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2)
555看着宋舒又站起来走来走去,最后像是无能狂怒摆烂,强迫症地把桌子上的纸张全部都叠好,一边叠一边说:“就算你说我阳痿,我也不会很生气。”
宋舒开始总觉得气闷,但他想了想,在这个男同之家,萎了才好呢。如果不是萎了,他说不定还得………
水潋的气息好似还残留在身边,宋舒觉得汗毛都要起来了。
不行不行,果然还是萎了好。
何况只是这个世界萎一会儿,又不是永远都会阳痿,这就和他平时打游戏打多了电子阳痿一样,两者没什么区别。
因为长期的宅家生活,宋舒的情绪和某些欲-望都靠着游戏和画画发泄,平时几乎也没有尝试过自我纾解。他曾经在弥漫水雾的浴室里毫无技巧地握过那东西,但是因为没有任何经验,自然也没有什么快乐的感觉。
既然不快乐,那代表阳痿也不是不能接受。
宋舒已经说服自己,握着纸张的手指逐渐没有这么抵触地松开。
555看宋舒想通了也没再出声。对于系统来说,宿主是人类,人类比机器更懂人类,除非是有过于ooc的愚蠢行为,否则系统不会过多干涉宿主的行为。
不清楚555的所思所想,宋舒决定了要做任务,就得搞清楚现状。
他穿的游戏全名叫做《天才高中生转生异世界后会遇到真爱吗》。现实世界中这款游戏并不火热,加之游戏购买价格高昂还不参与打折,游戏一直处于冰冷的北极圈。
宋舒也是某天无聊恰好购买,无聊地打开,便被游戏中女主爱丽丝坚韧如同野草般的性格吸引,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爱丽丝。
爱丽丝………
想起游戏中曼妙漂亮的少女,宋舒面颊染上浅红。
又想起他穿成的大反派身份。
宋舒:“………”
穿成什么不好,偏偏穿成下场凄惨的反派。宋舒揉了揉眉心。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反派只需要冷着脸就能通过大部分剧情,对宋舒来说也是好事。
死宅宋舒已经很久没有和真正的人类交流过。确切地说,宋舒也许是个情绪淡漠的人,因为很久没有和别人交流,所以他对别人情绪的感知迟钝得可怕。
宋舒顺着剧情重新理了理思绪,只觉得头大。
游戏里反派收养了很多孩子,说是收他们做学生,但却不教他们任何有关魔法的知识。反派清楚这些孩子的魔法天赋,他害怕这些孩子知道真相后联合起来对付他,也害怕魔法造诣被人超过,所以他从不教授任何魔法知识给这些养子,只是把人好吃好喝地养大,像是圈养一只只青涩小羔羊,享受着小羔羊对他孺慕爱慕的目光,等时机成熟,再对小羔羊进行变态♂调-教。
养胃导致心理变态后,反派很享受青涩果实在他手上变得饱满成熟的过程。他希望那颗果实是完全属于他的,只需要轻轻捏住便会给予取悦他的反馈。
很多人恨他,恨他的孩子几乎都以水潋为主,因为水潋的魔法天赋极高,是最有潜力杀死他的人。
平时水潋和其他不听话羔羊的小动作自然都落在了反派眼里,因此昨晚的第一个调-教才会从水潋开始。
算是杀鸡儆猴。
就算方才宋舒对水潋没有意思,但也阴差阳错地让水潋伤痕累累地回去了。
不小心踹的那一脚差点把人都踹没,水潋不得恨死他了。
宋舒脑袋又开始痛了。可反派就是要不断作死,在作死的路上一路狂奔,成全主角。想想他要成全的主角是爱丽丝,宋舒头痛的同时又觉得可以了。
甜甜的爱丽丝就在这里,他很快就可以看见活的爱丽丝。
宅男一枚的宋舒也曾经有过打破次元壁和老婆相见的想法,日思夜想抓耳挠腮最后得到的只有梦境过后的空虚。
现在有了机会,宋舒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宋舒深呼吸。
为了老婆!拼了!
