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道:“好,你不知道小月是谁,那我来告诉你,小月就是你那天在我屋内见着的那只胖嘟嘟的鹰。你为何拿箭射小月?它只是只动物,并没有惹到你,你为何连动物也不放过?难道你的心不是肉长的,是石头变的吗?天生冷漠无情,嗜血成性!”

    “嗜血成性”?

    纳兰歆竟然用这四个字来描述风雪衣!

    人本善良,谁天生就是恶人。

    虽然,风雪衣修炼的是无情之刀,但他的内心深处依然存有一颗善良的心。

    只不过,他用冰冷的外表来伪装自己,也是保护自己和他人的一种手段。

    风雪衣的“斩字诀”一出,对手非死即残。

    这一次,风雪衣被彻底激怒了。

    他拳头紧握,发出咯吱各自的声响。

    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当着他的面骂他。

    就连自己的师父,东泽一斩也不曾这样骂过他。

    风雪衣一出生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无情地抛弃,到底是谁在冷漠无情?

    他也渴望温暖,渴望被人关怀;渴望围绕在自己父母的膝下,尽尽人子的孝道。

    然而,这一切对风雪衣来说都是奢望。

    或许,永远都无法实现。

    风雪衣也曾经去过安隐村,站在那边的悬崖之上,望着对面的土地。

    安隐村是离云顶国最近的地方,那边也是苍穹山最高的山峰,有一道最高而且最为陡峭的悬崖。

    那道悬崖,简直是鬼斧神工,是天然的屏障,完美地将苍穹山与云顶国给隔离开。

    悬崖的外面一层,像是被刀削过一般,外表十分地平整光滑。

    峭壁之上,鲜有草木生长。

    每年的春秋之际,峭壁上会布满青苔。因为此时,阳光照射不到峭壁之上,加上气候潮湿,峭壁之上就会青苔疯狂地生长。

    云顶国先国主也曾想派人通过攀爬悬崖峭壁,从而进入苍穹山,但无论试了多少次,都以失败告终。

    由于峭壁的光滑,铁钩无法十分固定在石缝之中,攀爬者十有八九都是坠落而亡。

    春秋之际,更是想到不要想,连老天都在帮苍穹山上的那些人。

    年复一年,悬崖底部,堆积着累累白骨。

    久而久之,云顶国先国主也就放弃了此想法。

    风雪衣把玉萧别在身后的腰带上,快速闪现在纳兰歆的身旁,他愤怒地伸手掐住纳兰歆的脖子。

    这一动作,实在太快了,纳兰歆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就被制止了。

    由于风雪衣的手劲太大,纳兰歆感觉自己瞬间快不能呼吸了,脖子快要被掐断了。

    纳兰歆的喉咙发出一两声“咕咕”的声音,那是人体本能的求生反应。

    望着纳兰歆涨红的脸,风雪衣慢慢地恢复了理智,松开了手。

    纳兰歆滑落了下来,摊倒在地上,捂着发红的脖子,不住地咳嗽。

    她的脖子上洁白的肌肤,留下五个深深的手指印迹,久久不能褪去。

    “你…你…”纳兰歆说不出后续的话语。

    宗主掐纳兰歆的脖子之时,手还留有力道。

    但风雪衣不同,一出手,让人没有喘息的缝隙,像极了杀手的本质。

    看着地上纳兰歆狼狈的样子,风雪衣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道:“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囚犯。你没有权利质问我,更没有权利对我大呼小叫。现在灼湖小院归我管,你要是想在这里过得舒坦些,记住管好你自己的嘴。饭可以多吃,话不可多说,不要说不该说的话。如果有下一次,休怪我手下无情。”

    “你……”

    纳兰歆没有想到风雪衣竟然比宗主还狠,她算是真真正正领教了这尊冰佛,还差一点把命都给搭上了。

    “来人!”

    “在,右使大人有何吩咐?”一个家丁闪现出来。

    “这里风大,墨彤姑娘身体虚弱,不慎跌倒,还不快把墨彤姑娘扶回屋子里去。”

    “是!”

    纳兰歆本就虚弱,被风雪衣这一掐,更加瘫软,无力反抗了。

    家丁一把扶起纳兰歆,不由分说地把纳兰歆架回了屋。

    回到屋内,婢女瞧见纳兰歆脖子上的五个又深又红的手指印,她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墨彤,在风雪衣的面前吃了大亏。

    不过,婢女还是拿了热毛巾,围在墨彤的脖子四周,以便那些指印能尽快地消散掉。

    第二天,纳兰歆在铜镜面前照了又照。

    她脖子上的手指印比昨天淡了一些,颜色也没有那么地红了。

    但脖子还是有点肿胀,就连纳兰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由于喉咙受了伤,早膳,纳兰歆只喝了两口粥就不再吃了。

    婢女也不强求,只默默地收拾碗筷。

    “我要射箭!很早之前,我就提过此想法。你们也向宗主禀告过,可这么久了,难道他还没有答复吗?”

    “这……”

    婢女有点为难:此事,宗主也是知道的,他没有反对,只说要做好防范措施。不让墨彤自伤,也不让墨彤有伤害他人之机。

    见墨彤又要开口,婢女赶紧回应道:“我这就去准备。不过,墨彤姑娘,你要答应奴婢千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不然,奴婢有一百颗脑袋,也是不够宗主砍的。”

    纳兰歆知道眼前的婢女是宗主派来监视自己的,但经过一阶段的时间相处,婢女对纳兰歆的生活起居照顾得面面俱到。

    纳兰歆不是一个心狠之人,她也不愿意婢女无辜受牵连,对婢女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婢女引路,纳兰歆随后,她们来到了一处空旷之地。

    地面上长满了绿色的小草,草是经过人工修建的,十分地平整且柔软。

    纳兰歆瞧见眼前有一块小方桌,桌面上摆着一把弓和一筒箭。

    箭,不像普通的箭,它们是经过特殊处理的。

    箭,没有箭头,箭的顶端用红色的布包裹着,布中包着些许煤粉。

    当射出的箭正中靶心之时,由于箭的顶端受到撞击,煤粉就会溢出,在靶心留下黑色的印记。

    纳兰歆感慨万千地拿起了弓,一年多她没有碰过弓了。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弓的那一刹那,一股熟悉的感觉涌入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