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监商司,只负责监察外来物品在本地的交易价格,又管不到出口商品的交易价格上去。

    商人为了挣钱,务必会把税收化为商品价值让洋人承担。

    洋人为了能够挣钱,又会把税算在他们国家消费人群身上。

    如此一来,挣钱的还是大明,还有大明的商人。

    老朱听得连连点头,如此大明的税收那就很乐观了。

    “茹尚书,你按顾晨说的,下去整理整理一份详细的劄子给咱,顾晨呐,你回去也写一份儿。”

    这孩子不该来当官儿,他要从商,说不准就是下个沈万三,说不定还能超出沈万三许多。

    奸,若是商人,这家伙绝对是奸商。

    不过,咱喜欢!!!

    其实顾晨对税收也不太了解,他只听隔壁会计系的美女说过,奢侈品的税都特别高。

    可大家还是很喜欢买买买,那他们的丝绸茶叶又怎么能不算奢侈品,又怎么不能重税呢?

    他按自己的理解写了劄子,又在末尾加了一句:非专业人士建议,陛下还是要以户部建议为准。

    嗯哼,反正若是出了错,他也不负责就行了。

    顾晨还在文中,建议皇帝把宝钞提举司从户部独立出来,不再设立在户部门下,而属于皇帝们直接管辖。

    宝钞提举司也需要搬家,位置除了皇帝以外谁也不能知道,免得官商勾结,搞到非法宝钞。

    该他想的,他都想好了,哦,还有最后一点。

    历史上,藩王有私印宝钞的情况,顾晨又连忙给加了上去,建议皇帝管好自己的儿子。

    最好清一清儿子手里的东西,然后再好好教育教育。

    别到头来,被有心人利用,扯了朝廷的后腿。

    顾晨放下手中的狼毫,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牵扯到自己的儿子,就不知道老朱狠不狠得下心查了。

    而如今,他也不知道,各位藩王手里没有印版和技术。

    “顾大人,浙江齐德来的信,说是给你的。”

    建文三傻之一的齐德,虽然莫名其妙换了领导,可他写信时,依旧没忘记给顾晨递上一封来。

    “这古人啊,就是死心眼!”

    觉得你帮了他,是他恩人,那他就死心眼儿拿你当自己的人,永永远远站在你这边。

    当然,也不是全部,遇到狼心狗肺的你也没法子不是?

    “砰!”

    陈宝船也不知道敲门,径直推开门就坐在了顾晨对面。

    还不知道问好,拿起顾晨喝过的茶盏就喝了起来。

    顾晨有心想要阻止,可也晚了,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有辱斯文!”

    陈宝船解决了口渴,这才掏出帕子优雅地擦了擦嘴。

    “你在我面前装个什么劲,你什么时候斯文过?”

    “你说你也是,你个都察院的,说那么多话做什么?”

    “如今我忙得水都喝不上一口,便是全都赖你。”

    每次都有他们礼部的事,这不又要准备考试了。

    他原本还说,过几天好告假几日,回乡祭祖的。

    “你别忘了,我还兼着吏部。”顾晨找了个新杯子,给自己倒了盏茶:“何况我是个忠君体国之人,怎么能不为大明的未来盘算呢?”

    不多挣钱怎么增加人口、研究火器、打造战船、名扬四海、夺取东瀛岛、远下西洋发现美洲大陆啊?

    虽然自己活着的时候,这种事情很有可能实现不了。

    可总要引导后世子孙,往这方面去努力不是?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你。”

    陈宝船晓得好兄弟不是那种人,可也不知道他本来的想法,只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好兄弟做的都对。

    “不过开海确实重要,如今正是要用钱的时候。”

    “陛下下令,让地方有司每年抚恤鳏寡孤独,使其得以所养、安度天年,还设了定例。”

    “贫民年八十以上,每月给需要官府给米五斗、肉五斤、酒三斗,九十以上的,每年再加帛一匹、絮一斤。”

    “而有产业的,不给米,只给酒、肉、絮、帛,孤儿每年给米六石,令其邻居抚养。”

    “这虽然看着没有多少,实则加上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花销,若是开了海,这些倒也不算什么了。”

    皇帝为啥心情老不好,大多时候不还是钱闹的。

    有了钱,兴许皇帝的心情就能好了。

    “欸,顾兄。”陈宝船凑近了些:“你说这朝廷若是挣了钱,那咱们大臣的俸禄,是不是也……”

    能涨一涨呢?

    总不能朝廷一个人吃独食,不给他们这些人喝点汤吧?

    “我怎么知道?”顾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道:“好好办你的事,陛下心里头都有数呢。”

    工资肯定是要涨的,只是怎么涨、涨多少都是学问。

    这些都要等到开海,老朱包里鼓起来了才好说。

    而老朱看到顾晨奏疏后,先是生气顾晨如此臆想他的儿子,而后又为他说实话感到欣慰。

    “当年,建立宝钞提举司时,顾晨就提醒咱不能私印滥印,咱都记着,除了引诱郭桓时,别的时候都没让人接触过宝钞提举司。”

    “宝钞最重要的是这变色墨。”老朱拿着奏疏,对着好大儿笑道:“知道如何调墨的工匠都记录在册,由锦衣卫随时监视着的。”

    “咱虽然疼爱儿子,可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自己儿子,这个顾晨,担心有些多余了。”

    他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在提举司成立之初就明白的道理,自然是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担心总归是好的。”朱标笑道:“宝钞到如今已经印了十二年,依旧能够一比一与白银铜钱兑换,可全靠顾晨的本事。”

    那些钞贩子手里的钞票,拿出来就是一眼假。

    除了老眼昏花的老太太,没有一个人会认错。

    “顾晨说的也有道理,之前把宝钞提举司放户部下面,是为着郭桓,如今郭桓没了,宝钞司也该挪位置了。”

    “儿子已经看好了一处地方,位置极其隐蔽,再让人做好机关,绝不会被人发现。”

    到时候把工匠们藏到那个地方,与世隔绝着。

    那些商人和假钞贩子,想知道如何套取宝钞的法子?

    下辈子吧!

    “嗯,好,老大,这事你去办。”

    为了以防万一,老朱还是准备给几个儿子去封信警告一番。

    “咱得给那几个不省心的兔崽子,写封信去好生警告一番。”

    “免得他们给老子惹事,害老子在御史跟前抬不起头来。”

    要不是他们平日里胡闹,顾晨至于如此揣测他们吗?

    嗯,老朱想了想,还是得让锦衣卫们去查查才妥当。

    虽然他不愿意把锦衣卫,用在自己儿子的身上。

    可这事特别重要,若是真有,还得提前制止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