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嫌疑
裴雯和裴云,两姐妹相遇在了楼梯上。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近乎“相反”的两姐妹,感觉从视觉效果上,几乎找不到他俩是两姐妹的一丁点证据。
“姐……”梅雯看到裴云就笑眯眯问,“吃饭了没?”
边说,边偷偷打量展昭和白玉堂。
裴云看着她的表情明显比刚才对前台小姐姐时要温柔了许多,问她,“上哪儿去?不是说了不准一个人行动么?凯文呢?”
裴雯拽着裴云撒娇,说就去后面办公楼,不要带着那傻大个么,带出去叫人笑话!
裴云摇头,“不带不准出门!”
裴雯撅着个嘴。
裴云拿出手机打电话。
裴雯一脸不高兴,从小包里拿出口红来,对着窗户补妆。
白玉堂留意到,裴雯右手的大拇指虎口处,也贴着一张创可贴。
白玉堂微微皱眉,这妹子好像很热衷搞眀迪同款,连创可贴都是同款?位置都一样。
不过仔细看,发现创可贴边缘还有涂过消毒药水的痕迹,看来是真的弄伤了……
裴云挂了电话。
很快,楼上跑下来了一个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仰起脸看那个从楼梯上下来的“巨人”。这是个非裔老外,一看就是个保镖,黑衣黑超,戴着耳机,身高接近两米,身材壮硕。
这个估计就是裴云刚才说的凯文……应该是跟着裴雯的保镖吧。
凯文下楼后,先看了白玉堂和展昭一眼……虽然戴着墨镜,但展昭注意到他最后盯着白玉堂看,估计是高手和高手之间有什么感应吧……
裴云对凯文努努嘴,让他跟着裴雯。
凯文点头,一句话都没说,就走到了裴雯身边。
展昭和白玉堂倒是也理解了裴雯为什么不想带着这个保镖出门,好家伙,就跟带着做移动的山出去差不多,这铁定要被人围观的。
裴雯扁着嘴往下走,刚才那股子开心劲都已经没有了。
裴云则是带着展昭和白玉堂继续上楼。
双方擦肩而过的时候,裴雯突然问,“唉,你们是SCI的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回头看她。
“张远成的案子凶手抓到了么?听说刘静受了重伤?”裴雯跟两人打听。
“案子还在调查中。”裴云帮展昭和白玉堂回答了,边跟赶小猫似的一挥手,让裴雯别打听了。
裴雯继续噘嘴,不情不愿带着凯文下楼了。
白玉堂向来话少,边走边仰脸看楼梯间里监控的布置。
展昭则是问裴云,“是一直都带着保镖,还是因为威胁信所以带?”
“最近才开始让她带在身边的。”裴云微微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烦恼,“其实我们最近遇到的麻烦,不止威胁信那么简单。”
展昭和白玉堂彼此瞧了瞧——不止威胁信?
“我不知道你们来之前有没有做过背景调查,我们家还是比较特殊的。”裴云略无奈地叹了口气。
白玉堂继续保持沉默,展昭则是笑问,“怎么个特殊法?”
裴云回头看他。
展昭说,“才刚接到任务,还来不及调查。”
裴云点了点头。
白玉堂和展昭的确是刚接到包局电话让他们来出版社,之所以能一早就拿到裴家人的资料,是因为他们昨天就让蒋平调查了。展昭装不知情是刻意的,因为如果说已经调查过了,那等于告诉对方他们有嫌疑。
裴云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也是一种不经意的试探。
展昭本着第一眼对裴云的分析,觉得她做的一切,都有目的……所以跟她打交道的时候,多加着小心。
“我们家族就跟被诅咒了一样。”裴云平静地说,“经常会发生意外死亡的事件。”
展昭心中默默点头——又一个坑,什么叫意外死亡事件?明明是多起自杀事件。
“你觉得这次的威胁信跟你说的家族诅咒有关?”展昭也没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反问,“以前诅咒降临的时候,也有收到恐吓信么?”
裴云听到这里笑了一声,点点头,“差点忘了展博士是心理学家,应该是不相信诅咒之类的说法的吧。”
“凡事无绝对啊。”展昭摇摇头,“只要不能证明绝对不存在,就不能排除有存在的可能。”
说话间,三人走上了三楼。
出版社的会议室就在三楼,从楼梯间出来,正好面对会议室侧面的玻璃。
裴云跟两人说,“爸爸还在开会,先去我办公室坐坐吧。”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跟着裴云从会议室的窗边走过。
展昭和白玉堂边走,边透过窗户,看了一眼会议室里的情况。
会议室里,有一张长会议桌。
桌子的前方主位上,坐着裴天。他低着头正在看一本书。裴天左手边的一排座位背对着窗户,右手边的座位正对着窗户。
此时,背对着窗户这一边坐了三个人,而正对着窗户的那一边,只坐了一个人——正是裴修。
裴修那个座位,想要忽略窗前走过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确也看到了走过去的三人。
展昭观察着裴修的表
情,他看来并不知道他们会来,而且他看着走在前面目不斜视的裴云的时候,眼中除了不解,似乎还带点怒意。
这时,裴天抬头跟裴修说话。
裴修立刻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回头跟裴天对话。
裴天则是全程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样书上。
白玉堂看了一眼裴天身后投影屏上的PPT,有几张图片分外的眼熟——正是昨天刘静昏迷前,交给展昭的那本眀迪的新书。还有不少卡牌元素的周边,裴修的手边也放着一叠卡牌……
走过会议室一拐弯,有连着几间办公室。
最尽头那间最大的,应该是裴天的……左右手边各有一间,估计是裴修和裴云的。
推开右手边那间,裴云带着两人进入。
这间办公室有一整面墙的窗户,视野相当好,望出去就是市中心,正前方是白氏的酒店以及大剧院。
白玉堂算了算方位,对面如果是裴修的办公室的话,望出去正好是地铁口。
裴云让两人在沙发上坐下,走到沙发后边的自动贩卖机前,问两人要喝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都疑惑地看着那台装满了饮料的自动贩卖机……这种布置甚是少见,一般自动贩卖机不都是放走廊上的么?
