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皇是你父亲。”空中的言语有些不耐烦,彷佛是在命令。
“因为你是我父亲,所以我就该回去,那是我的东西,本就该还回来,天经地义。”周行缓缓挺直了身子,仰头而视,那裂缝之中,彷佛有一双眼眸,凝视着周行,久久无语。
“既然你不愿,那就不要让我回去,弑母之仇,不共戴天,这一生我会以覆灭周国为目标,有违此誓天诛地灭。”呛啷一声,腰间长剑拔出,低沉的嗡鸣之声响起,剑引动天地,万道流光涌入了剑尖,这一刻一股充沛的意志,融入周行身躯之中,流动的赤红,跳跃了起来,身躯之中的清辉,朝着周围散发,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力量,剑,是道,路是道,万千都是道,剑意自然也是道。
“剑意?”天穹之中,水皇诧异了起来,想不到周行居然在这样情况之下领悟了剑意,不是雏形,而是真正的剑意。
“哈哈,哈哈,好一个剑意天成,想不到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一位剑意天成的奇才诞生,真是有趣的很,而且他手中之剑,似乎也十分熟悉啊。”爽朗的笑声,十分愉悦,每一下都像是钟鼓敲击在了天地之间,此时水皇想到,如果周皇那脸色可以看见,那定是如同吞了一百只苍蝇一般难受。
“你确定真的不回周国?”煌煌天威,携带着滔天气势,滚雷震动,天穹之上的浮云都被激荡的层层翻涌,周皇冷漠的语气之中,彷佛暗含一股怒意,巨大的力量震击在了周行胸口之中,噗,闷声一吐,鲜血直接涌出。
“周皇,你过分了。”金身璀璨的双眸,微微皱起,凝视着天穹之上的裂缝,水皇显得有些激动,他没想到同为武皇,周皇这样的绝世强者,居然也会暗中下手。
“周皇今日所赐,他日定斩周氏皇族一百条血脉,以雪周行今日之恨,周行乃是周行的周,并不是周皇的周,今日起周行当无父无母,无神无鬼,唯有一剑,披荆斩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周行擦拭了嘴角血迹,低沉的嗡鸣之声响起,万剑齐鸣,世间的山川河流,都涌入了他的长剑之中,就连身为武王强者的元武,似乎都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剑意。
“逆子,你当真要忤逆本皇不成?”周皇怒意冲天,滚滚如雷的声音犹如咆孝的巨兽,彷佛就要从那裂缝之中倾泄而下,誓要将周行撕碎一般,只是一道金光浮现,将一切都隔绝在了那裂缝之中。
“周皇,你放肆的够了。”水皇也怒了。
“哼,只准你们杀我,难道我就不能杀你们,这是哪门子道理,武穹世界本就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不是吗?”周行冷傲的直视苍穹,虽然没有见识周皇的嘴脸,可是周行明白,这周皇是一个无比自信的人,他认为自己的儿子,就跟一条哈巴狗无异,只要他施舍一根骨头,就会巴巴的摇着尾巴在他面前乞怜,毕竟周国的实力摆在那里,可是谁能够想到周行却丝毫不知道周国多么强大,也不觉得成为周皇的儿子,周国的皇子,是一件很骄傲的事情。
“逆子,放肆。”周皇怒了,银色的巨手,再次以遮天的方式狠狠压下,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那一掌之下沸腾了起来。
