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啊,”出出站在门口说。明相抬头朝她招招手,“来。”小出走进来,斜背着包儿,像个要去上学的孩子。

    当然不是去上学,今儿她那新开的漫画屋开张,这才“独立”出门——前头也提过,自被揭发,小出如履薄冰,心口悬刀,不晓得哪天就被逮走。明相也没把她怎么着,还叫她出去逛逛,她不,整天家赖懒呆着,顶多栓明相裤腰带上,他去哪儿她去哪儿。今儿,算头回单独出门了。

    明相起身,将放桌上看来早准备好的一个保温杯递给她,“加了蜂蜜。”说。这些时啊,她完全跟着他吃喝,习惯上更随他,一些小零嘴都戒了,爱喝茶,最近是普洱,喝的时候,内侍们会给她添点蜂蜜。

    小出接过来点头,掀开包儿放里头,“你过会儿来接我么,”又啁啾抬眼看他,

    明相给她正了正头上戴的棒球帽,“我今天要去京郊走走,你不回来就在店里住也行。”

    小出一听,攀着他手腕,“我也去!”

    明相掌着她头、拇指摸她眼角,微笑“才开张多新鲜你不在里头多磨磨,玩几天吧,我后天就回来。”

    “还要去几天呀!”小出这会儿是黏他,着急得,

    明相环着她肩头两人同往外走,“两天,你玩你的,这些天不往店里去你也不操心你的生意了。”

    小出欲言又止,她想说“头上还有把刀吊着,到底什么时候来人把我捉走撒!”可又怕问,只得嘟囔,“我这边完事儿了,去你那儿。”明相望着她小无奈,只得环着她轻拍拍肩头“好。”

    ……

    要没出这糟心事,小出对这边的漫画屋开张肯定兴致盎然,只怕还得柔加来放放鞭炮,弄得十里八乡的小朋友都来观瞻。却,这会儿是胆子畏缩着,心情也不好,小屋做得可漂亮,人却意兴阑珊。

    大屋是麻将室,连廊下的小屋是漫画屋,外头还搭着帐篷,可以喝点咖啡啥的,弄得挺温馨的。出出端着小凳坐在连廊下,这是她打下的江山,按说该何等的高兴快活,可惜这会儿人懒懒的,靠木柱上,腿上放着大画本,晒着太阳,手里抱着泡着普洱的保温杯,倒似数着点儿混日子……

    “出出是没精神。”

    车里驾驶位上,十望望着她说。

    后排,柔加望着她就不眨眼,心上又恨她,又心里疼。是自己该死,一步错,步步错,叫她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脱手不好管……

    “昨儿不是订了好些花篮嚒,一会儿还放炮仗么,”一旁子灼问,

    十望回头望一眼柔加,“都弄好了,出出不要。”

    子灼也看柔加,柔加回过头微垂头两指磨自己左手食指,“不要算了,反正一会儿她得哭死。”

    十望与子灼都暗自叹气,柔加这次稍叫人看不懂了,竟然主动把“功劳”给了静训,为他筹谋,给他出主意……虽柔加这么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九静训毕竟是友圣王府的小王爷,他前途更是无可限量,咱们得有考量。”但,拿小出妥协……怎么想都不是柔加的心性儿!

    哎,反正他们也是全听他的,全力支持吧,也惟愿出出一碗水端平,别太伤柔加的心了。想不到,小出实在出息了,这才飞出去多久,看看招惹多少?她自己也难以招架了吧,扎心事一桩接一桩……十望和子灼看着,心里还不是跟着揪,小出啊,他们还不是陪着小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