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无语了一下下!

    这回特么不是他们俩自己的应酬么?这怎么还扯上了他了?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荣王府的人居然差点把他才刚刚完婚的宗子宗妇给拆散了!

    他这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

    他亲家母又是什么样的人?!

    她们那可是二话不说,宁可当商户,也要把傅筠那个渣男给踢飞的主儿!

    这家伙,要是裴瞻真被算计上了,儿媳妇跑了,他们老裴家也别想消停了!

    不过他还未得及发话让人备马,裴夫人这边已经气得脸上的粉都炸开了!

    “天呐!

    “她禇氏凭什么瞧不起我们家的人?要论身份,她也不过是个小将领的女儿!

    “朝中这些开国之臣,有几个是风光家世出身?

    “她有那好家世,好出身,有那傲骨,她会给大她十来岁的荣王那老头当续弦?

    “当初放着那么多未婚的将领她不嫁,偏偏挑中个鳏夫,还不是因为荣王是皇上的堂兄?

    “她连原配都不是!

    “她凭什么瞧不起我三媒六聘风光大娶进来的儿媳妇?

    “这臭不要脸的!

    “既然男人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那她从娘家费劲巴拉的找个禇钰回来养着干什么?

    “她既然容得下三妻四妾庶子女,她还用得着争什么宠?!

    “来人!

    “摆轿!

    “我要去荣王府!”

    说罢她将围裙扯下,气冲冲地走出门。

    裴昱追上她:“些许小事,何须夫人出手?待为夫出马,去砸了他们家便是!”

    说完他便将火钳一丢,龙形虎步地出去了!

    ……

    荣王府这边,杨蘸先被裴瞻揍了个半死,后来傅真又补了一顿,他就彻底趴地下不能动了!

    章氏赶紧喊人来把他抬回屋,又喊人来治,整个东路这边便闹腾起来。

    这么多年来,荣王虽然确实是有意跟几大将军府维系着交情,所以平日不但刻意放下架子,而且还总让儿女与各家多多往来。

    可今日万没想到杨蘸两夫妻会将他带入这等难堪的境地,他贵为大周唯一的亲王,却被傅真一个小辈指着鼻子臭骂,心里头这口气如何能消?

    都是这逆子!

    本是要拉杨蘸他们俩去书房训话的,看杨蘸被打成这样,一腔怒气又化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怕宫里问起来,自然也不敢请太医,外头找来的大夫。

    等大夫一走,他刚要去床前将训斥二人,这边厢却又说护国大将军来了!

    “大将军领着一大路人马朝着咱们王府这边冲过来了!看那架势好像是要踏平了我们王府!”

    守门的侍卫吓得气都喘不匀了!

    荣王少不得又得先撇下这边,喊上荣王妃一道前去应对。

    荣王妃被傅真那样一顿劈脸臭骂,人都快气昏厥过去!

    方才她对她傅真做什么了?她何曾做过了什么?!

    她竟然如此不把自己这堂堂王妃放在眼里!

    照她的脾气当场就该让人将她捉住押进宫狠狠告上裴家一状的,却架不住这是裴瞻的媳妇!

    而且裴瞻竟然还那么护着她!

    她都不明白裴瞻一个平西将军为何要稀罕这么个毫无教养的死丫头!

    荣王叫她同去接待找上门来的裴昱,她就咬牙冲着章氏吼道:“你也给我出来!”

    她气恨的是傅真,当然也不会忘了这是谁给她招来的破事儿!

    这个篓子是章氏他们捅的,绝不能放过!

    章氏心里头也气呢。

    她气谁?

    气杨蘸啊!

    什么废物?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察言观色都不会!好赖话都听不出来!

    人家没说要人就先给了卖身契,这不落下了活把柄在人手上了?

    这不就让他们逮着机会借题发挥了?

    小的打完人跑了,老的又寻上门来了!

    合着车轮战啊他们这是!

    加上经过傅真的提点,荣王妃是暗中打章士诚的人嫌疑最大,章氏此刻便也没咽下这口气去:“母妃也不必冲着我撒火,我们这么着不也是为了王府?

    “咱们家空有这亲王的名头,挂着朝中几个看似风光的官职,却又没有掌到什么有用的实权。

    “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我不拉拢几个大权在握的重臣,来日宫里嫌我们碍眼,降个什么罪下来,不是连个替我们说话的人都没有?

    “难道你们往日跟裴家往来,父王时不时以叙旧为名寻几位大将军小聚,不都是这个原因?

    “事办好了也不曾见母妃赞上几句,办砸了便全成我们的不是了!”

    荣王妃咬牙瞪眼,啪地一个巴掌过去:“如今是凭谁都能在我面前这么放肆了吗?!”

    旁边荣王听得章氏这句“最是无情帝王家”却是不由恍惚了一下,直到荣王妃拍出去的巴掌声才把他唤回神来!

    他喝道:“还吵什么?都随我出去!”

    说完拂袖走了。

    荣王妃瞪完章氏,也出去了。

    章氏捂着脸,气得咬着后槽牙,只恨不得把荣王妃后背瞪出两个窟窿才甘休!

    ……

    荣王刚出前门,就差点被一路滔滔而来的马蹄声震聋了耳朵!

    承运门一开,只见他们王府门前的偌大前坪里,护国大将军裴昱刚刚好率着一队青衣护卫跨马而到!

    那家伙!

    嗒嗒的铁蹄声简直把他们家琉璃瓦上的灰土都给震落了不少!

    “裴老弟……”

    “你给我闭嘴!谁是你老弟?!”

    四旬出头的裴昱一袭玄衣手提长戟,寒霜覆面高坐于马上,不像是造访王府,倒像是杀到了敌将的巢穴!

    他怒眼一瞪就朝荣王冷哼了出来:“你父子今日欺我子媳,妄图毁了我裴家,怕是欺我裴家无人?!”

    这些年裴昱天天围着媳妇儿转,荣王都快忘了他特么还能提枪!

    他勉力将蹿到了喉咙口的心而咽下去:“你有话好好说!不过是个误会,又不是说不清楚,你这是干什么?”

    “谁有那功夫耐烦跟你好好说?”

    裴昱说着枪尖一挑,立刻便将他门墙之上的琉璃瓦打落了一片!

    “你个老混帐!我儿媳才过门几天?你家那小混帐就专干这缺德带冒烟的事儿来祸害我裴家!

    “来人,给我把他们家这大门给砸了!叫他们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儿,还要什么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