“哼,既然如此,那就别走了。”水皇也彻底怒了,原本他已然妥协,让他将冰鸢带走,可现在周皇居然如此无视他,若周行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也就罢了,他虽然有心护着周行,但也不会跟多干涉,可现在不同,周行已然展现了他的价值,极高的天赋不说,光是手中拿着的那把剑,武王强者的元武跟冰鸢,都没有认出来,可身为武皇强者的他们,当然能够感受到,那把炽烈如火的剑,便是消失了已久的超品玄兵,如果没有看见周行领悟剑意,周皇跟武皇会觉得周行配不上此剑,可如今周行领悟了剑意,而且还是剑意天成,虽然周行失去了根骨,可这极强的领悟力,绝非去去亘古能够媲美的,光是这领悟力,未来的那绝顶山巅之上,必然有周行的一席之地。
庞大的金身,动静之间,天地动荡,整个大地都颤动了起来,武皇强者,动静之间,山海颤动,千里之外,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沉闷的压力,天穹乌云密布,大地在震动,无数的裂缝如蛛网一般蔓延开了,山川河流都在移位,这种现象唯有武皇才能引动,而且现在还只是简单的碰撞,金色的巨指戳向了天穹盖下的那银色巨手掌心,轰隆,银色巨手被金色巨指戳碎,而裂缝之中,浮现一股吸力,疯狂的吸扯地上冰鸢跟周行,他们的身躯都被那恐怖的吸力,吸扯着如流星一般射向了裂缝,元武立刻反应了过来,冰鸢对水国不重要,可水皇如此看中周行,他岂会让周行被周皇带走,身躯一跃,凌空而上,长枪一展,化作了黑虎,奔向了天空。
“哼,现在想要带走晚了。”金色的光芒延伸而出,水皇金色巨指之上,金色光芒化作锁链,扯住了周行的身躯,那庞大的吸扯之力,却止不住将周行朝着那裂缝之中撕扯。
“怎么说他也是你的血脉,何必如此残忍?”水皇的声音,透过了虚空,彷佛递到了万里之外的周国,如此强大的吸扯之力,足以将周行撕碎,最终水皇无奈放弃,他
还是小看了周皇的冷酷无情之心,元武身躯爆射,一枪刺出,黑烟化作了黑虎,击在了冰鸢后背,贯穿了冰鸢的身躯,这一招围魏救赵乃是元武不得已而为之,冰鸢闷声吐出鲜血,身躯最终被吸扯进入竖眼裂缝之中,而周行的身躯也极速飞入了竖眼裂缝,周皇彷佛松了一口气,可就在此时,周行爆发了,长剑一挥,山川河流,化作了剑,周天百里,万剑齐鸣,赤红的长剑流动无数尽火,长剑延伸出去,挥手一斩,无数光芒刺入了那竖眼裂缝之中,周国皇都,平静的天穹之上,和煦的阳光招摇皇都,一如既往平静的皇都,在天穹之中闪耀除了一把烈焰之剑,巨大的烈焰之剑,似乎携带着无数滔天怒火,狠狠朝着皇都斩下,皇都之上,浮现出来一层屏障,将其挡住,可那竖眼裂缝却缓缓融合,周行的身躯,从天穹之下落了下来,始终没有进入那竖眼裂缝之中。
“怎么可能?”元武一脸不可置信。
“谁道蝼蚁渺小,蚍蜉尚且撼树,将他带回天机楼,水国将全力培养他。”水皇眼中也浮现出来一抹惊讶。
“是吾皇。”元武遵令。
“此处便是天机楼。”经过了四五日的赶路,元武一点也不敢耽搁的将周行带到了水国皇都,而水国除了皇宫最雄伟之外,还有一座高楼巍峨雄伟,那便是位于皇宫东侧的天机楼,而此刻周行与元武,就站在了天机楼阁楼之上远眺皇都,周行不是没有见过皇都,沧澜国的皇都,他非常熟悉,可在这雄雄皇都面前,沧澜国的皇都就像是普通的城池,这水国的皇都犹如蛰伏的一座巨兽,托着整个皇都,皇都之大怕是能够轻松容纳几千万子民,至于武师强者,在黑岩城那种地方稀少,可是在这皇都之中,犹如街边白菜,随手一抓都能抓出十几个武师。
“果然是气势恢宏。”周行由衷的感叹道。
“如果你见到水国的天机楼就不会这样说了,老水国的天机楼才是真的雄伟,毕竟新水国乃是新建的,一切都差了点,包括皇宫。”元武则是澹澹说道,新水国的规模在周行眼中,已然十分壮观,可是在元武眼中,便是显得有些不足,要知道老水国的皇都,那可是万里疆域,天机楼的总舵足有一座城池那般大,否则天机楼哪敢说自己监察天下。
“这还差?”周行有些无语了,水国的建筑一般都是以一种奇异的黑水为主,就连皇宫也是黑色的,街道房子都是黑色,给人一种庄严的沉重肃穆,而那城镇街道之中,散发出一股澹澹的煞气,彷佛地底之下隐藏着一头狂暴凶煞的勐兽,随时等着苏醒,这显然是皇都之中隐藏的阵法,每一座皇都之中,都会有一座强大的阵法守护,周皇皇都便是如此,挡住周行剑意的那道屏障,便是阵法所激发的。
