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楼后厢房,一群楼内的妈妈们正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只是她们大都一副垂头丧气样子的,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圣女大人驾临我天海州,此乃天赐良机,原本正是我等向圣地上缴这些年来赚取的灵石,表明忠心的时候。

    结果呢,这个月楼内收入竟然比上月还少了两成,只有三万六千一百七十枚下品灵石。”

    “就是,就是,我们霁月楼本就是圣地私下的产业,为圣地赚取灵石,也是本职工作之一,可如此每况日下的情形,别说是表忠心了,不被圣女大人惩罚都是好的了。”

    “唉,明明姐妹们如此努力,吹拉弹唱样样绝活都不少,可是……可是为什么客人却越来越少了?”

    “还不是因为仙朝新皇登基后,大力推行削藩新政,如今整个天海州内一片风声鹤唳,生怕新皇削番的同时来个整顿地方。

    这些大家族子弟谁不怕被那个新来的炎城主找到借口,趁机治罪,也只能乖乖躲在家中,不敢外出惹事身非。

    要说这炎城主手段也是了得,这才刚上任没几个月,就把这些大家族子弟整得服服帖帖的,要说整个翼风城内,如今唯一不惧炎城主的,恐怕也只有翼风侯府的人了。”

    “难怪这几日,即便是圣女大人放出消息,愿意每日接见一人,也没有太多人来楼中消费。”

    “这天杀的新皇,不是个好东西,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嘘,噤声,你不想活了,竟敢妄议新皇。”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想想办法,该怎么提高下个月的营收吧?”

    若是一般青楼,并不用如此苦恼营收的问题,资金紧张了,大不了缩紧裤腰带过几个月紧巴的日子就行了。

    可她们霁月楼却不一样,她们的幕后东家乃是八荒世界五大圣地之一的忘情圣地。

    与天海州的六宗不同的是,忘情圣地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庞然大物,是足以与大周仙朝媲美的存在。

    而背靠忘情圣地,虽然拥有了无人敢招惹的强硬背景,可她们每年赚取的灵石,大部分却要上缴给圣地。

    如此,她们自然会对营收无比看中。

    这时候有人可能会问了,圣地什么的一听就是名门正派,怎么麾下会有青楼这种产业?

    那是因为忘情圣地的弟子人均修炼忘情道,太上忘情,必先入情,想要神功大成,必须经历情劫。

    那什么地方最容易渡情劫?

    自然是勾栏瓦舍、花街柳巷之地,所以圣地名下有青楼这种产业,也恒河狸!

    也是在她们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提升营收之时,后厢房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姐妹们,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一位稍显年轻,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妈妈桑,满脸兴奋地冲进了后厢房,几乎是用拔高了八度的音调,尖叫道。

    “原来是惠兰啊,什么好消息把你激动成这样!”

    “就是就是,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有什么好消息?

    圣女大人不因我们办事不力责罚我们就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这是……比那还大的好消息,那人……那人来了!”

    惠兰喘息了几声,面露惊喜道。

    似乎是一收到这个好消息,她就马不停蹄一路小跑了过来。

    “那人,谁啊?”

    “那个翼风侯府世子,天海州第一纨绔韩墨,他来我们霁月楼嫖……听曲了。”

    惠兰话音一落,厢房中顿时陷入了诡异地寂静之中。

    众位妈妈们瞬间瞪大了双眼,嘴巴张大到足以塞下三个鸡蛋,甚至有不少呼吸已然变得粗重起来。

    倒不是她们表现过于夸张,而是因为天海州第一纨绔这名头,外人听到,或许会感到恐惧与厌恶。

    可对她们霁月楼来说,却完全不一样。

    翼风侯府世子韩墨,写作天海州第一纨绔,读作——天海州第一冤大头。

    身为整个天海州公认的第一败家子。

    韩墨除了恶名昭彰外,还有一个所有纨绔败家子都有的通病,那便是——花钱如流水。

    而翼风侯府又是天海州的第一世家,其府内财资雄厚,手底下掌控了好几条灵石矿脉。

    因而,韩墨在这些花街柳巷之地还有一个十分亲切的外号,人称“送财童子”。

    于是乎!

    “榨干他,无论是荷包还是裤头,要让他一滴……不,一点不剩!”

    收到第一冤大头到来的消息,霁月楼的妈妈们几乎是倾巢而出,带着三十来个花枝招展的头牌花魁,穿上轻薄的露肩露肚脐的小衣,热情洋溢地进入韩墨二人所在的雅间。

    “啊这,韩兄,咱一次性叫这么多妹子,吃得消吗?”

    看着眼前这一大堆或清纯、或妩媚、或热情、或温婉的女子站在面前,郭明远有些眼花缭乱了。

    坦白说,这并非他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体验,身为老手的他,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

    然而,只恨财力不足,他还做不到这位天海州第一纨绔那么败家,一次性招来三十几个头牌花魁,最多只能玩玩一般花魁。

    要说这头牌花魁与一般花魁的区别,不在于颜值的高低,而是在于另一个因素。

    用一个字形容,那便是:

    烧!

    若是用两个字形容:

    烧杯!

    若用十个字形容:

    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所以此等烧杯对于郭明远来说,实在是稍稍刺激了些。

    再看韩墨,此时的表现就淡定得很。

    这些花魁明明都是冲着他来的,也极尽谄媚地讨好他,想要引起世子大人的性致。

    甚至有不少眼馋地盯着世子大人的裤腰带……咳,上系的鼓鼓涨涨装满灵石的储物袋,暗中尖叫:

    世子大人什么时候宠幸奴家啊,奴家快等不及了。

    可韩墨却好像不感兴趣一般,随意应对着。

    一会和这个花魁喝喝酒,一会和那个花魁划划拳,一会又给另一个花魁讲讲故事。

    别说,这位韩世子很会讲故事。

    什么紫霞仙子与伏地魔不得不说的爱情往事,阿里巴巴为救香香公主大战容嬷嬷的故事之类的,听得一众花魁是如痴如醉……

    酒过三巡,韩墨终于是长身而起。

    “不错,不错,诸位的热情好客本世子已经感受到了,作为回报……”

    就在众位花魁以为,世子大人终于直了……咳,想通了,准备开始与她们一同探讨些人生话题时,韩墨却是忽然收敛笑容,毫不客气地将身边的两位花魁推开:

    “哼,你们就是这么考验干部?伤风败俗,成何体统,韩成!”

    “世子,老奴在。”

    “让铁狼卫进来吧!”

    “遵命。”

    铁狼卫,这不是翼风侯府的近卫队吗?

    众花魁顿时一愣,然而她们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道正义凛然的声音忽然响彻这烟花之地:

    “吾乃翼风城巡检司校尉韩墨,今日来此只为……

    扫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