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有些疑惑的看着二人,又想到顾正泽今日华贵的打扮,温文儒雅的气质,忍不住低声问林文茵:

    “茵茵,顾公子是很重要的客人吗?为什么景天大哥对他这么尊敬。”

    林文茵转转眼珠,故作神秘,“对,重要,京城来的呢!”

    杏儿稍做惊讶,闭口不言,回过头去帮许平搬陶罐去了。

    林文茵帮着林文勤把要带的东西放好,仔仔细细地嘱咐道:

    “哥,这次我去就能挣钱了,你别再去做小工了,在家帮我喂兔子就好。”

    林文勤点点头,笑着答应,“放心,哥不累。帮我跟王掌柜问个好。”

    林文茵点点头,转身想上车,发觉车厢外的板子上已经容不下她了。

    坐里面的话,会很不自在吧,尤其是有杏儿在,她怕顾正泽不乐意。

    顾正泽等着有些许不耐烦,撩开帘子问她:“要我扶你上来?”

    林文茵瘪瘪嘴,不说话了,带着杏儿进了车厢里面,安安静静的缩在一块。

    马车比驴车快了一倍不止,一路上很是颠簸,但好在车厢里铺了软垫,坐的倒也舒服。

    林文茵一开始怕把陶罐颠碎了,不断的出声提醒许平。

    后来实在是挨不住瞌睡虫的频繁打扰,靠在杏儿身上昏睡了过去。

    顾正泽本在阖目养神,感受到了马车里的安静,悠悠睁开眼睛,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到了林文茵身上。

    睡着的林文茵和平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她红润饱满的嘴巴微闭,合上的眼睛敛入了光彩却突出了弯而翘的睫毛,挺翘的鼻尖微微发红,一副乖到不行的样子。

    顾正泽眼神在她精致的小脸上停留了很久,直到感受到杏儿的目光才回神。

    他没有丝毫的窘态,转眼看向杏儿,眼神变得冰冷。

    杏儿不自觉的心里打怵,扭头不看他,越发觉得顾正泽可怕。

    马车进城要进行搜查,寻常百姓也要两个铜板才可以进城。

    林文茵和杏儿乖乖下车,顾正泽则依旧纹丝不动。

    许平面色有点为难,如若现在坦白他们的身份,杏儿必然会失望。

    就在他两难之际,忽的听见城门里面有人叫林文茵的名字。

    “林姑娘,我在这!”

    是贺弃。

    贺弃得了口信,从昨天开始就推了推车在城门口等着,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他小跑着来到官兵跟前,塞了些铜板,客气道:“这是来给我们店送东西的,官爷行个方便。”

    领头兵收了铜板,示意放行。

    许平帮着搬罐子的时候忍不住问他:“这官府照例检查就是了,怎么还收人铜板?”

    贺弃赶紧打断他,“这位小哥可别乱说,这是规矩。”

    许平心里冷哼一句,心想一会肯定压一压他们的风气。

    东西不多,几人两趟就搬完了,林文茵跟许平道别,跟着贺弃进城,踏入了自己商业帝国的第一步。

    顾正泽撩开窗帘看了眼她的背影,听到外面的官兵喊话:“车上是何人?下车检查!”

    他放下帘子勾了勾唇,换上一副狠戾的神情,属于他的“绞杀”刚刚开始。

    许平侧立马前,轻蔑得瞥了几眼守门的官兵,缓缓道:“御国世子,昭德侯,新任黔州刺史是也……?”

    守门的官兵面面相觑,被顾正泽的身份吓得不敢言。

    最终,还是领头的跟班壮了壮胆说:“你,你可莫要骗人。一个有名号的世子,怎会屈任这黔州的刺史?”

    许平嗤笑一声,缓缓向前,站他面前恶狠狠道:“我看你们黔州势大,一个官兵也敢站门口肆意敛财,还以为世子任你们这的刺史是‘高攀’了呢!”

    “你!大胆!”领兵的心思被戳破,有些气急败坏,急着要动手。

    剑刚刚拔一半,就听得城内一阵马蹄声呼啸而来。

    还不见来人,领兵就被一脚踢开,飞身撞到矮桌之上,身上装的铜板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领兵艰难起身,吐出一口浊血,刚抬起头一把冰凉的长剑就架于脖上,好似下一秒就要削去他的脑袋。

    “出言不逊,当斩。”夜炫居高临下,浑身充满杀气。

    领兵呼吸一滞,彻底昏过头去。

    “大人手下留情!”县尉薛青看着倒地的侄儿,翻身下马,忍不住劝道。

    金仁忠也跟着下马,无心思理会乱成一锅粥的城门口,冲着马车跪下,高喊:“世子赎罪——”

    顾正泽一出好戏演够了,掀开帘子冲金仁忠冷笑,意味深长的说了句:“金大人,久仰啊——”

    ————

    林文茵和杏儿跟着贺弃在街上缓缓走着。

    贺弃看着用棉被盖着的陶罐,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忍不住问她:

    “林姑娘这次带来的是什么好东西?护这么严实。”

    林文茵笑笑:“不算啥好东西,盖着是怕它被晒着了,这东西凉着吃,才好吃。”

    贺弃也跟着笑,“总归是我没吃过的东西就对了。”

    “一会到店里先让你们尝尝。”林文茵附身想帮他推车,被他躲开了。

    “我来就行,不沉。”

    杏儿不常来城里,这一会看的眼花缭乱的,顺手牵住了她伸出的那只手。

    林文茵不再动弹,只是问贺弃:“店里有地窖没有?”

    如果有的话,还可以多卖一阵,要是卖的好,以后直接在迎客栈生产也可以。

    “有呢。我们店二十几年前很是辉煌,挖过一个很深的地窖。”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晒的人头脑发昏,街上片叶没有,来往行人寥寥无几,多在茶馆里坐着。

    贺弃停下擦了擦额角的汗,继续说:

    “我们家掌柜的爱喝酒,地窖留了下来,用来存酒。”

    “为了保持酒的最佳口味,掌柜的可小心了,冬天存了许多冰下来放在地窖里,如今还有两缸冰没化,里面冷的像冰室一样!”

    林文茵立马兴奋,“冰块?!”

    贺弃叫她如此惊讶,愣了下继续说:“是。林姑娘不必好奇,许多大户人家都会修建冰室,冬日采冰,存到夏天去暑用。”

    “好!我明白了,等一会到了店里,可否让我先去见见店里的地窖?”

    “自然可以,和掌柜的说一声便是。”

    因着兴奋,林文茵走路的速度都快了些,很快就到了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