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今日过节,阿笙不想同爹爹起争执。

?想看折吱写的《民国小掌柜》第 47 章 半拥着他吗?请记住本站域名[(()

阿笙拎了拎手里头的两个袋子,比划着,“爹爹,这是孙伯伯给我们的熏鸭还有鸭片,我先拿去厨房。”

“不急,熏鸭同鸭片都是熟食,放个一时半会儿的,又不会坏。”

方庆遥拉着儿子的手进屋,“阿笙,那你见了那位郑小姐,你们两个可有说什么话?还是只是打了个照面,人家就躲开了?”

阿笙一听,爹爹大有要追着问的架势,将手中的两个纸袋交给爹爹,忙比划道:“爹爹,我,我想上茅房……”

方庆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

他问人家女孩子的情况,结果跟他说要上茅房!

亏得他这个当爹爹的对相亲这事足够上心,要不然指望阿笙自个儿,他怕半截身子入了土,都未必能抱上孙子!

方庆遥嫌弃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方庆遥在厅子里,等着儿子回来,茶都喝了半壶,他自己都想上茅房了,都没等到阿笙回来。

听见厨房里有动静,寻着声,瞧见厨房灶台的柴火在烧着,阿笙背对着厨房门,站在灶台前,在洗猪蹄,洗尽了猪蹄,冷水下锅,加入生姜将其焯水……

因着年轻时常年在厨房工作,站着颠勺,一站很有可能就是大半天。上了年纪之后,方庆遥的腰便不大好。

府城有补猪汤可补肾强腰的说法,今日过节,阿笙便打算炖一锅猪蹄汤,给爹爹补补。

这猪蹄汤,阿笙还是跟爹爹学的,是爹爹的拿手好菜。乔伯伯也会做,不过乔伯伯熬猪蹄汤,喜欢加料酒,他的口味随了爹爹,喜欢做清汤。

将焯水过后的猪蹄捞起,放入已经烧开的砂锅里,加上他早上出门前便给备好的淮山、枸杞、党参、山药……这些配料。

猪蹄汤要煮个两三个小时才能出锅,阿笙便将砂锅的盖子给盖上。

回到灶台前,又是一通忙活。

方庆遥原先面带笑容,欣慰于儿子的长大,瞧着瞧着,眼圈渐渐地有些红。

想起阿笙小时候,有一回他生病,实在下不来床。阿笙便一个人来到厨房,给他熬了粥,还炒了几样小菜,端到他房里来。

那个时候,阿笙那个薄情的娘亲早就已经抛下他们爷俩走了。可怜阿笙那个时候,都没有灶台高,还是站在的凳子上,给他生火熬粥。

一晃眼的功夫,阿笙都是个大小伙了。

早上买的黄鱼,养在水桶里,活蹦乱跳的,阿笙走到水桶边,打算将鱼给捞起,做清蒸黄花鱼。

阿笙只是看着师父做过,自己还没完全上手做过。

阿笙一开始单手捞鱼,没成功,后面试着扎着马步,稳住身形,两只手去抓黄鱼,还是被鱼从手心里溜走了。

阿笙纳闷,平日里瞧阿泰他们从水桶里头捞鱼给乔伯伯,明明都是一抓一个准的,怎的到了他这

() 里不行?

当爹的瞧不下去了,走了进来:“这样可不行,这摸鱼也有摸鱼的技巧。眼睛要先看准,速度一定要快——”

方庆遥说着,一只手将鱼伸进水桶里。

沾水的手从水桶里出来时,手里头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新鲜黄鱼。

阿笙当即竖起大拇指,“爹爹厉害。”

方庆遥走过去,将鱼放在砧板上,把头一点,睨了儿子一眼,“行了,先处理鱼吧。”

走到一旁,用布将手擦干,舀水洗手时,神情止不住地得意。

平日里阿笙在厨房忙,方庆遥则都在大堂忙着招呼客人,或是在柜台前算账,也没什么时间去厨房看看,这会儿瞧着阿笙熟练地将鱼放血,去鱼鳞。

心想,孩子到底是长大了。

等阿笙娶了老婆,以后夫妻两人一起管店,他就彻底可以休息喽。

想到这里,方庆遥便是身子都轻快了许多。

洗净了手,方庆遥对阿生道:“只有我们两个人,中午简单地烧几个菜就行,省得吃不完,浪费了。菜要是还有多,就先留着,明后日煮宵夜吃。”

