得自己煎。

    家里缺个煎药的砂锅或者陶瓷锅。

    中医院门口就有人摆摊卖。

    楚漩提着七副中药,买了锅,又顺手买了六只香蕉,朝县制药厂走去。

    到了药厂门口,楚漩主动递给门卫大爷一只香蕉。

    “大爷,这厂收鱼肝脏吗?”

    门卫大爷接过香蕉,没有吃,打算带回家给小孙子吃,“不收呢。”

    楚漩一脸遗憾,正准备离开,门卫大爷看了手里的香蕉一眼,拿人家手短,“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