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不会突然地想起我,在某个没有睡意的清醒时刻,想把身上所有枷锁全部挣脱,只为自己做了选择……”

    高空之上。

    秋来剑还在飞。

    柳依依跟沈婳一边吃着打包的烧烤,一边大声哼唱着歌,手中还举着啤酒,气氛那叫一个愉悦快乐。

    果然。

    御剑飞行才是女孩子的浪漫。

    酒足饭饱。

    柳依依突然想起叶凡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紧张问道:“沈婳,咱俩醉后御剑没事吧?”

    这把沈婳问懵了。

    想了好半天,才不解问道:“依依姐,这能有什么事?”

    “叶凡说喝酒不御剑,御剑不喝酒,醉酒御剑是要罚款的!”

    “……”

    这个大骗子。

    就知道欺骗我人美心善单纯的依依姐,太可恶了!

    沈婳气恼道:“依依姐,叶凡骗你的,根本没人管。”

    柳依依咬牙切齿:“回头找叶凡算账。”

    “嗯嗯嗯!”

    沈婳已经开始幻想跟柳依依联手,对叶凡如何如何施展酷刑了。

    光是想想。

    沈婳就忍不住唇角扬起,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但。

    身旁的依依姐突然没了声。

    扭头看去,便见柳依依脸蛋红润娇躯紧绷,呼吸紊乱,时不时还闷哼一声……

    “……”

    这一次,沈婳万分确定柳依依体内没有什么助兴的小道具。

    那这是生病了?

    沈婳迟疑道:“依依姐,你……没事吧?”

    “我没、没……没事。”

    瞧着柳依依牙齿打颤强忍难受的模样,沈婳泪眼汪汪。

    “依依姐,是不是叶凡对你做了什么?我这就去杀了他!”

    说罢。

    调转秋来剑的方向准备飞向牡丹苑,这给柳依依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不行!”

    “果然跟叶凡有关!”

    沈婳心中确定了猜想,难过道:“依依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叶凡?”

    “他没有欺负我……”

    “行,那我就当面质问他!”

    “不行,绝对不行。”

    “那你要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

    柳依依无奈,左右看了看,附在沈婳耳畔低声说着什么。

    一分钟后。

    沈婳震惊道:“什么?依依姐你能感知到——唔唔唔!”

    柳依依焦急捂住沈婳的嘴,紧张道:“嘘,小心隔墙有耳。”

    “!!!”

    始终飘在不远处且隐藏行踪的东方鸢表示不满。

    这都几百米高空了,哪来的墙?哪来的耳?

    这是防备着谁呢!

    秋来剑上。

    得知真相的沈婳,一颗心碎成了无数瓣。难怪上次在员工宿舍,依依姐会用凉水浇身体。

    原来……

    呜呜呜。

    叶凡你不是人!

    你就不知道轻一些吗?

    沈婳心疼的抱住柳依依,只觉得天空是灰的,月亮是暗的,世界再也不会有太阳升起了。

    现在的她。

    终于明白依依姐笔下被牛的苦主是什么心情。

    愤怒。

    绝望。

    又带着一丝‘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的无奈苦涩。

    最终一个人咬着牙扛下所有,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假装世界安好,而后继续目睹心上人被欺负,并痛恨无能为力的自己……

    好在。

    沈婳并非无能为力。

    她哽咽道:“依依姐,我一会去就找叶凡,让他以后别欺负你了,让他欺负我,反正我早晚得被他给欺负。”

    “???”

    这次轮到柳依依懵了:“沈婳,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早晚得被叶凡欺负?”

    “啊这……”

    沈婳慌了,后知后觉意识到说漏嘴的她神色闪躲。

    “没、没什么意思呀。”

    “不对劲。”

    柳依依美眸瞪着沈婳:“沈婳,你跟叶凡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婳双手捂脸:“依依姐,别问了别问了。”

    “那我去问叶凡!”

    “……”

    攻守易形。

    沈婳轻叹一声,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她看看左右,附在柳依依耳边低声开口:“其实,我是纯阴之体……”

    一分钟后。

    柳依依目瞪口呆:“什么?沈婳你跟叶凡必须——唔唔唔!”

    “依依姐,嘘嘘嘘!隔墙有耳。”

    “???”

    又再一次被隔在墙外的东方鸢表示不理解,你们都在防备谁呢!

    不过——

    这件事我还真知道!

    不就纯阴之体跟纯阳之体的寿元诅咒嘛。

    东方鸢扭头飞回牡丹山,她得尽快将这件事告诉主人,还有柳依依那奇怪的反应!

    这是病。

    得治!

    而秋来剑上柳依依跟沈婳并没有觉察到东方鸢,二女互相望了一眼,突然同时叹了口气。

    这叹息被风声揉碎,消散在了漆黑的夜空里。

    ……

    ……

    华东。

    某座在国内知名度很低很低的小城市。

    街道上有一家棺材铺子,生意很一般,所以铁门上挂着【旺铺转租】四个大字。

    一位年轻男人躲在棺材中,听着铺子外那密集的脚步声,男人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

    好在。

    脚步声渐行渐远。

    可男人依旧不敢弄出声响,继续躺在这散发着浓重且刺鼻漆味的棺材中。

    十分钟。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那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下来。

    那没有灯光照亮的黑暗中,男人脸上满是怨恨与狰狞。

    “庆家。”

    “钱家。”

    “姜家。”

    “你们,欺人太甚!”

    “我章年会记住今日的灭门之灾,他日定要血债血偿!”

    章年闭上眼,心中满是悲恸。

    他姓章。

    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顺风顺水,因为他有一位九品大宗师的亲爷爷,从小到大就没受过哪怕一丁点欺负,反而是他飞扬跋扈嚣张惯了。

    章年一如往常那般,沉醉在女人窝里,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就一句话:“逃,快逃!”

    章年还没回过神,一双恐怖的拳头突然打碎了墙壁。

    只要这拳头主人再向前走一步,章年的脑袋就会被打成浆糊。

    章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逃!

    好在章年虽是纨绔,但也是纨绔中比较努力的,境界勉强达到了六品境。

    侥幸逃过一波武者的追杀,并在其中一个武者口中得知了一条爆炸消息——

    爷爷死了。

    连一刻都没有为爷爷的死讯感到悲伤,下一刻便是来自武道协会无穷无尽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