既是出于节俭,也舍不得儿子太过辛苦。

烧菜的辛苦,半生都在灶台忙活的方庆遥自是再清楚不过。

阿笙最后端上五菜一汤。

鸭片是现成的,只要摆盘便好,其他都是阿笙现做的。

对于他跟爹爹两个人来说,已然算是丰盛的了。

两个人过节,虽说没有其他大家庭那样热闹,倒也温馨。

阿笙将筷子递给爹爹,端着碗坐下后,便一脸期待地看着爹爹。

方庆遥一道道地尝过去,一一点评,“嗯,这猪蹄炖得不错,孙掌柜的鸭片确实不错,倒是你今天的这道凉拌鸡丝好吃,味道正。就是这鱼……腥味还得去一去。还有,得再烧得久一些,你看里头,还有一些没熟。”

方庆遥夹开鱼腹上的嫩肉,里头有一点点透明,说明没有完全烧熟。

阿笙仔细一看,还真是。

原本听爹爹夸他猪蹄同凉拌

鸡丝不错,很是高兴,一看见爹爹挑出没有煮熟的鱼肉部分,神情难免有些沮丧。

他每个步骤都是按照乔伯伯平时的步骤去烧的,就连火候也都注意了,竟还是没能完全烧得像师父那样美味。

阿笙将鱼端起,跟爹爹比划着,“我再去烧一下。”

方庆遥点了点头,留意到儿子黯淡的神色,笑着对阿笙道:“没烧熟,再去锅里过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这做菜呐,跟其他的事情一样的,每一次的失败,都是一种经验。

等往后呢,你累积失败的经验多了啊,自然失误就少了。哪个厨子没烧砸过锅呐?”

阿笙听了爹爹的话,用力地点了脑袋,“嗯,往后我一定更加用心学。”

“你已经很用心了。只是有些失误是难免的,就是需要用经验去累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去

吧。你看,你这猪蹄,就烧得很好吃嘛,特别入味。”

孩子是自个儿自小拉扯长大的,阿笙在厨艺上上不上心,方庆遥这个当爹的,自是比谁都清楚。

儿子已经够努力了,方庆遥只担心阿笙会给自己太大压力,反而过犹不及,在指出阿笙那碟黄花鱼的不足之处之后,十分捧场地舀起碗里的猪蹄汤,喝了一大碗。

这猪蹄汤,阿笙本来就是特意为爹爹做的,爹爹喜欢,阿笙自是比什么都高兴。

阿笙将黄花鱼重新倒入锅里,过了一遍。端着菜回来,爹爹桌上开了一坛桂花酒,还有一瓶雄黄。

雄黄酒不宜多喝,阿笙瞧见,爹爹是将雄黄酒兑的桂花酒。

每回爹爹只要喝醉了酒,便容易耍酒疯,阿笙一瞧见爹爹喝酒,心里头便有些紧张。

忙将黄花鱼给放回桌上,阿笙把手捂在酒杯上,朝爹爹摇头,表情严肃地道:“爹爹,马伯伯说了。您现在的身体,不宜多饮酒的。”

方庆遥有风湿病,不宜多饮酒。

“爹爹今儿心情好,放心,爹爹不会喝多。来,阿笙,你也陪爹爹喝个几杯。”

阿笙才不信爹爹的这一句话。

方庆遥对于自己喝醉会骂早年离开自己的妻子,还会大骂阿笙这件事全然没有任何印象。

每回都是酒醒后,便将醉酒时耍酒疯的过程给忘个一干二净。

阿笙不放心爹爹,也便没有陪着一起喝。

他要是醉了,谁照顾爹爹?

方庆遥果然喝起酒来,就没有节制,半瓶桂花酒都见了底。

后头还是阿笙趁着爹爹不注意,将雄黄还有桂花酒都给藏起来了,他爹爹才没有闹着要继续喝。

好在,这一回方庆遥可能是心里头真的高兴,喝醉后,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耍酒疯。

阿笙见爹爹这回喝醉了,只是趴在桌上说醉话,多少松了口气。

“爹爹,我扶你回房……”

阿笙在爹爹的肩上轻轻拍了拍。

当爹的喝得太醉,眯着眼,看了眼儿子,反手在儿子肩上重重地拍了拍,“阿笙!好!!阿笙啊,等往后你娶了媳妇,再给爹爹生个大胖孙,接过爹爹身上的担子,爹爹就可以……就可以彻底,享,享……福。”

阿笙:“……”