两人表示——矿泉水就好。
裴云大概也看出了两人的疑惑,拿了两瓶矿泉水给他们,略无奈地说,“我爸爸不喝任何经过人手的饮品。”
展昭和白玉堂更纳闷了——经过人手的饮品?是不喝别人泡的茶或者咖啡的意思?
裴云说,“这一层有十个自动贩卖机,所有都是满的,并且每一天都会换新,爸爸都是随机喝。”
白玉堂皱了皱眉,问,“是怕人下&毒的意思么?”
裴云点头。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这算谨小慎微么?
展昭觉得——这个已经是被害妄想症的级别了……
“以前有被下&毒的经历么?”展昭问。
“现实中没有。”
白玉堂听着这个说法觉得奇怪,“现实?”
“梦里有过。”裴云回答。
白玉堂和展昭都有点给整不会了——梦里……
“我爸爸也不是说特别迷信,只是因为经验。”裴云解释说,“他曾经梦到过许多不好的事情,差不多都在现实中发生了,所以他对自己的梦境深信不疑。”
边说,裴云边拿出来一个放在茶几下边抽屉里的托盘。
托盘里,有一把古朴的银质开信刀,三封已经开了口的信件。
展昭和白玉堂都戴上手套,拿起信看。
威胁信总共有三封。
信件的内容非常的接近,是从报纸杂志之类的地方剪下字来,拼贴出信后,放入复印机复印。
所以信封里装的都是黑白色的复印件。
信封则是杂志社专属的信封。
这种信封展昭知道,出版杂志的时候有时会有读者调查。信封通常都是随杂志一起卖出,读者写好反馈之后只要装进信封,然后随便送到任何一个驿站或者快递点,都会被送往杂志社,邮费是杂志社统一付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凶手谨慎再加上信封的特殊性,大大减小了从信件上提取证据的可能。
每一封信里都有一张卡牌。
这几张卡牌,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注意。
通常,市面上可以买到各种各样的卡牌,但不带数字只有花纹的却非常的少。
这三个信封里,每一张卡牌上,都有五个红色方块的图案,按理是红色的方块5,可卡牌上都没有“5”这个数字。
这些卡牌跟两处凶案现场洒落的卡牌非常的像,卡牌背面的图案也一样,是一个装饰画风格的骷髅图案,黑底色,金色描线。
展昭和白玉堂看着这几张牌,回忆了一下……
张远成被杀现场的卡牌是红桃心、王秋“自杀”现场的卡牌也是红桃心。因为王秋被“设定”为傻张远成的凶手,所以他俩的牌是一样的么?
昨夜墓地发现的“棉花糖”的尸体边出现的是黑桃心卡牌,今天出现的却是红色方块的卡牌。
是有什么规律在里面的么?还是只是随便撒的?
信件的内容的确是带着威胁的口吻,内容接近,都是表示知道裴天曾经做过什么,会有报应的,让他等着惩罚到来的那一天。
“本来,我们对恐吓信也没有那么重视,毕竟,我们集团不仅有出版业务,也有新闻、新媒体等各种项目……一些点评类节目经常会不小心就得罪人。所以曾经也收到过一些威胁,而且说实话,措辞什么的比这几封恶毒多了。但是我今早看到了张远成案的新闻报道,图片里,看到了这一张……”
裴云边说,边拿出平板,点出一张自己保存的新闻图片,一张打了码的张远成尸体照片。就是今早在各大新闻中被使用的一张,死者面容环境信息都被打了码,唯独地上散落的卡牌,却没有。
其实展昭和白玉堂今早看到时,就对这照片很有意见。这张卡牌是本案的关键证据,就这么登出来,如果有人模仿或者恶作剧,制作同样的卡牌,可
能会误导调查方向。但是现在网络传播速度太快,一张照片发上网之后,很快所有人都会转发保存,再一刷新后,就发现照片已经就被替换了,连卡牌也打了码……
好在今早的新闻标题基本都在围绕露营地展开,将众人的视线从卡牌上转移了……
想到这里,展昭问裴云,“那标题是你们推广的么?”
裴云点了点头,“我今早看到新闻图片之后,就让公司旗下所有平台都发了强调露营地的新闻,将卡牌这个点给模糊掉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看着裴云——她雷厉风行的手段,可能源自于优秀的工作能力。但是,做出判断实施行动还不计成本,一定是有原因的。仅仅是因为卡牌么?应该还有别的理由。
裴云显然也知道他俩在怀疑什么,没等两人问就开口,“除了威胁信之外,这次被害的张远成和刘静,是比较特殊的……”
裴云话没说完,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玻璃门被一把推开,裴修一脸怒容地闯了进来,“裴云你搞什么鬼?”
展昭和白玉堂都回头看。
裴修显然非常生气,但碍于两人也在场,他正努力平复心情。
与他的激动相比,裴云却显得非常淡定,面无表情地回答,“在给你收拾烂摊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