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呐鸥确实很吃惊,特工部竟然说他是军统,还是军统的站长,他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两眼直直地望着谢轩,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怎么就成了军统的站长?还是什么三鸡公呢?

    大木佑理在旁边讥讽道:“刘先生,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已经到了巅峰造极的地步,你脸上的表情,以及眼中的惊慌,完全看不出表演的成分。光是这一点,我就很佩服。”

    他知道刘呐鸥绝不会承认军统的身份,对这位最大的对手,大木佑理其实是有些敬重的,而他的表情,以及恰如其分的惊慌,简直就是个最好的演员。

    刘呐鸥急道:“我真不是军统啊,跟山城都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军统,还是军统的站长,这不是冤枉人吗?

    谢轩问:“我们已经盯你很久了,军统申浦三站第三行动大队的大队长罗奇,暗中与你见了面。有人给你寄的中庸,我们也看到了,那本书,是不是你的密码本?”

    那本书被替换了,并用在同样的页数也留了折痕。

    技术科经过检查,并没有发现书里有密写的内容。

    刘呐鸥摇了摇头:“罗奇是谁?我不认识。中庸我确实收了一本,但那就是本普通的书,没什么特别的。”

    谢轩冷冷地说:“看来刘先生是不想跟我们合作了。”

    李君世也劝道:“刘先生,你的身份我们已经掌握了,没必要再扛。你能在申浦潜伏一年多,还干了这么多事,我是很佩服的。如果你能与我们合作,只要不走回头路,我保你无忧。”

    刘呐鸥说道:“李先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我是军统,一定如实告之。但我确实不是军统,自担任申浦新闻社长以来,从未与山城发生过任何联系。”

    内田早希也在旁边冷冷地说道:“刘先生,知道吗,你们的行动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不可能成功的。现在收手,你算戴罪立功。”

    他确实是一片好心,然而,刘呐鸥根本听不懂,更不会承认军统的身份。

    军统马上就要行动了,那边才是大头。

    内田早希决定,先把刘呐鸥关在特工部优待室,等天马号顺利抵达南京后,再去办三鸡公的案子。

    11月27日,天马号发车的日子。

    所有人都很紧张,包括佐佐木、内田早希等人,都亲自到了火车站。

    刘呐鸥已经抓捕,谢轩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他现在是协助李君世,做好天马号乘车人员的安全工作。

    谢轩在火车站内巡视,特工部的人,都化装成乘客,分散在火车站的各个角落,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们。

    “谢先生好。”

    一位穿着车站工作服的男子,见到谢轩后,朝他恭敬地鞠了一躬,诚恳地说道。

    他叫曹伟,是一位火车司机。

    前几天,谢轩来车站检查工作时,曹伟正被车站的日本人训斥。当时曹伟想请几天假,结果没批准,还被骂了。

    要不是谢轩及时劝阻,甚至还会被打一顿。

    谢轩说情,帮曹伟请了一天假。后来才知道,曹伟母亲得了急病,他请假是要送母亲去看病。

    曹伟是天马号的司机,这段时间,日本人怎么可能让他请假呢?

    谢轩出面,亲自开车送曹伟回家,还把他母亲送到广济医院找朱朝阳医生,有些需要消炎的病,西医比中医的效果好些。

    那天曹伟对他感激流涕,而谢轩与他闲聊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日本人的秘密。

    日本人竟然弄了个瞒天过海,为了迷惑军统,竟然搞了两辆天马号。

    27日的天马号先行,真正的天马号28日凌晨才发车。

    日本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只是万万没想到,在火车司机这里泄露了机密。

    谢轩问:“你母亲的病好了吗?”

    曹伟又欠了欠身,感激地说道:“好多了,多谢谢先生。”

    谢轩随口问:“有时间多回家照顾母亲,需要钱的话,可以来找我,看病比什么都重要。”

    曹伟说道:“朱医生说了,所有医药费都记在你那里,完全没花钱呢。”

    谢轩点了点头:“没花钱就好,安心工作吧,天马号上的客人很重要,可不能出错。”

    他还不知道此事,下次碰到朱朝阳再跟他算账,拿自己的钱送人情,也就朱朝阳敢这么做了。

    曹伟说道:“我十六岁就在火车上,出不了事。”

    下午三点,天马号准时发车。

    在天马号前, 有一辆铁甲车开路。

    佐佐木说道:“李先生、谢先生,你们辛苦了,天马号顺利发车,接下来的事情,由我们接管。”

    李君世说道:“好的。”

    其实天马号真正的危险还没来,既然日本人这么说了,他乐得清闲。

    佐佐木叮嘱道:“你们还有一项重要的任务,让三鸡公开口。如果他能提供重要情报,可以直接给前方的车站打电话。我相信,只要能挫败他的阴谋,三鸡公一定会崩溃的。”

    二步山,军统的爆破小组也已经就绪。

    这里由第三行动大队第一小队负责,队长凡明峰亲自出马。

    这里的地势较陡,火车经过进,为了爬起必然会减速。一旦速度降下来,就是引爆的时候。

    他们埋伏在距离铁轨两百米之外的一处洼地里,这次爆破采用电触发,起爆器就放在凡明峰身前,而电线已经被小心地埋在地下。

    凡明峰不时看着手腕上的表,不时朝着申浦方向张望着。

    而司徒傲然,就在他旁边,负责起爆器。

    一名负责侦察的队员报告:“队长,来了好多日本兵。”

    凡明峰轻声说道:“隐蔽。”

    司徒傲然担忧地说:“他们不会发现炸药吧?”

    凡明峰淡淡地说:“当然会发现啦。”

    司徒傲然正想回话,突然觉得不对,脸色也为之一变:“那……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这得问你了。”

    凡明峰突然掏出一把刀,架了司徒傲然的脖子上,冷冷地说。

    “队长,这是干什么?”

    司徒傲然大吃一惊,冷汗直冒:“这是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