阿笙疑心,爹爹是掉“孙子”里头了。最近不是催着他成婚,便是憧憬着抱孙子。

也不是每个人都,都要娶妻生子的……

他听说他那个失踪的小叔,人家就是没有娶亲。好像后头去部队从军去了。

那样,也很洒脱啊,还可以为国为民。

他可能没有小叔那样的雄心壮志,他的心愿是要是能把长庆楼长久地经营下去,开到省城去,让长庆楼在他手里发扬光大,爹爹日后当真可以享清福,他便心满意足了。

方庆遥说了会儿醉话,便趴在桌上,彻底不省人事了过去。

阿笙只

好扶着爹爹,步伐踉跄地扶爹爹回了房间。()

给爹爹盖了被子,听见爹爹的呼噜声打起来,阿笙这才轻声地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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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房间前,阿笙确认爹爹睡得很香,这才关上房间的门。

阿笙去了厨房。

他将剩下的半锅猪蹄给盛在大碗里,又用另外一个碗给扣上,拿来食盒,将这半锅的猪蹄汤,装食盒里头。

手里头拎着食盒,阿笙去了凤栖街。

他既是拜了余(虞)爷爷为老师,今日过节,总归要去探望一下老师。

今日端午,阿笙以为会有许多商人或是权贵,前来春行馆,给二爷送礼,问好。春行馆外头亦定会像昨日那样,车水马龙。

出乎他的意料,春行馆大门紧闭。

阿笙眼露迟疑。

莫不是,二爷外出去了?

便是二爷外出,府内应当留了丫鬟或者小厮看家。

这阿笙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提着食盒,走上阶梯,敲响门上的铜扣。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来了——”

隔着厚实的大门,阿笙听见福旺扬高的声音。

阿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唇

角不自觉地扬起。

福旺是二爷的贴身小厮,福旺在家,说明二爷多半也在家中。

“吱呀——”

朱红色的大门打开,见是阿笙,福旺惊喜地瞪大了眸子,“阿笙,你今日怎么来了?”

对阿笙直呼其名这件事,福旺总是很难改。

没法子,他以前同阿笙太熟,叫习惯了。

见阿笙手中拎着食盒,福旺眼中的惊喜转为错愕,“二爷今日没有点长庆楼的外送啊。”

又纳闷地问道:“阿笙,你们长庆楼今日没歇息么?过节也不歇息?”

阿笙弯起唇,比划着解释道:“店里今天是没有开。这里头是半锅红烧猪蹄,是我自个儿做的,爹爹说味道不错。

我想着,今日过节,就过来送一点给老师、二爷还有小石头尝一尝。如果你跟福禄想吃,回头我也给你们做。”

福旺将阿笙手中的食盒接过,领阿笙进屋。

一面走,一面对着阿笙就是一个劲地夸,“阿笙,你可太有心了。二爷同虞老先生知道了定然很高兴。二回头不用你送,等我跟福禄放假,我们上你们店里去吃。到时候,可要阿笙师傅给我们做。嘿嘿。”

被客人点名,要某位厨师的某道菜,可是意味着这位师傅厨师了,从此有自己的客人了。

福旺这是“捧”着阿笙呢。

阿笙被福旺给逗笑,比划着,“好啊,到时候你同福禄尽管来。”

“你来得可真巧。我同你说,二爷跟虞老先生还有小石头刚吃完端午宴没多久呢。老先生有些吃醉了,非要拉着二爷斗画。

还拉过我们几个下人,要我们说出他同二爷两个人画技谁高谁低。

() 你说,我同福禄哪懂什么画。反正我们瞧着,是二爷好看么。()

老先生不服气,说我们不懂画。我们是不懂哇!最后,哥哥还把陶管事给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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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管事也说二爷画得好看。老爷子不乐意,说我们都是觊觎二爷的身份,不敢说实话。真是冤枉死我们了。”

福旺是个小话痨,领阿笙进屋的一路,小嘴巴就没有停过。

也就是因为来客是阿笙,福旺同阿笙熟,要是其他的宾客,喊一声“福旺小哥”,想着福旺多说一些关于二爷的事,福旺都未必会开口多说几句呢。

阿笙听说过斗鸡,斗蛐蛐的,可从来没听说过斗画的。

斗画,是如何个斗法?

听福旺的意思是,老先生同二爷同时作画,再拉第三方、第四方……来评价,谁画得好么?