…………
洗澡洗漱过后,宋舒回了卧室。
卧室和书房的配置并不相同,反派和宋舒一样不喜欢太阳,卧室四周都被厚实的窗帘围住,偶尔的光亮都由架子上可怜的蜡烛提供。
室内长期没有阳光,阴冷得像是反派本人扭曲变态的性格。
卧室的床上用品一天一换,不需要有洁癖忧虑。
宋舒挥退仆人,陌生环境里,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也没有完全松懈,他迈步走向床边,正准备掀开被子躺躺,猝不及防入眼一具打着蝴蝶结的裸-体。
水潋手脚都被绑住,口中被塞了球,安静时濯如清莲的眼睛溢满眼泪,分明是羞耻、愤怒的泪水,眼尾的绯红又平白增添几分媚意。
游戏里为了寻求刺激玩是一回事,真正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冲击太大,宋舒的三观这会儿已经在心里天崩地裂,他硬生生忍住条件反射想要盖上被子的手,眉眼微压,一双含情眼冷冽。
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他明明已经吩咐过他今晚心情不好别往他卧室里塞人。
水潋唔唔唔地说不出话,他抖着身体,被踹过的胸膛虽然已经用治愈魔法修复外伤,但内伤并
没有真正治好。也许是牵动了伤口,水潋喘息着,脸颊绯红,哀求地看着眼前注视他的青年。
宋舒心情这会儿真的有点暴躁。
他好歹也是红旗下长大的根红苗正的小树苗,游戏里再怎么玩得开也只是游戏里,现实看到有人被这样对待他只会愤怒。
口-球的存在让水潋说不出完整的话,宋舒坐到床边,两指夹着球拿出,掌心不可避免地沾满涎水。
整个过程水潋的眼泪犹如窗外的雨水落个不停。他能感受到宋舒的手指触碰他的口腔,仿佛是本能,他的舌尖追着青年的手指,小动物似的轻轻舔了舔,脑袋还有点可怜地贴过来,银色长发湿腻地黏上宋舒。
这一动作不光是宋舒,水潋也有点愣住,顿时眼泪扑簌扑簌掉得更凶。
他真是下贱。
分明前一秒恨这个人恨得要死,这一刻居然从罪魁祸首动作之中看出了对他的温柔与疼惜。
不过是生了幅好皮囊,所以作恶时都能轻易让人为他找好理由。
水潋从书房被抬出去疗伤,没有任何休息缓冲,又像是一个亟待处理的礼物,急吼吼地被打包送到这里。
他不能忘了,是眼前人害他变成这样。
他要恨他。
水潋垂下模糊的泪眼,不停地在内心重复这句话。
沾满涎水的球被放置在床边,青年用手帕擦拭手指。
沿着指缝,一寸一寸擦拭宛如艺术品的手指,话语覆了层冰霜,“谁送你过来的?”
水潋还在哭,手指试探地抓住宋舒的衣角,却不敢靠的太近,仰头用宋舒“最喜欢”的孺慕目光轻轻注视,仿佛宋舒是世界上他可以依靠的唯一。
“父亲,我不知道。”
在这幢古宅生活的人都清楚古宅主人阴晴不定的坏脾气——手握权利的公爵,视人命如草芥,死在公爵手下的人不计其数。
水潋再怎么厌恶宋舒,在没有能力彻底反抗之前,水潋都得讨好、甚至是取悦宋舒。
宋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他正想让人上来把水潋好好送回去,门口被人敲响。
间隔精准三下敲门,就连问候也非常绅士。
“公爵大人,您是对今晚的礼物不满意吗。”
咔擦一声,门未经允许被打开。
古宅之中敢这么做的人也只有看宋舒从小看到大的管家。
身着燕尾服的儒雅男人站在门口,唇角弧度人偶般精准。
卧室四面遮光,夜晚更是昏暗,管家身后望不到头的黑,影子矮小地踩在脚底,黑洞洞的视线直勾勾射过来。
管家面容依旧是年轻时的俊美,身上却散发着与年纪不符的死气沉沉。
宋舒被他看得有些瘆人,扯了扯嘴角,“抱歉柏温,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反派无父无母,被管家柏温拉扯着长大,对于反派来说,柏温在他心里也充当半个父母的角色,反派尤其亲近这位管家。
反派和管家关系太亲密,这是宋舒忌惮的。从小养到大的孩子性情大变,管家会不会觉得壳子里突然换了个人?
