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缉捕七道湾大当家的一队人马从城门口飞掠而出。 这队人马一出,整个执徐城虚晃了一下,如幻影般波动着淡化,偌大个城池突然就凭空消失在了虚空中。 外面赶往城门口的人陆续止步,纷纷傻眼,城没了,天地空旷,唯有远山和空荡荡四野,若不是看到还有其他人也是朝这来的,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方向。 许多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有人知道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这种状况,那就是执徐城关闭城门彻底封了城。 这是很罕见的事,许多人从未见过,大多人只是听说。 城头上的守卫看外界光景没有变化,依然如故…… 客居厢房,貌似淡定的巴应山再次来访,见了祁月如一开口就是低声急催,“快走,你不能再留了,快点离开这。” 祁月如也从他反应上看出了不对,肯定是要问一下的,“怎么了?” 不问还好,一问,巴应山就忍不住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信了你的鬼话去抓那两个地头蛇,此事已令巡狱使起了疑心,巡狱使已接管大牢,正亲自参与审讯。” 祁月如难以置信道:“抓这么两个人能惊动巡狱使?这可是你的地盘,你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也能搞砸?” “谁能想到,兰巧颜那娘们居然也插了一脚……”巴应山当即把事发的大概情况讲了下。 祁月如听后很是无语,没想到竟能出这样的意外,居然会让兰巧颜误以为是冲她去的,这到哪说理去? 若说兰巧颜是为了救未来女婿,别说巴应山,连她也不信兰巧颜能看上这种蝼蚁,将心比心,她也是女人。 如此说来,这还真只是一场误会。 现在也顾不上了是不是误会,事已至此,杜火官亲自介入了,虽然巴应山说线索已经掐断了,可她也不敢再逗留了,真要向准了那两个地头蛇深挖,一些事情是很容易做联想的。 当即遵了巴应山的意,迅速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之前她还磨着这边想把儿子和弟弟的遗体带出去安葬,然这边有规矩,死在这里的流放者,一律在此尘归尘、土归土,但凡事都有例外,可她现在已经顾不上了这个,生怕晚了想跑都跑不掉。 一起走不方便,巴应山出了厢房先走一步,然才出门没几步,便骤然停步,仰头看向上方虚空,变了脸色。 屋内向外张望的祁月如见他还没走,停在那迟迟没反应,当即走了出去,打量了一下四周,刚要开口询问,巴应山已经先开口了,“你暂时怕是走不了了。” 祁月如有些紧张道:“什么意思?” 话刚落,给她答案的便来了,巴城主的那个心腹手下匆匆来到,对巴城主低声禀报道:“城主,巡狱使下令封城了,通往城外的所有通道全部切断了!” 巴应山面色凝重的嗯了声,让其先退下后,回头看了眼脸色难看的祁月如,轻轻给了句,“这回你满意了?” 明显在嘲讽她之前的不听劝,非要搞事。 此时巴应山也不好多说什么发泄,示意了她回屋里安心等着,便快步离开了。 详细了解了下城内目前的情况,他直接找到了杜火官。 杜火官依然在围着地坑里的那幅星图打转转,悠哉落子。 巴应山行礼后,请教道:“巡狱使,何故封城?” 杜火官瞥了他一眼,明确告知,“师春二人是被诬陷的,在抓指使者,七道湾的一个什么大当家。” “诬陷?竟有此事!”巴应山一脸震怒,当即拱手请命道:“卑职亲自带人去拿!” 杜火官两指夹着宝石摆了摆,盯着星图道:“可能有内贼,你避嫌。” 话简单,且直白,这就是底气的力量,堵的巴应山无言以对,只能牵强称是,乖乖配合,然后乖乖告退。 傍晚时分,有人送来杜火官指定的东西,师春和吴斤两的口供,还有些与之相关的详细情况。 杜火官翻看后,思量了一阵,然后又上了顶楼。 顶楼空间内又有了变化,多了一张锦榻,高枕了个脑袋的聂,正侧卧而寐。 那撑开的黑伞就扔在地上,案上的画笔和颜料也是随手扔的样子。 杜火官走到榻旁,对着似乎已经睡着了的人,将师春二人的口供情况讲了下,又把搜集到的有关二人的生平履历进行了讲述。 有了明确目标,对他来说,想弄到一些不是秘密的东西不难,何况师春把个东九原经营的颇有威名,打探了解过他的人早已不知多少。 履历的前半部,杜火官说的比较概括,想尽量简扼点带过,因他重点要讲的是后面,师春得罪了祁月如儿子申尤昆的事,一个月前又忽然得到了大笔物资的事,然后好对事情进行关联性的分析。 谁知还不等他说到后面,只说了句数年前师春便陆陆续续将东九原的人送出去了几十个,能力还是颇强的,锦榻上侧寐的聂忽然睁开了眼。 然后杜火官便说不下去了,只因聂向他伸了手,摆明了要他手上的纸张。 不听了,要亲自看,这是很罕见的事,因这位大佬很少会再对什么事情表示出兴趣,杜火官竟愣住了,直到聂向他勾了
勾手指,他才赶紧双手奉上。 一叠纸张到手,聂稍微翻动了一下身子,给了自己一个看东西时更舒服的躺姿,先把杜火官翻到的那页看了看,似乎看的很认真,很仔细。 这一幕令一旁候着的杜火官很是讶异。 看完当前的,聂又将所有纸张上的内容一页又一页地逐次翻看了一遍,包括已经提过一遍的师春二人的口供,最后他又翻回到了杜火官递来时的首页。 一副半睡半醒的样子再次盯看了会儿,忽徐徐出声道:“也就是说,这些年他至少有数十次离开流放之地的机会,都让给了他人。” 平常很少说话的他,居然因为一个微乎其微的小人物开口了。 杜火官很是讶异,又不知对方的关注重点为何在这上面,不过还是点头道:“确实如此。按上面搜罗来的情况来看,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这个师春在东九原当家后,便公开对东九原的人说过,说是吃东九原的百家饭长大的,不会辜负大家,说是只要还有一个人不能离开,他就不会离开,说自己一定会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聂的目光还在纸上,“也就是说,他确实是这样做的,也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