“以后你就习惯了,你是水皇钦点进入天机楼的,以后会得到水国所有资源培养,可以这么说,你便是下一任水国的水皇了。”元武一脸郑重的叮嘱道。
“可我根本不是水皇血脉?”周行一脸惊骇,他没想到元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水国怎么说也是水皇的心血,又怎能如此轻易将自己的心血拱手余人,而且还是一个姓周之人。
“都说水国后继无人,其实这也说的没有错,水国的确人才凋零,后辈黄金一代,根本就没有杰出天才,水皇因为功法原因,没有子嗣,所以想要水国传承下去,就必须要寻找一个憎恶周国之人,毕竟周国与水国乃是世仇,显然水皇选中的那个人便是你,你可不要轻看水国的底蕴,水国虽然建立很短,但有着老水国加持,想要将你推向帝子,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元武语重心长的说道。
“当然,你不是唯一一个,水国继承人,已然有四位,你只是第五位,是否真的能够走到最后,传承水国还是很难说的,毕竟你如今实力只有武师三重山。”望着周行诧异的眼神,元武接着解释道,水国的确培养了几位继承者,而这些继承者一般都被水国隐藏的极深,如果不是因为周行也成为了其中一员,元武是不会告诉周行这么机密的事情,而元武告诉周行这么机密的事情,也就是说他与水国绑定在了一起。
“可水皇为何选择我?”周行始终不明白,水皇为何如此看重他?
“不仅仅是水皇,本座也看好你,剑意天成,这种天才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而且你的剑意极强,就连周皇都吃了一个闷亏,不过你这剑意稍微不稳,接下来你要好好领悟自己的剑意,争取将这种剑意融入自身,候选人之中,你的实力最弱,但领悟了剑意,算是能够与他们一争长短了。”元武语重心长的说着,彷佛将周行当作了一个后辈。
“好的,只是想要巩固剑意,需要一个水流充沛,如果有瀑布那就更好了,这样的地方有吗?”周行直接开口,既然他们已经将自己当作自己人了,自己又何必当作外人,他无权无势,能够背靠水国,他当然也是乐见其成,而且他对水皇还是很有好感,让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于周国之手,且与周皇争夺之中,如果水皇不放手,那撕扯之力足以将周行撕成两半,原本以为率先放手的会是周皇,却没想到是水皇,要知道水皇跟他毫无关系,就算
周行死了,对他似乎也没有影响,反观周皇,周行怎么说也是他的儿子,一个人可以冷漠无情到这种地步,周行已然对周国只有恨意,从他斩出剑意的时候,周国与他只有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一个小小的武师强者,想要与周国开战,那没有人格资格,唯有靠着水国,所以现在他已然没有退路了。
“这些本座会安排的,现在去认识一下那些候选人,记住你与他们乃是竞争者,本座知道你不是一个看重权力之人,但一旦成为候选人,许多事情都不能随你心意,而且就算你无意与他们争夺,可你一旦顶着候选人的名头,你就是他们的一个威胁。”元武带着周行朝着天机楼深处走去,而且一边也在叮嘱周行。
“我明白。”周行连连点头。
“听说我们又多了一个人?”空洞幽暗的房间,圆形的一层层阶梯环绕周围,而中间一个大圆盘之上,凋刻着一颗星辰,这乃是水国的标致,而屋顶一束白光透空而下,落在了那星辰之水,似乎闪耀着点点星辉,而宽大的房间,只有三个人,一人身着白袍,一脸懒散的坐在那里,腰间却挂着一把妖异的弯刀,刀如圆月,血色如虹,隐隐有股血腥味从弯刀之上透出,眉宇之下却是多了一抹阴骘。