【按理来说,只要你不ooc,不会有这种可能。】
555解释:【游戏在你进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的,设定的也是背景,你的存在赋予游戏开始的权利。】
那他不就是怕ooc吗!
宋舒心里疯狂跳出预警,直觉告诉他管家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宋舒身体僵硬得不行,接收到管家探究的目光,顿时紧绷得更厉害。
“公爵大人,您今晚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
柏温打量着宋舒,嘴角明显地下降两个像素点。
青年苍白的脸在昏暗阴冷的室内犹如鬼魅。他应该是刚洗完澡,发尾微微湿濡,额间发丝分成几缕,眉眼之上的一颗红痣鲜研。热气没能在他脸颊上留下半分,偏偏唇畔血气充盈的饱满,仿佛吸饱精血的妖怪。
那妖怪有些冷漠、也像是埋怨地撒娇。
“柏温,我今天真的没心情。”
他宠坏这孩子了。柏温想,只要他生气,这孩子就知道用这招对付他。
心软似乎就是那一瞬间的事。
果然还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似乎是确认了宋舒的正常,柏温眉间拧着的那股绳散开,眉眼柔和地挥了挥手,有几个神出鬼没的仆人进来抬走了床上不知所措的水潋。
水潋又像一个物件被抬出去,出去前宋舒都能感受水潋看向他的、憎恨的目光。只是现在他也无暇顾及,他需要全身心应付面前的管家。
“怎么没心情,谁惹你了?”
柏温关切的语气倒真似一个知心好监护人。
宋舒摇头:“没有,就是心情突然不好。”
柏温也跟着摇头,语气亲昵却不责怪:“你这孩子。”
清楚这是蒙混过关,宋舒后背依旧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任由管家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念着一些他完全听不进去的话。
冷汗黏着睡衣有些不舒服,宋舒不敢有任何松懈。刚刚柏温说他不太一样那一刻,他差点连墓志铭都想好了。
555:【墓志铭,】
【——连一刻都
没有为宋舒的死亡哀悼,立刻赶到战场的是宋引星。】
宋引星是宋舒现实世界里的哥哥。
不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哥。
机械古板的AI音念出这段话实在是太地狱,宋舒差点绷不住。他快要把手掐红了才止住情绪,谴责:“喂,你怎么偷看别人心里话?”
555:【只有宿主情绪波动过大的时候系统才能读到宿主的内心。】
和系统的对话都是在脑内进行,宋舒没来得及回复,一直掐着的手心被人打开。
布满茧子的手不容置喙地打开抚平他攥紧的手指。
从小在锦衣玉食、穷奢极欲的生活中长大,青年的手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如同上好羊脂玉,光滑细腻。
柏温好似暗示,也好似家常寒暄、长辈对晚辈的拳拳爱-抚,掌控欲极强地抚摸宋舒手指游弋,直至宋舒指腹和掌心都被揉搓得发红发烫,柏温才放开手,欣赏宋舒缩回去的指尖,意味不明地开口:“舒儿,你长大了。”
柏温和宋舒的父母是多年好友,宋舒父母生下宋舒没多久就死了,柏温便收养了这孩子。
宋舒被摸手的时候已经汗毛直竖,但还是得装出感情很好的样子,浅浅一笑:“在您这里我永远是小孩。”
儒雅随和的男人也笑了一下,“是吗?”
青年迟迟不打理的发尾已经黏腻地粘在一起,不管何时都是冷淡的眼眸多了分脆弱依赖的情绪,垂下时显得分外无辜。
柏温恍惚地看着。
宋舒这个角度像他母亲,也像他那可恨的父亲。
可不管像谁,这终究是他养大的孩子。回忆往事,柏温心里升腾起怪异的快-感,他上前两步,“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把他洗干净送过来了,你享用便是。”
“从小到大看你喜欢的人这么多,怎么没有一个发生关系的?”
柏温话里话外的忧愁似乎要溢出来,他抓着宋舒的手,“如果不会那些事,我已经给你请好老师,过两天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