“这下好了,阿笙你来了。你是懂画的。等会儿,你给仔细瞧瞧,二爷同老先生,究竟谁的画更胜一筹。”

阿笙一听,当即也有些紧张。

他……

他也不是很懂画啊。

而且,一个是新拜的老师,一个是二爷,这,这让他怎么评出个高低来?

再一个,二爷同于(虞)爷爷两人的画技肯定都高于他,他哪里配对二爷同老先生的画“指点江山”的。

“你们觉得……我画的画不如谢南倾?真是岂有此理!你们……你们知不知道,我,我是谁……”

“我,我告诉你们,老朽,老朽提笔作画的时候,你们,你们胎毛都,都还没长,长齐呢!”

“你们再看看,再仔细看看,我这画……我这构图,我这着墨,哪里,哪里不比,比那些个沽名钓誉之辈强?”

福旺领着阿笙走过前院,穿过长长的回廊。

尚未走到书房,只听敞开的书房里,传来老人带着音量扬高的话,以及断断续续的语速,一听便知道,醉得不轻。

“你听,自我们几个说二爷画得更好之后,老先生就开始在书房里骂骂咧咧的了。”

阿笙听出,福旺虽是用的骂骂咧咧这个词,言语间无半点嫌弃之意。

想来,是听出老先生声音里的……哽咽了。

许是这么多年遭遇的不公同冷遇,终于借着酒后,宣泄出来了吧。

厨房的窗户开着,阿笙倒是提前瞧见了在书房里头,提笔在作画画的老先生。

二爷也在提笔作画,只是他全程没见二爷说话。

一个骂骂咧咧,一个不发一言……

这画面,怎么瞧,怎么都顶有趣。

倒是没瞧见小石头……

小石头从来都是跟爷爷形影不离的。

阿笙探着脑袋,还是没有瞧见小石头。

阿笙转过头,比划着,问小石头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小石头。

担心自己声音大声,回头被那醉酒的老头给听见,自个儿把画给画坏了,或是那个落笔没落好了,怪

() 他制造出动静,妨碍老人家作画,福旺压低声音,“小石头吃过午宴后犯困,被抱下去午睡去了。要不,老先生能拉着二爷斗画么?”不得忙着陪孩子?

阿笙听了,倒是很是为老师同小石头高兴。

小石头很依赖于(虞)爷爷的,小家伙一定是已经适应了春行馆的日子,并且在这里待得很安心,才会睡着了,被小厮抱下去,也

没有醒。

老爷子也才会放心地让小厮带小石头去睡觉。

“二爷,虞老先生,你们瞧,谁来了?”

阿笙正出神呢,冷不伶仃听见福旺禀告的声音,忙回过神。

房间里,在作画的两人同时抬起头,朝他看了过来。

明明昨日才见过二爷,最近同二爷见面的次数,加起来更是比他去年一整年都要多,不知道为何,就这么不期然地撞上二爷的目光,脸颊还是隐隐有些发烫。

“二爷,老先生,这是阿笙少爷在家里蹲的猪蹄汤,我端去厨房,分装在碗里,再给你们端去花厅,可好?”

虞清松吃醉了,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阿笙少爷是谁,谢放听说阿笙送了猪蹄汤过来,放下手中的笔。

走上前,一双深邃的眸子望着阿笙,眼底有意外,也有惊喜的神色,“今日过节不在家里陪爹爹,怎么反倒跑这儿过来了?”

话落,打趣地问道:“方掌柜的没意见么?”

阿笙比划着:“爹爹,爹爹吃醉就睡着了。嗯,因为昨日才拜了师父……便,便想着,当学生的,过节应当送上一些自己的心意。”

谢放浅浅地叹了口气,“敢情,我只是捎带的。”

阿笙忙打着手势,解释道:“不,不是……上回二爷送了我鸡汤,这猪蹄汤,原,原本也,也是……”给二爷的回礼。

特意多炖了一些的。

“同你说笑的。福旺,你去把猪蹄汤拿到厨房吧。再端碗解酒汤过来,回头等老先生稍稍醒酒后,一起到花厅吃阿笙特意炖的猪蹄汤。”

谢放转过头,对在一旁候着的福旺道。

“是,二爷。”

福旺领命,拎着食盒下去了。

阿笙瞧了眼二爷以及老先生桌上的铺陈的颜料,比划着,“我是不是打扰到二爷,还有余(虞)爷爷作画了了?”

