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时代真的是修道之人的悲哀,再加上末法时代,那就更惨!不要说妄想凌驾于凡人之上,即使想安心修道,往往也会被按上迷信四旧的帽子。也就近三四十年才好些!

    想到此处,老和尚深深的叹了口气。时也命也,一切都在局中,只有到了像君安师叔这样的地步,才能跳脱出去,求的解脱吧。

    玄微观的墓地就在观后的悬崖峭壁上,有一条颇为陡峭崎岖的小径相连,稍稍探身望去,让人胆战心惊,生怕一个脚软就掉下去了。许志鹏有些恐高,可是这个时候还背着他师父,他只能万般小心,尽量贴紧了岩壁。

    幸好墓地离崖顶并不远,蜿蜒走了三分钟不到的时间,就走进了一处洞穴。许志鹏抬头望了望,离崖顶也不过二十米的距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这么久,真的有损一个修道之人的脸面。

    “这是你们玄微观历代祖师的墓地,也是你们的禁地,只有你自己能进去。师叔的墓位早已标注好,而且早些天他自己也已经整理过了,比进去就知道了。师兄就在洞外等你。”智琛和尚并没有走进山洞,而是站在了洞口,转身让许志鹏自己进去。

    许志鹏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就走进了山洞。心中也不由的舒了口气。

    山洞中的光线并不昏暗,这个时候也就是上午十点多点,阳光充足,山洞内也不知道通过哪里传来的光,屋内的一切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师父的墓位也很好认,靠内壁右侧的一个石台上点着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石台前的石桌上也摆放着一些看上去很干净的东西,不像左边的那些石桌,上面虽然也比较干净,但桌上的东西都已经很陈旧,甚至已经破损了。

    等到走近,许志鹏还看到了石台上刻的字,写的就是他师父的道号,君安,玄微观第二十代弟子。

    他轻轻的把他师父的法身背到了石台上,挪正了位置,又仔细的比较了会,确定位置就在正中间,才把他的衣帽整理了一番,退后几步,磕首祭拜。

    “师父一路走好,弟子混云祭拜。”

    许志鹏不知道自己这样是不是符合规矩,但方外之人,而且师兄智琛又一直强调随意就好,所以许志鹏也没什么讲究,心意到了就好了。

    恭恭敬敬的完成了跪拜,许志鹏起身后就打量了眼洞内的环境。虽说光线还算明亮,但总觉得有些阴森。也是,这里是他们玄微观的墓葬群,而且诡异的是,里面的这些先辈还喜欢空葬,一个个都坐在各自的石台上,没有腐败,只是整个尸体都已经干瘪了,皮包着骨,也不知道这样哪里好。

    许志鹏暗中数了数,这样的干尸总还共有七具,干瘪的程度也有些不同,有些看上去似乎还有点肉。这些石台,前后中间都有些空位,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排的,为什么还留有空位。

    带着疑惑,许志鹏走出了洞口。见到智琛和尚双手合十站在洞外,不停的念着经,许志鹏抱拳向他行了个礼,感激道:“有劳师兄了。”

    “阿弥陀佛!你玄微观与我西非寺守望一千八百多年,虽说道、佛有别,但仔细说来也可算是半个同门了,师弟用不着与我客气。”智琛老和尚笑道。“况且,师叔对贫僧还有指导者,半师之谊。即使师弟不在,师兄也会好好的送走师叔的。混云师弟,你不用在意。”

    “哦,对了,要是师弟修炼方面什么疑惑的地方,尽管可以来问师兄。你我两家相交近两千年,我有受过师叔的指点,所以对你们玄微观的功法也略有了解。”

    “师弟,修炼一道,切莫闭门造车,也忌贪功冒进,切记!切记!”

    老和尚说的语重心长,许志鹏被其感染,也体会过修炼过头,全身经脉肿胀难受的感觉,认真的点了个头,表示自己已经记下了。“师兄放心,师弟一定谨记师兄的教诲。”

    “善哉善哉!”智琛和尚欣慰的笑了起来。一张皱隆的老脸瞬间就舒展了开来,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修炼一途,也讲究财法侣地。其中法与侣,咱们师兄弟俩勉强算是有了。剩下的,财,指的是修炼的资源,地,是灵气充足的修炼之地,咱俩只能望洋兴叹了。阿弥陀佛,老衲这是犯了嗔戒了!”

    “呵呵!”许志鹏看到智琛和尚搞笑的模样,控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财法侣地,这在修真类的网络小说中已经出现了好多年了,想不到现实中也真的如此。莫非一开始提出这种条件的作者其实也是一位修真者,只是世道已经修不了真了,所以改行写起了小说。许志鹏恶意的揣测了起来,所以禁不住的笑了出来,真的不是单单因为老和尚说的搞笑。

    求进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是人的本性,一味的压制并不好。但佛门的修炼就是灭绝人欲,戒酒戒色,戒痴戒贪,别的还戒什么,许志鹏一时都说不过来。可就是不知道现在知名的那些寺院,为什么造的越来越豪华气派,越来越功利了。

    那些应该都不是真正的佛门吧!

    就像西飞寺,屹立在峰顶几百年了,却依然如此的简旧,如他玄微观,也同样如此。修道之人在修自身,而不是这些身外之物。不要说是佛门,即使道家也一样。只不过道家讲究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清规俗律罢了,不然,许志鹏怕也受不了。

    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多天了,按照他们当地的习俗,昨日就过完了五七,他师父的白事算是走完了最后的流程。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对于他们这些方外之人来说,这都是身外事,无关大雅。

    现在最让他感到纠结的是,一个多月的苦修,竟然一事无成。苦修,确实是苦修,一开始的那种快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而逝了,剩下的只是枯燥,乏味,日复一日的重复着前日的历程,一旦想要懈怠,总会让你觉得全身难受。

    但你又不能修炼过头!

    许志鹏通过一个多月的摸索,大概摸出了些心得。一天三个周天刚刚好,超过三次,经脉就会开始肿胀,要是超过了六次,那就得恭喜了,经脉一整天都不会让你安宁。

    许志鹏现在每天基本搬运四到五个周天,他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所以尝试几次六周天后,就把每日的搬运控制在了五次之内。

    每天都修炼已经都在枯燥乏味中进行,毫无收获中结束,但这并不是困扰他的最大的难处。他现在遇到最大的问题,依然是一直以来如梦魇般困扰着他的空财运。已经好几天了,他身无分文,这还不算,观里的米缸也已经空的煮不出一锅清汤粥了,而更惨的,还有天天好几个催还信用卡的催款电话。

    可是今日已不同往昔了。那个时候,他还开着公司,每个月总还能变些钱出来,还个最低还款,基本可以做到银行和他之间的双赢局面。但到了今日,公司什么的虽然还没有注销,但哪里还会有一分钱的进账,哪里还变得出来还卡的钱。堂堂的修真者马上就要由灰转黑了,这是多么的可笑。

    幸好,这欠的是银行的钱,而不是个人的,不然因果报应起来,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今后估计还都还不清了。银行的钱本质上来说是国家的,而他们国家的体制是人民民主专政,人民当家做主。虽然很多时候这都只是口头上说说,当不得真,但却写入了宪法,相当于玉律了。这样仔细推敲起来,欠银行的钱不也就是欠自己钱吗。这个推理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因果上理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