谢放凑近阿笙的耳朵,声音带着笑意,“不,何止是不打扰。阿笙简直是救南倾于水火。”

阿笙的耳朵被一顾热气烘着,便是脸颊连同耳朵一起红透。

“阿笙?你什么时候来的?来,阿笙,我的好徒儿,你过来,瞧瞧,我同谢南倾,我们,我们两个人谁,画得好?!”

虞清松这会儿不知道怎么的,又认出是阿笙了,把画笔一搁,过来拽着阿笙,来到他的桌前,非要阿笙给评出个高低来。

阿笙看了看二爷的画,又瞧了瞧老师画,面露为难。

虞清松十分“豁达”地道:“你尽管实话实说,我绝不为难你。”

阿笙要是事先没听福旺的那通“抱怨”,他可能还真就当真了。

不过,平心而论,于(虞)爷爷的画,当真是惊艳到了他了。

他猜想,于(虞)爷爷的绘画功底定然不弱,亲眼瞧了老先生的画,方知什么叫画中有乾坤。

自然,二爷的画也是极好的。

他也很喜欢。

阿笙将两只手的大拇指都竖起,意思是,二爷同师父两人画得一样好。

虞清松哼了哼,“还挺会端水。不行,今日需分出个高低来。来,来,你仔细看看为师的画……为师的这幅画用了……”

阿笙被老先生拉着,来到后者的桌案前,听着老先生将自己桌上的这幅画彻头彻尾地给解说了一遍。

阿笙没正经学过画,他画画大都凭一种直觉,以及经验。

这会儿听老先生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方知原来绘画有这么多的学问,这么多的门道。

要在何处用重墨,何处用浅墨,介子点要如何用,光线的明暗要如何处理……竟处处都是讲究。

阿笙听得入迷。

老先生可能也是许久没有同人这么长时间地畅谈自己的画作了,一说起来,便大有滔滔不绝的架势。

阿笙听得愈发地认真。

“二爷,猪蹄——”

福旺回到书房,才刚开口,便瞧见二爷将食指点在唇上,示意他噤声。

福旺忙住了口。

谢放朝福旺比了比手势,示意福旺先行出去。

待福旺出去后,谢放自己也轻声地出了门。

将这个书房留给虞清松同阿笙师徒两人。

“来,你画几笔,我看看。”

讲至兴起,虞清松将画笔递给了阿笙,让阿笙就他方才讲的几个要点,画一株松柏给他瞧瞧。

只因书房外头的院子里,便有一株上百年的松柏。

阿笙眸子睁大,他……他不成的……

他都没正经学过画画!

平时自个儿随笔涂鸦还成,而且,他大多数画作都是临摹,便是平日里画的,也都是他熟悉的几样东西。

哪,哪里能提笔就画得程度!

虞清松却是不管,强行将画笔塞到了阿笙手里,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分明是要看着阿笙画的意思了。

阿笙便只好硬着头皮,沾了黑色的墨,拿过桌上新的宣纸……

画画最费时辰。

阿笙回过神来,外头天色都有些黑了。

心里头一一惊。

糟糕,现在几点了?

阿笙倏地转过头,

老先生不知道去了哪里,书房里,二爷坐在靠窗的美人榻上在看书。

夕阳的余晖罩在二爷的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暖光,使得二爷整个人瞧上去,就跟天上的谪仙人似的。

阿笙一时忘了时间,也忘了着急,只顾着呆呆地盯着二爷瞧。

正在看书的人似是有所察觉,抬起头。

阿笙慌乱地将头一低,佯装继续低头作画。

可这作画也同做文章,构思文章走向一样,一但思路断了,一时便难以立马落笔。

阿笙耳尖发烫,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他先前在作画时,老先生是跟他说了一句,说是他出去一趟……倒是没说干什么去。

之后……之后老师便一直没回来么?还是说期间回来过,只是他没留意?

阿笙出神想东想西的功夫,只听二爷出声道:“老先生吃得太醉,我让福禄扶他回房休息去了。我见你画得认真,便没有出声打扰你。

猪蹄吃过了,很好吃。老先生也吃过了,吃过了之后,我才让福禄扶他回的房。”

所有阿笙想到的,或是一时间没能想起来的,谢放都替阿笙解答了。

倒是一时间,让阿笙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

“我瞧瞧,画得怎么样。”

他,他画得太丑了。

阿笙正要将宣纸给拿起来,不让二爷瞧。却是不知二爷不知何从美人榻起的身,绕过了桌子,来到他的身后,手臂环过他的腰身,就这么状似半,半拥着他……拿,拿起他桌上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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